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媽媽報告完覓月閣那邊的事情,便退出去了。
青葙看著安笙一個人陷入了沉思,眉心緊鎖。
在安笙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后,青葙終于還是擔憂地問道:“小姐,您怎么了?”
安笙聽見青葙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青葙見安笙這樣,不禁憂慮更重,“小姐,鄭媽媽一走,您就皺著眉頭,您到底怎么了?”
原來是這事。
安笙倒是沒想瞞著青葙,青葙跟別人不一樣,遂將自己的疑惑跟青葙說了。
青葙雖然不關心顧凝薇怎么樣,但是聽安笙這么說,本著替小姐分憂的原則,還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道:“小姐您說的沒錯,奴婢也覺得,大小姐這一次,實在有些反常,照三小姐平日里跟大小姐相處的樣子,實在是不像,敢故意惹怒大小姐的。”
“但偏偏,她這一回不僅惹了,還惹得很嚴重。”安笙接著青葙的話道。
“是啊,”青葙點點頭,臉上也有些不解跟疑惑,“三小姐在大小姐面前,向來是大聲說話也不敢的,而大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也沒聽說過,她對三小姐動過手,難道說,真是這回太過生氣,三小姐又自己撞上去,所以,大小姐一時沒忍住,才拿三小姐撒氣的?”
安笙沒點頭也沒搖頭,又問青葙,“你聽到鄭媽媽剛才說,老夫人是如何處置這件事的沒有。”
“聽到了啊,老夫人不是讓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回去休養,就連大夫人,竟然都被禁足了!”一說到這個,青葙面上就忍不住浮現出了解氣的神色。
雖然,徐氏對外說的是,大夫人、大小姐和三小姐病了,需要靜養,但是誰不明白,這就是變相的禁足啊。
真沒想到,大夫人也有今日!
真是痛快!
“你不覺得奇怪嗎?”安笙卻沒有太多高興的感覺。
“奇怪?小姐覺得哪里奇怪啊?”青葙聽到安笙這樣說,也顧不上痛快解氣了。
安笙見青葙不解,便給她解釋:“按理來說,顧安雅這次,應該算是受害者才對,可是,老夫人怎么將她也禁足了,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對啊,”青葙聽了安笙的話,恍然地點點頭,“小姐您說的沒錯,三小姐被大小姐傷成那樣,怎么著,都應該算是受害者,就算三小姐不受寵,老夫人也不該是這個態度啊?”
“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安笙說著,眉心又輕輕蹙了起來。
一定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其實顧安雅怎么樣,她倒并不關心。
她只是有些擔心。
她總覺得,這件事透著一股子蹊蹺,可是她卻毫無所覺,所以擔心將來自己也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中去。
雖然這府里的事情,不可能全都盡在她的掌握,但是,該回避的危險,她還是想要回避的。
如果可能的話,她其實也并不想跟這些人斗來斗去,爭來爭去。
顧家的一切,那些所謂的權勢名利,她根本都沒有看在眼里。
若是能脫離顧家,她自信自己能過得更好。
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離開。
一來,她的身契捏在方氏手中,也許在徐氏手中,她現在還不知道,方氏和徐氏對此都三緘其口,根本不提。
她們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能猜到。
不過,徐氏跟方氏想要再次主宰自己的將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身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還有一件事,是她一直想要做的。
她要為自己的生母正名!
這才是她回到這里,最重要的原因跟目的。
雖然身契什么的不在自己身邊,確實麻煩,但是也不至于活不了,只要永寧侯府這邊不“想起”她,放任她在代州的莊子上“茍活”,她自然有辦法,也有能力活的風生水起。
可是,她的生母背負著那樣的“罪名”,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特別是,在知道生母身上所謂的“罪名”,是被方氏陷害而來的,她就更加無法坐視不管了。
她要替生母正名,也要堂堂正正地走出顧家,甚至,是脫離顧家。
而這些,都是在代州做不到的。
否則的話,當初方氏“逼迫”自己回來代嫁,她若是不想回來的話,方氏派去的人,根本就帶不回她。
她有的是辦法徹底脫離顧家。
一招詐死,就足夠讓方氏歇了所有念頭。
她也明白,自己一死,方氏除了氣惱一些之外,更多的,還是欣喜。
多年間埋藏在心里的釘子沒了,方氏能不高興么?
可是,她回來了。
她要做的事情,也要一點一點地做到。
方氏當年陷害她生母不貞潔,皆出于嫉妒。
因為永寧侯顧麟對生母的寵愛,招來了方氏的嫉妒。
當年的事情,安笙現在還沒有查明白,她也從來沒有將替母親正名的希望,放在顧麟身上。
如果說,她對方氏的切切實實的恨,那對顧麟就是失望過后的完全漠視了。
在她心目中,在顧麟選擇相信方氏那些所謂的證據,親自點頭,答應將自己的生母沉塘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沒有父親了。
顧麟在她心目中,甚至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所以,她對永寧侯府毫無感情。
留在這里,也只是為了替冤死的母親正名而已。
她這么做,也不是為了想要讓當年那些錯怪冤枉母親的人后悔,她只是單純的,不想母親背負不屬于她的罪名而已。
這回的事情,雖然有些蹊蹺,自己也有些擔心,但是又不失為一個查探當年事情的好機會。
因為,方氏不僅被徐氏禁足了,還被徐氏卸了管家權。
這是自己的機會,不管怎么說,還是要盡快找到當年的知情者,好好問一問才行。
就算她知道實情,卻必須要有證據。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大家都會認為,那是她替自己母親開脫的一面之詞。
所以,她必須找到讓所有人都無法不相信的證據才行。
她知道這很難,但是她必須去做。
她想,她的母親,也一定會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