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穴位,是針灸中最難施針的。
一般初學針灸者學可以在患者其他地方施針,但頭部穴位,則必須有老師在場才能,否則有生命危險。
頭部的穴位要求剛進針后不能過深,否則刺傷氣管就嚴重了。
在省中醫上班,張楠、馬娜自然也知道這些基本常識,所以哪怕看到剛才徐牧表現出驚人的針灸水平后,此時也忍不住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是擔憂,生怕徐牧緊張出錯,駕馭不了。
可徐牧卻壓根沒有他們所想的情緒,完全就是平常心,沒有絲毫的緊張,只是集中精神,和剛才扎其他穴位時基本沒有區別,手中的銀針依然快如閃電,毫不拖泥帶水,姿勢都美如畫。
“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在旁猶如小學生般乖乖聽老師表演的張楠,徹底被徐牧的騷操作震撼了。他在心里暗暗發誓,就算最后徐牧失敗,沒能將患者救活,他也不會對徐牧有任何嘲諷譏笑。
如果醫院要追責,他只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幫徐牧說話,替徐牧辯解!
救不活,不是徐牧的針灸術不夠高明,實在是中風本身就是世界性的難題,西醫都拿它束手無策!
特別是昏迷后中風患者,死亡率高達八成以上,就算是全國中醫界屈指可數的神醫崔教授來,張楠也不覺得他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救活患者。
所以哪怕徐牧失敗了,相信也沒人敢指責他。
現在的張楠,是徹底被徐牧折服了!
銀針很快扎完,布滿患者頭上的幾處大穴,徐牧沒有像剛才那樣不斷的抽針、拔針、而是雙眼緊盯著病人臉色、眉頭間的氣色變化,爾后調整銀針的方位與深淺,不斷更改氣感的傳遞。
雖然病人已經陷入昏迷,但當他施針時,病人身體還是會有反應的。
沒辦法讓病人親口回答感受,就只能從這些細微的變化來判斷自己施針的效果了。
雙手手指不斷的來回撥動著,讓人恍然之間有種是在撥動琴弦的錯覺,只覺得絢爛,卻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哪怕張楠此時也一頭霧水,徐牧的針灸手法太古怪生僻了,他的中醫水平也算是當今中醫界上等的存在,卻從來沒看過哪一位老醫生用過徐牧這樣的針灸手法。
無論是‘得氣’、‘轉氣’、‘泄氣’都讓他看不懂。
張楠哪里知道,徐牧在施針得氣的過程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使用中醫針灸的手段,而是在其中加入了修真者才特有的手段,以真氣運針!
這也是徐牧為什么毫不猶豫出手,覺得有十成把握的原因。
普通再怎么厲害的中醫,面對陷入昏迷的中風患者,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將其救活。就像徐牧如果只是將諸多附屬技能點到了一級,通透了解人體的穴位、病理、藥性,也不敢像現在這樣果斷出手。
可醫術在加上他已經提升了6點經驗值的‘紫氣東來功’,就完全不一樣了。
普通醫生只能憑感覺找施針時的氣感,然后引導氣感刺激穴位,以通經、調氣血。
徐牧卻是能用自身體內的真氣實實在在的捕捉到患者體內這股氣,爾后加以引導運用。這就相當于是去除了中間曲折的步驟,直指最后的結果。
徐牧不知道武俠小說中用內力給他人療傷是什么原理,但他感覺自己現在用針灸給病人治病,其實就有些類似于用內力幫人療傷。
時間逐漸流逝,徐牧臉上的表情也有一開始的輕松變得有些疲憊,額頭上都有些汗水開始冒出來,好在旁邊馬娜見狀,即使幫他擦拭。
當足足過去二十七分鐘,病床上的老人終于臉上的肌肉動了一下,眉毛也抖了抖,徐牧見狀當即將幾處穴位上的銀針全部抽了出來。
“呼……”
銀針歸盒,徐牧也長長出了口氣。
雖然事先他估算過,以患者淺度昏迷的狀況來看,他應該是可以將其搶救過來的。但實際操作時,還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困難許多。
好在有驚無險,總算成功了。
“情況怎么樣了?”馬娜在旁邊打下手,幫忙整理拔出來的銀針,眼神不定的試探著問道。
這一刻,整個病房幾乎沒有人敢喘大氣,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大家都在的等待著徐牧宣布結果。
徐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眾人見狀,內心都是一暗,以為徐牧失敗了,紛紛趕到惋惜。
他們都見識了徐牧針灸術的神奇,自然不會再對徐牧有偏見,只有佩服。但沒能救活患者,終究是美中不足。
張楠這次反應倒是很快,撓了撓頭后,心情五味雜陳的站出來,眼神很復雜的看著徐牧,緩了緩說道:“沒有成功,其實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就算崔教授親自來,也只能說盡力一試,成功率也并不高。所以徐牧你不用氣餒,你的針灸術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是想安慰徐牧,生怕徐牧覺得自己失敗后會不安自責。可是他話還沒說完,馬娜忽然瞪圓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指著病床結結巴巴地道:“病人……病人……病人動了!”
“動了?什么動了?”張楠正在集中精神思考怎么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寬慰徐牧呢,聽到馬娜的話又有點茫然。
然后順著馬娜的手指方向,低頭看向病床上的患者,頓時也大吃一驚。
只見剛才已經陷入昏迷,讓他束手無策,連搶救都不敢做,只能做點應急措施的病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這……這……”張楠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或者說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語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這就醒了?
恰好,病房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在幾名醫生護士的陪同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急匆匆走來,剛跨進房門,就問張楠道:“小張,病人情況怎么樣了?”
此人就是張楠的救兵老教授崔文祥,中醫界泰山北斗級的人物。
他今天并不在醫院內坐診,接到醫院的電話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也依然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崔教授,您來了啊?”張楠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看了看崔教授,又看了看徐牧,說道:“病人吶,已經被救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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