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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羅信拿出了一點點后世的觀點,以免驚世駭俗。當然在和周玉,張洵交流的過程中,羅信也獲益匪淺,這時候他對三人行,必有吾師這句話深有感觸。
三兄弟如此聊得投入,時間在不知不覺地過去,門扉之上便傳來了輕叩聲,三個人這才霍然驚醒,周玉一拍額頭道:
“應該是父親叫我們吃飯了。”
三兄弟站起身形走向門口,周玉打開門,果然見到外面站著一個小廝,見到周玉便施禮道:
“公子,老爺讓三位公子去用飯。”
“嗯!”
周玉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帶著張洵和羅信走出了房門,順著青石路走,進入一扇大門,便見到周知縣已經坐在了飯桌旁,桌子上的飯菜都已經擺好,而且房間內再無其他人。張洵和羅信便上前施禮,口稱義父。周知縣便笑著擺手道:
“洵兒,信兒,不用拘禮,快來坐下。”
羅信和張洵到了一聲謝,便落座。剛開始張洵和羅信還稍微有些拘謹,但是隨著周知縣愈加的親和,兩個人也就完全放開,一邊吃著,一邊和周知縣閑談。當然,就算是閑談,四個讀書人在一起談的也是四書五經,琴棋書畫。
待到宴席快要結束的時候,周知縣望著羅信道:“信兒,今年已經九歲了吧?”
“是!”
“嗯,你十二歲的時候又是大比之年,你下場科考吧。縣試的案首非你莫屬。”
這就是周知縣給羅信的獎賞,這次文斗可以說是因羅信一人而取得了勝利,所以羅信居功至偉。但是那一百兩紋銀卻是召開了文會,并沒有給羅信什么特殊的獎勵。知府都送給了羅信一張名刺,作為陽林縣的知縣怎么好不獎勵些什么?
所以周知縣想來想去,便準備送給羅信一個案首,而且縣試歸他管,只要羅信考得不是太糟,他說是案首就是案首。
而且一旦羅信得到了縣試的案首,那就是提前定下了一個秀才的身份。在大明有著一個習慣,縣試案首通常都會獲得一個秀才的身份。當然,想要獲得道試的案首那得憑本事。
但是……
如今羅信還沒有開始科考,就已經定下了秀才身份,這個獎賞可謂不小。坐在一旁的張洵眼中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要知道他今年就是沒有通過府試,只是得到了一個童生的功名。
周玉卻是在一旁欣喜地笑道:“如此下一個大比之年,你們兄弟三人就可以一起參加鄉試了。”
羅信不是個迂腐之人,有這種便宜自然不會拒絕,當即站起身形向周知縣施禮道:
“多謝義父!”
“坐下!”周知縣和藹地說道:“信兒,你將來也總要入官場,不要太過鋒芒畢露。像昨日李知縣就在害你,這也是你在文斗之時鋒芒畢露之過。”
“是!”羅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這也是被逼無奈。”
“我知道!”周知縣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道:“你也是為了本縣。做人當露鋒芒就得露鋒芒,否則不是一輩子成了憋氣鬼?”
羅信的臉上便現出了無奈,左右都讓你給說了,我還能夠說什么?
“你昨天應對的就很好,得罪了李知縣一個人也就得罪了,沒有什么好怕的。但是你昨天的舉動卻結交了除了李知縣之外的所有官員和名流。”
“嘿嘿……”羅信干笑著。
“那你可看出李知縣的險境?”
“他有什么險境?”羅信臉上便現出氣憤之色:“他不過是沒有害成信兒罷了。”
“這就是你幼稚之處!”周知縣伸出手指點頭羅信道:“信兒,你確實很聰慧,但是官場的經驗還是太欠缺。實際上昨日就算你沒有那神來之筆,逼得李知縣和你單獨迎戰,你的處境也不會太差,畢竟你還是一個孩子,你的年齡會讓你占便宜。但是,在李知縣說出你大不敬,要你出題的那一刻,他就得罪了所有的人。這就是他為官不成熟的表現。
義父今日要教導你……不,教導你們三個的不是因為你為文斗出風頭而惹來的麻煩,而是李知縣的失誤之處。”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周玉和張洵的身上問道:“你們兩個可悟出些什么?”
張洵有些茫然,周玉卻望向了羅信道:“昨日在三樓發生了什么?”
羅信便將昨日三樓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邊,他說得極為詳細,不偏不倚。既然周知縣要把這件事情當做一課給他們上,他自然要給周玉和張洵說得明白。
聽完羅信的講訴,周玉和張洵便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張洵畢竟閱歷還淺,而且家里沒有做官的,越想越糊涂,但是周玉則不同,思索了大約十幾息的時間,便眼睛一亮道:
“父親,可是那李知縣提出此建議,表面上看是在為難信弟,但是暗地里卻已經得罪了所有官員和名流?”
“不錯!”周知縣的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而在周玉這句話的提醒之下,羅信和張洵也有些恍然。
“浩德,你繼續說說看。”周知縣露出鼓勵之色。
周玉便是神色一整道:“李知縣提出這個主意令在場所有官員和名流非常為難。如果信弟輸了,他們會留下一個欺負小孩子,羞辱文斗功臣的罵名。如果信弟贏了,他們會留下一個還不如一個九歲稚童的蠢名。而把他們推到這個境地的就是那位李知縣。經此一事,晉陽府的官員和名流對李知縣一定會敬鬼神而遠之!”
“善!”周知縣甚為欣慰,然后望著羅信和張洵道:“明白了?”
“多謝義父提點!”羅信和張洵這次是真心感謝,羅信在心中感嘆了一聲,這官場真不是人玩的啊!稍不注意,就會惹來大禍。
“昨日之事告訴你們,越是在逆境之中越是要冷靜,否則就會做出令你后悔終生的事情。那李知縣輸了文斗原本沒有什么,最多也就失去了晉升的機會,以后未必還沒有機會。但是他做出昨日之事,說不定連這知縣都做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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