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啊!”
“下官見過高大人。”這個時候,羅信向著高拱見禮。高拱也溫和地回禮道:“不器,恭喜你喜得貴子啊!”
“呵呵……”一聽提到自己的兒子,羅信就眉開眼笑,然后又朝著殷士儋和陳以勤拱手道:
“見過殷大人,陳大人。”
殷士儋和陳以勤見到羅信見過高拱之后,并沒有去拜見徐階,而是朝著他們兩個施禮,心中就是一喜,雖然對羅信依舊嫉妒,卻也擠出笑容回禮道:
“恭喜不器喜得貴子。”
“多謝!”
羅信又將目光望向了張居正,拱手道:“太岳兄。”
“不器,恭喜!”
張居正的臉上現出了苦澀和無奈,這羅信就是當眾冷落他的老師徐階,可以想象此時徐階心中的憤怒。
羅信完全一副沒有見到徐階的模樣,坐在了空出來的那張椅子上,徐階的臉色如同黑鍋,羅信當面無視他,這讓他感覺到受到了屈辱。但是,卻拿羅信沒有辦法。如今的羅信已經成了氣候,不是他隨意能夠處置的了,必須得到嘉靖帝的開口。但是,嘉靖帝的心思,又有誰能夠猜的出來?
裕王目光掃過六位老師,心中輕松了不少,不管怎么說,自己的六位老師都來了,殷士儋和陳以勤是一定會來,這一點裕王沒有絲毫擔心,因為這一段時間這兩個人沒少為他搖旗吶喊,自然會來。張居正也沒有問題,他擔心的只有徐階,高拱和羅信三個人。
高拱和徐階地位超然,還真未必會把裕王放在眼里,所以他一直很擔心,如今這兩個人來了,最起碼證明這兩位大佬還是支持他的,這不禁讓他的信心又足了一些。至于羅信,他害怕羅信提前知道徐階來,便不會再來,或者一看到徐階,便會轉身就走。畢竟徐階那羅信死去的大哥說話,這實在是太缺德。但是,如今羅信留下來了,這讓他看到了讓羅信和徐階和好的希望。當下輕咳了一聲道:
“六位老師,今日請你們來,便是為了景王之事,如今景王逼迫孤太甚,六位老師要拿出一個主意。”
高拱和徐階都垂著眼簾不語,羅信也是如此。張居正看了徐階一眼,便也沉默不語。殷士儋和陳以勤卻是精神一振,殷士儋搶先開口道:
“殿下,如今我們應該聯合更多的同道,向陛下建議立殿下為太子。”
“不錯!”陳以勤也站起來道:“殿下,當下此事最為關鍵。一旦殿下有了太子名分,景王再無可慮。”
高拱和徐階的臉色就是一黑,向嘉靖帝建議立太子?
這是瘋了!
以嘉靖帝的性子,一定會認為這是看他老了,逼迫他立太子。
嘉靖帝是老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認為自己老了,而且還認為自己修煉得道,壽元悠久。你去向嘉靖帝提立太子,這和找死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此時裕王的臉上卻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陳以勤看到,心中更是振奮,再次朝著裕王一拱手道:
“此事當請徐閣老和高閣老率領百官覲見,以兩位閣老的地位和名望,一定沒有問題。”
徐階和高拱都快哭了,心中對殷士儋和陳以勤也恨急。
這兩個人心思歹毒,不當人子。
主意是他們兩個提出來的,必定得到裕王的感激,一旦裕王將來登基,必定重用他們兩個,但是黑鍋卻要讓徐階和高拱來背。
想都不用想,如果高拱和徐階兩個人敢率領百官這么做,勢必迎來圣怒。
這兩個人沒有腦子嗎?真是利欲熏心。
“徐師,高師……”裕王見到徐階和高拱黑著臉不說話,不由開口。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這是陷害殿下,讓殿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徐階黑著臉說道。
“這……”裕王的臉上現出了一絲不愉。
“殿下!”這個時候,高拱也不得不開口了:“這是萬萬不可。難道殿下還不了解陛下的性子嗎?如果貿然提出此事,殿下想過會引來陛下的圣怒嗎?”
裕王的臉上便現出了恐懼,殷士儋卻站了起來,一甩袍袖道:
“二位閣老是怕了吧?”
“閉嘴!”徐階和高拱同時呵斥道,殷士儋的臉騰的一聲漲得通紅:“你們……作為殿下謀臣,卻不為殿下出力,躲在一旁,一聲不發。以我看,既然你們一直閉嘴,如今就一直閉嘴吧。”
“不錯,真正閉嘴的應該是你們。”陳以勤也站起來高聲道。
“羅師……”裕王此時沒有了主意,不由將目光望向了羅信。這讓殷士儋和陳以勤的目光再也掩藏不住心中的嫉妒。就連徐階和高拱也是眼皮子連跳,兩個人心中都十分清楚,羅信在裕王的心中,其重要性并不比他們兩個差。
“殿下!”羅信站起來道:“臣還是那句話,一動不如一靜。”
“學烏龜嗎?”殷士儋淡淡地說道。
羅信卻是根本沒有去看殷士儋,繼續說道:“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殿下,您真覺得去向陛下提議立太子合適?”
裕王神色變換,眼中現出了恐懼。嘉靖帝已經成為他心中的陰影。
“殿下!”
陳以勤剛開口,裕王便擺擺手止住了他,然后坐在那里緊鎖著眉頭。陳以勤和殷士儋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現出了苦澀。他們兩個蹦跶了這么久,為裕王做出了這么多,竟然也不如徐階,高拱和羅信每個人說一句話。
半響,裕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孤等了這么久,也不急。只是各位老師,你們……是不是應該同心協力?”
徐階,高拱和羅信立刻垂下了眼簾。這讓裕王不由抬手揉著太陽穴道:
“陪孤吃頓飯吧。”
徐階和羅信立刻張開了眼睛,望向了裕王。裕王還沒有等他們兩個開口,便搶先道:
“這個面子一定要給孤。”
徐階和羅信神情就是一滯,既然裕王都如此說了,兩個人不可能斷然離去,便神色僵硬地坐在了那里。裕王見到兩個人沒有離去,心中就是一喜,便拍手道: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