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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能夠上岸購買大明貨物,然后又能夠安全運回國的船隊必須要有很強的實力,否則便會被倭寇海盜搶劫。而實力弱的船隊根本就不敢在海上運貨。如此漸漸地市舶司便會被那幾大勢力掌控,失去了自主權。一旦失去了自主權,那就失去了定價權,到時候賺不到多少銀子,嘉靖帝一定會怪罪下來。然后朝堂之上再有人進讒言,說不定嘉靖帝借著這個機會就把羅信給斬了。
另一方面,自己斷了豪強的財路,那些豪強一旦勾結倭寇,上岸鬧出大亂子,再攻下一個或者兩個城池,到時候徐階等人在進言說是正是市舶司才引起的禍亂,說不定嘉靖帝也會一刀把他羅信給斬了。
所以,就算短時間內不能夠消滅倭寇,但是倭寇卻最終必須滅掉。
必須解決掉倭寇!
但是,如何解決掉倭寇?
羅信思索了一會兒,又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胡宗憲!”
又想了一下,最終又把“戚繼光”的名字寫到了上面。
但是羅信知道,如今負責東南之事的胡宗憲,想要真正的解決倭寇之事,必須胡宗憲出力。
“看來,到了東南之后,需要找個時間面見胡宗憲了。”
“侯爺!”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萬大權的聲音:“前面就是驛站了。”
羅信打開車窗看了看天色,已經近黃昏,便點點頭道:“今夜就住在這里吧。”
驛站內住的都是來往的官員,很快羅信住進驛站的消息就傳播開來,這些官員便紛紛前來拜見羅信,而且還不乏早早就等在這里,就是為了見羅信一面的官員。
羅信如今以十七歲的年齡官至四品,而且還是一個一品侯爺,裕王的老師,就是瞎子也能夠看出來羅信簡在帝心,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怎么會沒有人前來投機?
而羅信也知道自己因為提升得太快,年紀太年輕,官場混的時間太短,所以他的根基太淺,人脈還太少,所以雖然羅信不太喜歡這種浮躁的迎來送往,但還是打起了精神,一個一個地接見著,帶著微笑交談著。
羅信將一個官員送出了門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剛才那個官員姓盧,是一個南方人,前往大同擔任同知,倒是和羅信一樣都是正四品官。只是羅信心中很看不上那個人,那個人一臉的圓滑,一看就不會是一個好官,所以羅信只是和他泛泛地交談了不到一刻鐘。
那位盧大人是一個胖子,一臉的笑瞇瞇,原本他和羅信都是正四品官,大家是平等的。就算他能夠看到羅信的未來不可限量,是來巴結羅信的,但是做得也太明顯了,簡直對羅信都獻媚了,這才是羅信不喜的原因。
“這盧芳也是七大世家之一,怎么會如此?”羅信搖了搖頭,又打起精神接待下一位官員。
盧芳離開了羅信的房間,一路上看到其它的官員也都一副笑瞇瞇的模樣,讓其他官員心中都暗自搖頭,這哪里像一個官員,倒是像一個商人。
來到了自己的小院,推開了房門,盧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整個人一下氣就變得陰沉了起來。反手關上門,房間內的光線昏暗,盧芳整個人的陰森仿佛融入了昏暗之中,更加顯得陰沉,此時他的身上還哪里有半點兒像商人?
昏暗的房間里還有著兩個人,一個人是年輕人,一身書童的打扮,大約不到二十歲的模樣,一個是一個三十許的人,一身師爺的打扮,見到盧芳進來,連忙拜見道:
“老爺!”
盧芳點點頭,來到了房間內的椅子旁坐下。那個師爺輕聲道:“是羅信?”
“嗯!”盧芳點點頭。
“那我們?”
盧芳的目光掃過兩個人,壓低著聲音問道:“你們有把握?”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由那個師爺道:“沒有問題。”
“好!”盧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道:“今天晚上你們兩個就動手。”
“不用兩個人,我一個人去,讓小虎接應我。羅信帶著不少人,說以只有一擊的機會,必須一擊必中,即使不中,也要立刻遠遁。尋找下一次機會。我的實力雖然不如小虎,但是論起隱匿刺殺,小虎卻是不如我。”
盧芳點點頭道:“好!你們什么時候動手?”
“三更!”
羅信在魯大慶的服侍下燙了腳,然后上床躺在了被窩里面,閉上了眼睛,但是卻怎么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東南的事情。
在他的門口有著兩個兵丁在站崗,在院門處還有著兩個兵丁在站崗。整個驛站已經寂靜了下來,寒風呼嘯。
一條人影在夜幕下如同一縷黑煙一般越過了墻頭,落在了墻角的陰影中,用眼角的余光向著站在門口處的兩個兵丁望去。那兩個兵丁根本就沒有反應,那個黑衣蒙面人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身形在暗影中悄無聲息地移動,很快便來到了房屋后面的后窗下,豎起了耳朵傾聽著。
傾聽了一會兒,發現里面沒有聲息,便悄悄地站了起來,用手指沾了唾液,然后向著窗戶紙輕輕地捅了過去,很快窗紙上便捅出了一個洞,那個蒙面人將一只眼睛湊到了洞前向著里面望去。
眼珠子轉動,他便看到了閉眼躺在床上的羅信,眼中就是一喜,看模樣羅信是已經睡著了。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竹筒,這個竹筒內裝的是迷魂香,只要將這個竹筒從窗紙的那個洞伸進去,將里面的迷魂香吹進去,很快羅信便會昏迷。然后這個蒙面人撬開窗戶進去,就可以悄無聲息地殺掉羅信,然后再悄無聲息的離開。
那蒙面人眼中現出了一絲不屑,心中暗道:“還軍神呢!還不照樣死在我的手中。”
拿著那個竹筒就要通過窗紙上的那個洞伸進去,而就在這個時候,耳邊聽到了羅信的翻身聲音。那個蒙面人立刻蹲下哦了身子,耳邊便聽到羅信下床的聲音,然后便是羅信在地上來回踱步的聲音。
那個人悄悄地又探出了頭,將眼睛湊到了那個窗紙洞望了過去,便見到羅信正背著手在地面上來回走動。
屋子里只有一盞油燈,很是昏暗。他也看不清羅信是什么表情,只是奇怪羅信不是都睡著了嗎?怎么有爬起來來回走?
羅信是真睡不著,隨著他距離東南越來越近,他的心中也越來越焦躁,心中始終沒有一個成熟完整的計策,這讓他夜不能寐。這幾日心中的計劃漸漸成形,便更加睡不著,反復推敲著自己的計劃。
羅信來回走了大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又躺回了床上。漸漸地屋子里又沒有了聲音。
那個蒙面人此時早就又蹲在了窗戶下,豎起耳朵聽著,他不敢立刻動手,他要等羅信睡過去之后再動手,此時在這個院子里可是有著一百個兵丁,只要他一擊不中,讓羅信喊出一聲,恐怕就很難逃出去,所以他非常地謹慎,雖然外面非誠寒冷,他的頭發上都凍了冰霜,但是他依舊蹲在了床下足足有兩刻鐘的時間,確定屋子里面的羅信應該已經入睡,這才輕輕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竹筒慢慢地靠近那個窗戶紙。
但是……
隨后他又聽到了羅信起床的聲音,嚇得他立刻又蹲了下去,然后又聽到羅信下地的聲音,然后又聽到羅信下地踱步的聲音。那個蒙面人氣得心中發苦,也不知道羅信不睡覺,老起來走什么步?
有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便又聽到羅信上床的聲音,那個蒙面人又等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再次將眼睛湊到了窗紙上的洞口上,見到羅信又躺在了床上沒有了動靜,心道這次應該是睡著了,剛想要將竹筒探進去,便見到羅信又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嚇得他又急忙蹲了下去。
但是……
這次他聽到了羅信的腳步聲似乎是向著他走了過來,他的心臟不由劇烈地一跳,立刻屏住了呼吸,身子緊緊地靠在了墻壁上。
“踏踏踏……”
腳步聲來到了窗前,那個蒙面人的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若不是他還不敢肯定是羅信發現了他,他此時早就跳起來跑了。
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隨后便聽到“嘩啦啦”的聲音,窗外的那個蒙面人心中就是一松,他這個時候才想起,房間內的桌子是靠在窗口,羅信此時應該是口渴,起來倒茶喝。果然,他很快就聽到了羅信喝水的聲音,隨后是放下茶杯的聲音,然后是一陣腳步聲離去,床板的吱呀聲,最后沒有了聲音。
窗外的蒙面人緊張的身體一松,軟軟地靠在了墻壁上,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心中真是哭笑不得。他這一輩子也刺殺過不少人,但是卻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哪里有人半夜三更不睡覺,或者是說不睡覺也成,哪里有羅信這般,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又起來的?
不過,作為刺客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靜靜地蹲在了那里,冬季的凜冽寒風吹在他的身上,他仿佛根本就感覺不到一般。
又過去了兩刻鐘的時間,屋子里沒有了聲音,但是這次那個蒙面人學乖了,雖然過去了兩刻鐘,他依舊沒有動,依舊蹲在了窗下。因為前幾次他都是等了兩刻鐘,然后剛剛想要吹迷香,羅信就起來了,所以這次他準備多等一會兒。
又過去了一刻鐘左右,屋子里面依舊沒有絲毫的聲音,蒙面人再次慢慢地站了起來,將眼睛湊到了窗戶紙上的洞口上,心中便猛然一驚,透過窗戶紙上的那個小洞,他看到了羅信正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把匕首,目光炯炯地望著他,看到他的眼睛湊到了小孔上,還朝著他齜牙一樂,隨后便見到羅信手一揚,手中的匕首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冷光,向著他而來。
這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說起來話長,實際上幾乎是他的眼睛剛剛湊到窗戶紙上的小孔上,他便看到了羅信揚起了手,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眼睛一痛,匕首便齊柄而入,腦袋轟地一聲,便昏死了過去。
“砰……”
屋子里面的羅信大腳在地面上一跺,身形便像一只利箭一般沖向了窗戶。
“砰……”
羅信的身體撞碎了窗戶,猛然便是目光一凝,便看到從對面射來了一點寒光,卻是一支利箭向著他而至。
羅信一式鐵板橋,身子便向著后面躺了下去,那支利箭便緊貼著鼻尖射了過去。
“砰……”
羅信的房門被撞開,便見到兩個護衛沖了進來,隨后便一邊向著羅信這邊沖了過來,一邊高聲喊道:
“有刺客!”
“轟……”
整個院落就一陣急促地腳步聲,萬大權等人手持利刃便沖了出來。
羅信在一式鐵板橋的同時,便看到對面的墻頭上有一個持弓的人,那人在射出一箭之后,迅速地將弓收起,揚手扔出了一根長索,便見到那根長索瞬間將那個正在向著地面倒去的蒙面人攔腰捆住,用力一拉,那個蒙面人便凌空向著墻頭那個人落去,那個人一把抓住了那個蒙面人,翻下了墻頭,消失不見。
羅信翻身站起,腳下一跺,身形便凌空飛起,但是他終究不是江湖人,不能夠一下子躍到墻頭上,而是落在了墻下,雙腳再度用力,雙手搭在了墻頭上一用力,翻上了墻頭,目光一凝,便看到一個黑影如同大鳥一般飛起,已經又躍過了一個墻頭。
“砰砰砰……”
幾個人爬上了墻頭,其中一個驚慌地望著羅信道:“侯爺……”
羅信站在墻頭上,看著夜色中那個人再一次如同一只大鳥一般躍起,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再看看身邊這些護衛,心中不由嘆息了一聲。自己身邊這些人終歸是一些軍中人,而不是江湖人,對于輕功這種江湖武技差得太多,讓他們去追那個殺手根本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