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說有些大逆不道,但司契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兒多余。
林氏總不可能會害陸錚的吧?
林氏有多關心,多在乎陸錚,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若說林氏會害陸錚,那司契真不知道,這個家里,還有誰可以信任了。
這般想著,他心里的擔憂情緒,終于散了一些。
誰知才放松不過片刻,便聽林氏對扶冬道:“你去將門關上,再在門口安排兩個得力的人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再靠近這里。”
扶冬聽命而去。
司契更加不解。
觀林氏的模樣,顯然是有極其重要,極其私隱的事情要說。
可是,顧家二小姐還在這里呢?
還有,逐月也在呢。
到了這里,他要是再看不出,林氏要說的事情,可能跟逐月有關系,他就是傻子了。
但司契可不傻。
他能做到陸錚最得力,最信任的貼身小廝,自然是很機靈的。
這顧二小姐到底什么來頭,竟然能讓夫人如此信任?
思及此,司契忍不住偷偷瞧了安笙一眼。
這一眼,倒是沒瞧出什么不對來。m.2yt.org
安笙垂首坐著,側顏雖美,但也沒到驚為天人的地步,只是整個人看著很是嫻雅,氣質溫和動人。
難道,夫人是又動了,想給世子爺找媳婦的念頭了?
可是,自從世子爺死了三個未婚妻后,這事不是都不再提了嗎?
但若不是想給世子爺找媳婦,司契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么理由,能讓林氏如此信任禮遇安笙了。
等等,他好像聽說過,這位顧二小姐,曾經給大少爺治過病。
莫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夫人對這位顧二小姐格才外客氣信任?
不對,這理由好像牽強了一些。
夫人跟大夫人的關系到底如何,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親近的奴才,難道還不清楚嗎?
所以他想,夫人是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對顧二小姐格外信任的。
那就是這顧二小姐有什么過人之處了
正在司契懷疑之際,便聽林氏又對他道:“將布罩拿下去吧。”
司契聞言,心里微微一驚,雙眼不自覺地瞪大了些許。
他沒有立即動作,像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聽從林氏這個吩咐。
林氏見他猶疑,非但沒惱,還安撫地笑了笑,“放心吧,這里沒有旁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這句話,無疑是在對司契解釋,安笙存在的理由。
值得信任,這幾個字,信息量可大了去了。
司契聞言,心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疑惑,又紛紛冒了頭。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再沒猶豫,立即動手除去了籠子上頭的布罩。
既然林氏已經親口解釋了,他自然不會再去懷疑林氏的話,即便他心中再多不解,但是只要林氏有吩咐,他便會聽從。
這是陸錚離開前,特地交代他的。
府里的事情,拿不定主意,那就聽林氏的安排。
如今林氏安排了,他自要聽從。
反正他相信,夫人這么做,自然有夫人的道理。
那布罩一被拿下,安笙和青葙便看見了一只神氣活現的半大蒼鷹,站在那籠子里的木架子上。
那鐵籠著實挺大的,大概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高,有雙臂環繞那么粗。
那只林氏口中的幼年蒼鷹,體型也著實不算小了。
安笙跟青葙只有從前在莊子上的時候,在天上看過遠遠飛過的鷹隼,要么就是在書上見到的圖樣,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還是頭一著,不免都有些好奇。
安笙定睛看著逐月,就見逐月也瞪著兩只鷹目看著它。
那雙眼睛真是又亮又精神,隱隱能感覺到里面所透出來的銳利光芒。
以前常聽夸人說,好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可如今真見到了鷹隼的眸子,安笙才覺得,哪里有人的雙眼,能真利得過眼前這只蒼鷹呢?
如今只是在籠子里,就可見其威武模樣,若翱翔天際,還不知是何等的威風呢。
想到這蒼鷹翱翔中天的模樣,安笙不由地雙眼微微發亮。
林氏看見安笙見到逐月,沒有如一般小姑娘一樣,發出懼怕的驚叫聲,反而是很欣賞很喜歡的模樣,不由暗暗滿意。
她心道,不愧是普云大師批命的姑娘,就是跟別的姑娘不一樣。
怕也只有這樣的姑娘,會不怕兒子那
“小姐當心!”
林氏正出神呢,忽然聽到司契一聲低喊,忙回過神來。
就見,原本安安靜靜站在木架子上的逐月,不知為何,忽然一下沖向了籠子邊緣,那方向,正沖著安笙所在的那一面。
逐月的爪子十分有力,抓在鐵籠上面,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林氏回過神來,見了這一幕,也嚇了一跳,忙問安笙:“怎么樣,沒事吧?”
逐月野性難訓,除了陸錚以外,幾乎誰的面子都不甩,別說對安笙一個陌生人了。
雖說安笙好像并不害怕逐月,但現在,怕是另當別論了吧。
逐月兇起來,可是十分嚇人的。
思及此,林氏不無擔憂地看著安笙。
就見安笙沖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夫人不必擔心。”
林氏仔細打量了安笙一眼,見她面上笑容自然不似作偽,又放心了一些,解釋說:“逐月野性太大,平日里除了犬子,幾乎不許別人近身,就連我,在它不高興的時候,都不敢湊上前去呢。”
“蒼鷹是猛禽,野性難訓,也是正常的,不過正因如此,用它們來傳遞消息,才更加安全可靠。”安笙認真地道。
林氏見安笙非但不害怕,反而還一臉認真的跟她解釋,心內不由大慰。
安笙如此關心陸錚,會不會
想到那個可能,林氏心里忍不住樂開了花。
不過,高興了一會兒,林氏又犯了愁。
逐月今日看起來脾氣不小,這樣,自己能命令得了它,去給陸錚送信嗎?
安笙似乎看出了林氏的顧慮,皺眉想了想,還是問道:“陸將軍平日馴服這些猛禽的時候,夫人可曾見過,他都是如何跟它們下命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