諷刺么？
或許吧。
命運無常，但夢想永恒。
不管怎么說，歌利亞都是值得尊敬的。
關鍵是，歌利亞的想法和高文有些相似。
他們都不信仰神靈。
神靈是什么？
神靈是無恥的小偷，竊賊，強盜！
是不勞而獲的劫掠者，尸位素餐的放牧者！
是阻礙文明發展的罪魁禍首！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
神靈就是最大的強盜。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神靈竊取的，是信徒的信仰，是信徒的靈魂。
信我者得永生？
信我者入神國？
信我者必將永恒？
是么？
神國是怎樣的存在，凡人不知道。
但那些足夠強大的傳奇職業者，那些同樣的封神者，很清楚。
半神的神國，甚至還不如一個操場大。
弱等神靈的神國，也不過一個小城那么大。
中等神靈的神國，才真的有神國的樣子，半徑數百英里，不那么強大的公國、侯國，大概也就這么大。
但那又怎樣？
對于凡人來說，或許不算小了，但對于稍微有些能力的職業者來說，依然只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牢籠。
一個永遠無法離開的牢籠。
那些虔信徒、狂信徒死后，靈魂升入神國，會得到怎樣的待遇？
他們得到了永生。
他們不需要吃飯，不需要睡覺。
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祈禱，不停的提供信仰力量，支撐神國，改變神國，壯大他們信奉的神靈。
再怎么完善的神國，也遠遠比不上現實世界。
只有有限的法則支撐，但法則卻不夠全面。
那樣的世界，真的是宣揚中美好的國度？
美麗的天堂？
在高文看來，恐怕和地獄沒什么區別吧？
如果一切都是為了神靈，如果連你的身體和靈魂，都是神靈的私有財產，那么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生命必然應該是自由的。
靈魂必然應該是自由的。
如果得不到自由，那么生命就不是自由之生命，靈魂就不是自由之靈魂！
歌利亞想要改變這一切。
但他能力有限，創造的七重空間還是太小，還遠遠不夠。
高文也想改變這一切。
他也封神，但他和這個世界的神靈，有本質的不同。
他絕不會阻礙文明的發展——
神靈不該成為文明的阻礙，更應該成為文明的推動者。
隨著文明的發展，凡人必將走出這方世界，在宇宙星空中不斷發展，人口越來越多，那么神靈的信徒也會越來越多，神靈自然就會越來越強大。
真正的神靈，就應該有這種胸懷，而這個世界的神靈，實在是太狹隘了，太淺薄了，根本不配稱為“真神”，不過是目光短淺的偽神。
那些所謂的神靈，一直擔心凡人的文明發展，會導致他們不再信仰神靈，甚至挑戰神靈。
然而事實上呢？
哪怕到了21世紀，地球上的宗教信仰也從未斷絕過，反而越來越興盛。
一個又一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靈，尚且收獲了越來越多的信徒，那么真實存在的神靈，憑什么反而連人家都不如？
這個世界的神靈，創造了一個又一個法則不完善的神國，實際上只相當于半位面。
而艾澤拉斯眾神所謂的“神國”，實際上是艾澤拉斯星球本身。
那是一個現實世界，一個無比完善的泰坦星球，縱然信徒的靈魂到了那里，也絕不會變成只知道祈禱的傀儡。
他們將得到充分的自由。
身體的自由，靈魂的自由。
這是本質的區別。
因信仰而存在的神靈，必然要為信徒服務；
而那些不因信仰而存在的神靈，反而更加自由。
農業女神、阿瓦隆之神是前者，而荒野眾神是后者。
眼前的黑貓，是荒野神靈。
它本身是自由的，和信仰之神不一樣，所以才能和歌利亞成為朋友，為了同樣的目標而努力。
像它這樣的存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多了。
“年輕的德魯伊，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能不能先告訴我，外面現在過去了多久？”
黑貓停了下來，一雙美麗而又危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高文。
神秘而又高貴。
“一萬年。”高文回答。
“已經過去一萬年了嗎？你們是第一批訪客。”
黑貓有些悲傷：“歌利亞死了一萬年……這一萬年來，還有沒有歌利亞這樣的人物出現？”
“或許……有吧？”
高文有些不確定：“不過就算有，也肯定不如歌利亞那樣驚才絕艷，因為我沒聽說過。這個世界是屬于神靈的，想要觸摸神靈禁止的領域，會死的。”
“歌利亞，已經是上古時代最后的絕響了嗎？”
黑貓低下了頭，看著下方的青草：“我們的努力，終于還是白費了嗎？”
青草迅速枯萎，一如她的心情。
“雷鳥告訴我，歌利亞有一個學生。”
高文安慰道：“一個叫安布羅修斯的人，通過了歌利亞的考驗，進入魔法疆域，得到了他的傳承。”
“這樣？”
黑貓抬頭，眼睛里泛起了光：“他現在怎么樣了？”
“他是數百年來最了不起的法師之一，擁有媲美高階半神的實力。不過他被阿瓦隆之神算計了，被阿瓦隆的薇薇安困在了阿瓦隆湖外森林，還有他的學生阿爾托莉雅。”
高文道：“而我，就是阿爾托莉雅的兒子。我之所以來這里，就是想要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對付即將到來的阿瓦隆之神化身。等到時機成熟，我還要前往阿瓦隆，把他們救出來的。”
“阿瓦隆？那個三位一體的女神？”
黑貓的眼睛里浮現出一絲兇狠：“一個弱等神靈，也敢猖狂？”
“她現在是九位一體的女神，一千年前就已經晉升中等神靈了。”
高文搖頭道：“不過她現在落寞了。我會擊敗她，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很遺憾，我幫不了你，年輕的德魯伊。”
黑貓搖頭道：“我和夢境疆域綁定，無法離開這里。”
“但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高文笑笑。
“辦法只有一個。”
黑貓抬頭看高文，臉上浮現出人性化的渴望：“我幫你得到夢境疆域的認可，你去遠古之樹的底部樹洞里，取來積累萬年的生命之水，復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