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衛軍這一塊的數量十分龐大,而且也屬于大明的正規軍。如今你都開始裁軍衛所了,難道就不會對邊軍裁軍?
如今四海平靜,正是馬放南山之時,邊軍也不能沒有這個想法和這個擔心。總之,軍心十分不穩。一旦邊軍也反了,大明就亂了。
憑著中央軍去平叛?
呵呵……
所以,此時的嘉靖帝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半響,嘉靖帝望向了羅信,這個時候他能夠信任的也只有被譽為大明軍神的羅信,其它人在治國上也許可以比羅信強,但是打仗這樣的事情,除了羅信,問別人也沒有用。
“羅信,你對此事如何看?”
羅信嘆息了一聲道:“殺!”
“殺”
“不錯,陛下,此事必須雷霆手段,容不得半點兒遲疑。要讓其它衛所看到朝廷的決心和強大,如此才能夠讓他們不敢隨意響應廣東。”
“但是,如何平叛?”
“臣去廣東吧!”羅信無奈地說道。
“你要帶著京軍去?”
“不!”
羅信搖頭道:“帶著京軍去廣東,千里迢迢,如今又大雪封路,等著到了廣東,都不知道還有多少戰斗力。再說了,如此遠的距離,必須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天氣情況下,如何運送糧草?如此,等到去了廣東,恐怕都得半年后了。
半年!
廣東已經糜爛一片,說不定叛軍已經成了氣候,割據一方。那個時候,就不是京軍能夠解決的了,需要舉國之力來消滅叛軍。
但是,如今軍心不穩,做不到舉國之力啊!”
不僅是嘉靖帝,便是高拱和徐階,還有六部尚書聽到羅信的話,一下子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半年的時間,真的可以讓廣東那邊割據一方了。而作為大明中樞,別說是調動舉國之力了,甚至還要提防邊軍和其他地方的衛軍。一旦其他地方的衛軍看到了廣東的成功,也紛紛起事,或者廣東那邊派人到各地合縱連橫,你敢調動邊軍和其他地方的衛軍嗎?
一旦到時候他們臨陣倒戈,圍剿了中央軍,然后兵鋒直指京城,結果簡直不敢想象。
徐階和高拱,還有六部尚書心中都有些慌亂了。他們知道,一旦天下大亂,不僅是皇家遭受損失,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損失也絕對不比皇家少。
至于嘉靖帝,心中就更加慌亂了。他此時早已經忘記了是自己同意裁軍的,心中對提出裁軍的海瑞充滿了恨意。
“海瑞誤朕,將他打入大牢。”
“不可!”羅信急忙阻止道。
“怎么?你要為他求情?”嘉靖帝赤紅著雙目瞪著羅信。
羅信便嘆息了一聲道:“陛下,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夠責罰海瑞,反而還要重用。”
嘉靖帝瞬間便理解了羅信的話,這個時候如果處置了海瑞,那便是嘉靖帝在自己扇自己耳光,在說自己的錯了,更是承認自己怕了。如此,叛軍只會更加的囂張。只是他的心中十分憋悶,羅信急忙繼續說道:
“我帶著幾十個人,各自帶著干糧,直奔東南,去了東南之后,我會讓胡宗憲派兵給我。如此再前往廣東,便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胡宗憲!”
嘉靖帝面露沉思之色,他都已經準備收拾胡宗憲了。如今再派羅信過去,要胡宗憲出兵,這無疑又是給了胡宗憲一個功勞,如此想要處置胡宗憲便又增添的變數,最起碼也會拖延處理胡宗憲的時間。
一旁的徐階和高拱也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們想的和嘉靖帝一樣。但是他們兩個卻沒有開口。一旦開口否定羅信,羅信只要說一句,那我沒有辦法了,你們去處理吧。就會把他們兩個懟到墻角。
嘉靖帝的心中也沒有了辦法,比起處理胡宗憲,如今兵變的局勢更為重要。而且他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如果堅持處置胡宗憲,說不定胡宗憲一怒之下,也打出一個誅佞臣,清君側的口號反了。以胡宗憲掌握的兵力,可不是廣東那些蝦兵蟹將,會很輕易地便割據了東南。
如此在大明,羅信是被譽為一代軍神,但是羅信的手中卻并沒有兵權,而且身在京城。真正掌握兵權的只有兩個人。
馬芳和胡宗憲。
一個北方軍鎮統領,一個南方總督。
胡宗憲如果真的反了,只要隨便擁立一個在北方的老朱家的王爺之類的人,便會不費多大力氣,占據了整個南方,和嘉靖帝劃江而制,而且嘉靖帝這邊軍心不穩,胡宗憲還未必肯劃江而制,說不定打過長江。
“唉……”
嘉靖帝不由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將事情全權交給了羅信去做,便疲憊地結束的這次小朝會。羅信叮囑了張居正等五個人,要他們立刻加快對各位衛所的清查,要在最短的時間里,獲得最準確最全面的資料。
這個時候,張居正和諸大綬等五個人也知道了,這件事不能夠再拖了,解決的越快,越有利。特別是今日聽到廣東衛所造反的事情,他們的心情也急迫了起來,甚至有些恐懼。一旦各地衛所都造反的話,他們可就不是被罷官的問題了,說不定連命都沒有了。
所以,這五個人也當即表示,自己不會坐在京城里,會親自下到地方。羅信點點頭,幾個人便匆匆離開。
第二天一早。
羅信便帶著五十個家丁和從五軍營抽調出來了一百個騎兵,沖出了京城,向著東南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羅信離開不久,張居正和諸大綬等人也先后離開了京城,奔赴各自管轄的地方。
如果不是大雪封路,從京城到蘇州,以羅信他們的速度,最多三天也就到了。但是如今大雪封路,卻讓羅信足足用了五天的時間,這還是羅信天不亮就啟程,深夜才住宿。每天幾乎有二十個小時都在馬背上。而且當羅信他們進入到南方之后,氣候便轉暖,也沒有大雪封路,這才讓羅信他們加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