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知道這是唐壯在做戲,因為有著錦衣衛在監視。便含笑道:
“唐鏢頭,本官想要買下這個莊子,你可是真的有意要賣?”
唐壯的臉上便露出了謙卑的笑容道:“大人,草民想要將鏢局擴大,所以急需一些銀兩。大人肯買,再好不過。大人,請。我們看看莊子。”
“先不忙!”羅信擺手道:“我們先去看看地吧。”
“也好,大人請!”
唐壯陪同著羅信去看那八百畝良田,此時又很多人正在田間勞作。那些人有的缺胳膊,有的缺腿,也有些年輕人和兒童都是健康的人,想必是那些老兵的兒子。那些老兵見到羅信來了,一個個都激動地望向了羅信,他們這些人都曾經跟隨過羅信擊敗黃臺吉,一個個便扔下手中的活計,向著羅信圍了過來。
“侯爺!”
“末將拜見侯爺!”
“標下拜見侯爺!”
看著這些曾經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袍澤,羅信心中也感觸萬千。凝聲道:
“大家過得還好嗎?”
“好,多虧侯爺給了我們一個安身立命之處。”
羅信便擺擺手,和眾人聊了十幾句,眼角便見到有錦衣衛喬裝靠近了過來,便對萬大權唐壯使了一個眼神,然后便和唐壯離去。而唐壯也輕聲對身邊的一個人說了幾句,那個人便點點頭回到了老兵中間,只是使了一個眼神,所有的老兵便都明白了。因為唐壯早就和他們叮囑過,不要說出和羅信的關系。這些人便紛紛散去,當化妝成游方道士的錦衣衛上前搭訕的時候,那些老兵回答得滴水不漏。
羅信跟著唐壯進入到莊子之后,四周看了一遍,心中十分滿意,這個莊子完全可以建立起來一個肥皂廠,蠟燭廠和酒廠,而且富富有余。羅信心中便有了計較,干脆在莊子里再建立一個養豬場,省得自己還得去買豬。
“唐壯,鏢局里有信得過,識字的,有經商經驗的人嗎?”
唐壯皺著眉頭道:“有是有,不過鏢局也離不開他們。大人,王頭領那里有很多這樣的人才。”
羅信便笑道:“我倒是忘記了,但是我最近去那里不方便,你們有和王頭領聯系的方式吧?”
“嗯!”唐壯點頭。
“通知王統領,明日上午我會去東市。”
“好!”
“今日我們就去衙門把田契過了吧。”
唐壯點頭,做戲要做足,兩個人便去了衙門,將莊子和田契都過戶給了羅信,然后兩個人在衙門前分手。
錦衣衛都督府。
6炳看著手中的情報,篩選了一下,放到了一邊。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道:
“這羅信買了一個莊子做什么?算了,還是挑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備著,如果陛下要看,就給他。不問,就先放著。羅信啊羅信,我可是對得起你,希望你將來也不要讓我失望。”
第二日。
羅信又按照習慣,先是去了詹事府喝了一杯茶,然后便去了東市,在東市內慢慢地晃悠著。很快,背后就傳來了王翠翹壓低的聲音:
“老爺!”
羅信便放慢了腳步,王翠翹便從他的身邊走過,在走過的一剎那,羅信便塞給了她一個紙團。羅信有逛了一會兒,便來到了張玉山常去的那個酒樓,選了一個臨窗的位子坐下,點了四樣小菜和一瓶葡萄酒。他知道今日是張玉山按規矩前來的日子,一邊喝著,一邊向著窗外望著。
大約一刻鐘之后,張玉山出現在街道上,然后直奔酒樓而來,推開門走了進來。伙計見到張玉山進來,剛想要打招呼,卻聽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張道兄!”
張玉山聞聽“道兄”兩個字,便知道是喚自己,便循聲望了過去,目光閃爍了一下,便認出了羅信。羅信在大明的知名度,身居皇城內的張玉山怎么會不認識?當即臉上便現出了笑容,來到了羅信的跟前,目光便落在了那瓶葡萄酒上道:
“羅大人,也喜歡喝葡萄酒?”
羅信便請張玉山坐下,然后笑道:“我是喜歡喝,但是這里的葡萄酒太差,今日是走到這里,口渴,便點了一瓶。”
“哦?”張玉山的眼睛便是一亮:“你喝過比這還好的葡萄酒?”
“當然!”羅信點頭道:“酒色要比這清澈太多,色如寶石,酒味沒有苦澀,酸甜可口。”
那張玉山的眼睛便更亮道:“京城哪里有賣?”
羅信便搖頭道:“京城沒有,不過我府上倒是還有。”
“羅大人是征戰草原得到的,還是在東南得到的?”
羅信笑而不語,張玉山便干笑道:“羅大人,不知是否能夠讓貧道品嘗一下。”
“也罷!”羅信站起來道:“去我府上。”
張玉山也站了起來,笑瞇瞇地說道:“您的府邸可是當初嚴閣老的府邸,貧道曾經去過一次,真是流連忘返。”
“你我都好酒,以后我們就是好友。隨時歡迎玉山兄光臨。”
羅信笑瞇瞇地說道,張玉山也是滿臉笑容,不過心中卻是電轉,他也不是傻子,而且能夠糊弄嘉靖帝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不僅不傻,而且精明到了極點。他的心中在快id思索著。
“羅信為什么要結交自己?”
以他的精明毫不懷疑他與羅信今日在酒樓相遇,絕對不是偶然,而是羅信有意為之。
但是,原因是什么?
“應該是羅信不滿意自己回京之后受到的待遇。”
張玉山心中靈光一現,羅信的大名可謂無人不知,不人不曉。僅是殺死阿拉坦汗和黃臺吉父子二人,便已經足以令天下知曉其名。更何況,還打敗倭寇,更是為朝堂經營市舶司。如此功勞,回京之后,卻被閑置在詹事府,這讓誰也受不了。
“看來羅信是想要通過結交自己,然后請自己向陛下美言。但是,陛下會如何聽我的?就算向陛下美言,那也需要機會啊!就看看他的葡萄酒如何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