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心中一凜,這個時候如果再出現混亂,那可就是他的責任了。那個士兵趁著眾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便施了一禮,翻身上馬,如飛而去。
這個時候,羅信和俞大猷等人已經匯合一處,帶著近三萬人已經來到了城外十里處,將那些兵丁集中在一起,羅信騎馬站在他們的前方,那些兵丁都畏懼地望著羅信。羅信目光掃過眾人,那些人都紛紛低下了頭,躲避著羅信的目光。
羅信的目光落在了四個受傷的人身上,這四個人是當初從屋脊上想要逃走,被射下來的人,當初有九個人,逃走了一個,抓到了四個,其余的四個當時就被射死了。琴雙對身旁的一個人道:
“將那四個人分開審訊,我懷疑他們不是九衛的人。”
“是!”
立刻有人將那四個人帶走,羅信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對面的九衛士兵道:
“說吧,你們究竟為什么要鬧事?”
還沒有等到那些人開口,羅信有道:“算了,是武將的人自己走出來,你們聽好了,如今你們應該已經十分清楚,這次事情的嚴重性。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聽從我的命令,我會給你們活下來的機會,否則你們知道自己應該是一個什么結果。我羅信不怕多砍下幾個頭,我又不是沒有砍過。
所有帶官職的武將都自己走出來,如果沒有走出來,被士兵揭發的,那我就直接砍下他的頭。”
所有的武將心中就是一凜,原本還想著縮著脖子不出來的人,也都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他們知道瞞不住。
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幾十個武將,羅信淡淡地說道:
“說吧。”
見到那幾十個武將沒有一個人說話,羅信便隨手一指道:“你說。”
那個人蠕動了一下喉結,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道:
“我們……我們就想要回自己的軍餉。”
“只有這些?”羅信沉聲道:“想說什么就都說出來,本官給你們這個機會。”
“還有……”那個武將一咬牙道:“永不裁軍。”
羅信神色平靜,不喜不怒。將目光掃過那幾十個武將,然后對身邊的人道:
“把他們分別帶下去,分開審問。”
“是!”
從羅信的兩旁走出來一些人,向著那幾十個武將走去。羅信騎在馬上,望著那幾十個武將道:
“你們應該都清楚,當初我斬殺南方衛所數百人,根本就沒有審問,直接就把他們殺了。而今天我給你們機會了,希望你們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凡是說出真相的,我一定給他活命的機會。但是,如果有說謊的人,我羅信殺起人來,不會手軟。”
那幾十個武將臉色蒼白地被帶了下去,羅信又派人去剩下的那些士兵中去調查,究竟是誰帶著他們鬧響的。
一個多時辰后,羅信的手中已經多了一疊紙,這些都是口供,上面都有人畫押。
通過層層舉報,事情的真相已經出現在羅信手中的這疊厚厚的紙張上。
首先,所有的士兵口供都指向了二十八個武將的身上。而二十八個武將中的十九個武將的口供都指向了九個武將的身上。最后那九個武將的口供都指向了徐鵬舉身旁的三個武將的身上,只不過這三個武將此時都在內城,根本就沒有參與到鬧響的事情中,最起碼在表面上沒有。
看著這些口供,羅信笑了,將那些招供的將領叫到跟前道:
“各位,我想你們對我也不陌生。”
眾將領都畏懼地望向了羅信,他們自然對羅信不陌生。雖然當初羅信在南方幾年,都是在杭州。但是也曾經帶領軍隊打過倭寇,和他們也有接觸,又在前兩年在南方將官場殺得人頭滾滾,得到羅砍頭的稱號。
“不管你們對我的印象如何,但是整個大明對我羅信都有一個共同的印象,便是我羅信說話算數,你們不否認吧?”
眾人紛紛表示認同,這一點,羅信還真是沒啥可說的,即便是羅信的敵人,也得承認羅信的守信。羅信說出的話,沒有不兌現的。
“按理說,你們不僅鬧響,而且最后還圍攻內城……”
這個時候,又有個士兵上來,交給了羅信幾張紙,羅信拿過來低頭看去,這幾張紙上的口供是來自那幾個在屋脊上飛掠的人,羅信眼睛瞇了瞇道:
“果然是張道源的人。”
羅信干脆將那幾張紙向著那些將領遞過去道:“誰認字?”
“我!”一個將領開口道。
“你念給他們聽聽吧。”
那個人接過了紙張,看了兩眼,臉色就變得蒼白,雙腿都開始哆嗦了。
“念!”羅信凝聲喝了一聲。
“是!”
那個將領哆嗦了一下,立刻念了起來。等到他念完,所有的人都呆了。羅信目光威嚴地掃過眾人,沉聲道:
“原本從你們開始圍攻內城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是死罪。而且如今又拿到了口供,你們和反賊勾結,你說你們還活得了嗎?不僅你們活不了,而且還會株連九族。”
“噗通噗通……”
那些將領便都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喊道: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冤枉?”羅信面沉似水道:“將這些交到陛下的跟前,你們覺得陛下會覺得你們冤枉?”
“嗚嗚……”
有些將領已經發出了哭聲。
“閉嘴!”
羅信大喝了一聲,眾將領急忙閉嘴,然后可憐巴巴地望著羅信。羅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我羅信在這里把話放下,只要你們好好配合本官,本官保你們一條性命。”
“謝大人,大人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大慶!”
“在!”
羅信站起來道:“點一千騎兵,帶著……”
羅信的目光望向了身前那些將領道:“你們都認識徐鵬舉身旁那三個將軍吧?”
“認識!”那些將領紛紛點頭。
羅信隨意點了三個將領道:“你們三個跟我走。”
南京。
內城。
城外的戰場已經打掃完,傷員正在救治當中,而死去的士兵,也正在被掩埋。一隊隊士兵正在外城搜查隱藏的九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