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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午夜時分,羅信十一個人才披星戴月地返回了杭州城外的莊園,這一天滴水未進,饒是羅信也是疲憊到了極點。
“侯爺,如何?”魯大慶見到羅信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不由擔心地問道。
“這個糊涂的胡宗憲,怪不得他姓胡。”羅信氣哼哼地說道:“給我準備洗澡水和飯菜。”
“是!侯爺!”
天已經漸漸到了黎明時分,羅信依舊站在書房內,看著鋪在桌子上的地圖,他在判斷倭寇會從哪里登陸,最后他確定了錢塘江,他將拳頭狠狠地砸在那里。
“一定是這里!”
“大慶!”
“侯爺!”魯大慶推門走了進來。
告訴所有人白天休息,今天午夜要有行動。
“是!侯爺!”
羅信飯也沒有吃,直接回到臥室,躺在了床上,酣然入睡。
午夜!
羅信從杭州帶來的四百士兵,再加上八百從北方招攬來的老兵,總共是一千二百人悄然離開了莊園,向著錢塘江疾行而去。
錢塘江岸。
將近黎明時分,羅信等人來到了這里。羅信坐在馬上打量了一下地勢,便指著一片樹林道:
“在樹林里扎營!”
接下來的兩天,第一天在距離江岸千米之外修筑了一道工事。第二天,在江岸布設了四千顆土地雷。
第三天
所有的人都在工事中等待,從天明等到日落,但是對面卻沒有絲毫的倭寇蹤跡。那從北方來的八千老兵依舊沉穩,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因為他們對羅信從心里崇拜,羅信在北方獲得的巨大成就,他們都曾經看在眼里,可以說他們對于羅信的崇拜已經達到了盲目的地步。羅信說倭寇一定會從這里來,那就一定會從這里來。
但是,那從戚繼光和羅青手下調來的四百人就不同了,他們沒有見識過羅信的百戰百勝,所以他們對羅信也沒有那種崇拜。如今都過去三天了,倭寇連影子都沒有,一個個不由竊竊私語。
“哎,你說倭寇會來嗎?”
“來個屁啊!這都三天了,有一點倭寇的影子嗎?還真把自己當成諸葛亮了?”
“我可聽說了,倭寇都在狼兒島聚會。”
“就是,我也聽說了。如今倭寇都在狼兒島,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什么軍神,我看就是吹噓出來的。”
“是啊,我聽說羅大人今年才十七歲,十七歲就軍神,這也太假了吧?”
第四天又在等待中度過,那四百士兵的氣氛已經變得焦躁了起來,只是當他們看到那八百老兵沉穩的模樣,便安奈住心中的焦躁。
午夜!
突然魯大慶指著遠方的水面上低聲呼道:“侯爺,你看。”
這一聲輕呼在寂靜的夜里響起,一下子驚醒了所有的人,俱都將目光向著對面的水面上望去,一個個不由色變。便看到水面上重重黑影,破浪而來。那是一艘艘船,那些船漸漸地近了,就是羅信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大大小小的船加起來,足足有五十艘左右,羅信估算了一下,五十艘船上的倭寇加起來,大約會有三萬左右的倭寇。
這一下那四百人臉色都蒼白了起來,他們也能夠計算出來會有多少倭寇。那可是三萬左右,而他們這里只有一千二百人,這還怎么打?
這還是因為他們是戚繼光和羅青手下的兵,這要是換成其他將領的兵,恐怕這個時候都跑了。即使是這樣,他們的心中也充滿了不安,不由將目光向著羅信望了過去。
月色中,他們沒有從羅信的臉上看到絲毫的驚慌,反而看到了一雙興奮的眼睛,釋放著無盡的殺氣。他們再望向那八百老兵,發現那八百老兵此時也不平靜了,而是渾身散發著無盡的殺氣。
“這……”那四百士兵心中不由震驚,一個士兵不由向著身旁的一個老兵輕聲問道:
“你們不怕嗎?”
“怕?”那個老兵望了一眼那個士兵道:“有什么好怕的?”
“對方可有三萬人啊!”
“三萬?嗤……”那個老兵嗤笑了一聲道:“東南的戰爭就是這個場面?在我們北方的戰爭,那一場不是雙方幾十萬大軍廝殺?三萬?只能夠算作一個小型戰役吧。”
“可是……我們這邊只有一千二百人啊!”
“一千二百人已經不少了!”那個老兵淡淡地說道:“當初羅侯可是率領二千人就敢踹阿拉坦汗的二十萬大營,只是兩千人就敢縱橫草原。”
“那那那……”那個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羅大人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
“什么叫傳聞?”那個老兵一瞪眼道:“那根本就是真的,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那是因為你們見過的場面太小了。只是三萬人,你們就覺得是大場面了?就你那慫樣,如果見到幾十萬大軍,非尿了不可。”
這個時候,對面的水面上,那些船已經靠了岸,一片片黑壓壓的身影從船上下來,開始在岸上集結,一陣陣說話聲傳了過來。
距離有些遠,羅信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么,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所有的倭寇都集結在岸上,一邊口中不停地說著什么,一邊向著羅信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越來越近,雖然羅信還聽不清楚他們說的內容,但是卻能夠分辨出來,他們說的都是大明的語言,而不是倭寇的語言。
“都是假倭?真倭沒來?”
羅信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還真盼望那兩千真倭也來這里,將他們一窩端了。但是,好像那兩千真倭并沒有參與到此事之中。
那三萬左右的倭寇越走越近,已經進入到了土地雷區域,但是羅信依舊沒有下達點燃引線的命令,因為倭寇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此事進入到土地雷區域的也不過幾千人。漸漸地,走在前面的倭寇也就就要走出了土地雷區域,羅信朝著魯大慶一揮手,魯大慶便點燃了引線,引線在地面上的竹管內快速地點燃這。但是,那些倭寇行走的速度也非常快,眼看著已經有五千人所有走出了土地雷區域,而在土地雷區域內的倭寇大約有一萬人左右,剩下的一萬多人還沒有進入到土地雷區域。
此時走在最前面的倭寇距離羅信他們已經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轟……”
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夜里如同響起了一聲霹靂,隨著這一聲霹靂之后,便是密集的轟鳴聲響起。
“轟轟轟……”
爆炸聲令人失聰,地面被掀飛,無數的倭寇被炸飛了起來,他們的慘叫聲都被密集的轟鳴聲掩蓋,羅信這邊那東南的四百士兵看著眼前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一個個呆滯地張大了嘴巴。
“張弓!”羅信大喝了一聲。
同時自己彎弓搭箭,向著對面射出了一箭。這一箭射出,就是領頭箭,只是瞬間,那八百老兵已經飛快地彎弓搭箭,八百支箭矢而出。
而此時那爆炸聲還沒有結束,走在前面的五千多倭寇正恐懼地回頭望著地獄一般的場景,那八百箭矢就而至,直接便射到了數百個倭寇。而這個時候,東南那四百士兵也反應了過來,他們見識到了土地雷的威力,對倭寇的恐懼消失了,心中只剩下了興奮,一個個彎弓搭箭,而出。而在這個時候,羅信帶領著那八百老兵已經射出了第二波箭矢。
這一輪箭矢可是一千二百支,直接射向了毫無準備,被土地雷嚇到呆滯的那些倭寇身上,他們哪里見到過這樣嚇人的土地雷,直到這第二波箭矢中又倒下了近一千人之后,他們才反應了過來。
但是反應過來的他們卻更為慌亂,因為他們不知道羅信他們有多少人,只是知道自己身邊的人不斷的倒下,成片的倒下,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嗖嗖嗖……”
黑夜中,又是一片弓弦聲,一支支箭矢下,成片的倭寇倒下,那走過土地雷區域的五千余倭寇已經倒下了一半。而就在這個時候,密集的爆炸聲已經結束了,在爆炸區域的另一邊,一萬多倭寇呆呆地站在那里,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但是,在靠近羅信這邊的倭寇卻已經反應了過來,只是他們此時非常慌亂,他們不知道朝那個方向跑。
是反身逃跑,跑回船上,還是沖向羅信。
向著船上跑,他們不知道剛才爆炸過的地方會不會再次爆炸,向著羅信的方向沖,又不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少人,而就在這么彷徨的時候,對面又過來了一輪箭矢。
“嗖嗖嗖……”
又是數百名倭寇倒下,這個時候,那些倭寇終于激發出來了兇性,他們不知道往回跑會不會被炸死,但是他們知道大明軍隊都是渣,是怕他們的。如果要在往回跑和沖向大明軍隊中做一個選擇的話,他們寧愿選擇沖向大明軍隊。
倭寇中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聽不懂的聲音,便見到幾個人向著羅信他們沖了過來。
“是真倭!”
羅信目光一亮,彎弓搭箭,“嗖”地一聲了過去。令羅信沒有想到的是,他手下那一千二百士兵都認出了那六個人是真倭,幾乎是本能地一起向著那六個真倭射出了箭矢。
別說真倭沒有三頭六臂,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一千二百支箭矢,只是瞬間,那六個人就被射成了刺猬。
但是,如此一來,所有的箭矢就集中在那六個人的身上,便出現了很大的空檔,剩下的那兩千多倭寇距離羅信他們已經不足八十米。
“霹靂彈,扔!”
霹靂彈原本有八千顆,作為土地雷用了四千顆,還剩下四千顆。但是這四千顆羅信卻沒有給那四百東南的兵,因為他們沒有見識過霹靂彈,羅信害怕他們因為恐懼而不敢點燃霹靂彈。雖然那八千北方老兵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扔過霹靂彈,但是最起碼他們見識過皮霹靂彈,不會恐懼。
聽到羅信的呼喝,那八千老兵迅速地放下弓箭,取出霹靂彈,點燃引線,向著對面的倭寇便扔了出去。
“轟轟轟……”
八百顆霹靂彈在夜空中炸響,沖過來的兩千多人瞬間就倒下了一多半。剩下的不到一千人發了一聲喊,掉頭就跑。這個時候的他們也顧不得后面是否還要土地雷了,他們被嚇到了,對面的大明軍隊竟然能夠扔出和剛才爆炸一樣的東西,實在是太嚇人了。所以,他們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惶惶如喪家之犬,向著水面上的船跑去。
“放箭!”羅信大喝了一聲。
這些人跑得再快,又哪里有箭矢的速度快?他們還沒有跑出箭矢的射程之外,就被羅信他們幾輪箭矢全部射到在地上,有的是被直接射死,有的是被射傷,躺在地上哀嚎著。
在土地雷區域的另一邊,那剩下的一萬多人驚恐地望著對面。他們可是來了三萬多人啊,只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死傷一半。他們站在那里猶豫,他們不知道是立刻撤回船上逃走,還是向羅信進攻。
羅信看到那些倭寇在那里猶豫,他的心便不由焦急了起來。他可不想讓那些倭寇逃了,因為他看上那五十多艘船了。如果有了這些船,一下子就能夠給羅勝打下基礎,而從北方源源不斷來的那些老兵也不用居住在莊園了,可以直接上船。
“上,聽我號令射箭!”
羅信當即高喝了一聲,率先踏出了工事,手中握著弓箭,大步向著對面走去。那一千二百士兵也都踏出了工事,此時不僅是那八百老兵沒有恐懼,就是那東南的四百老兵也不害怕了,此時他們的心中對羅信充滿了崇拜,一萬多倭寇就被他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給殺了,身下的那一萬多倭寇又有什么好怕的?
“踏踏踏……”
一千多人手拿弓箭向著對面逼近了過去,羅信他們走得并不快,但是卻透著一股壓迫力。對面的倭寇眼中現出了一絲慌亂,但是等到他們看到對面只有一千多人的時候,他們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只是那些倭寇依舊沒有動,他們在等,在等羅信他們踏入剛才土地雷區域,看看是否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