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打聽清楚想要的消息,也甚為滿意。
就是,對于說謊哄騙林氏這事,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便被陸錚克妻之事可能存在隱情的念頭,給蓋過去了。
俗話說,大丈夫行事,當不拘小節
雖然她不是大丈夫,但是,再怎么說,她哄騙林氏,其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弄清楚陸錚克妻的流言,跟鄭氏到底有沒有關系。
所以說,她這也算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探聽到了想要的消息,安笙也沒有在護國公府多待,跟林氏道去拜見了老太君,略坐了坐,便離開了。
鄭氏聽說安笙來了,臉都青了,不過這回卻沒摔東西,而是坐在椅子上不停發抖。
“她怎么會來?是不是,是不是來告狀了”鄭氏邊抖,邊喃喃自語。
江媽媽聽得心亂如麻,卻還得勸說鄭氏:“夫人您別多慮了,那顧二小姐,應該不會知道人是咱們找的”
“不知道人是我找的,那她這時候過來,做什么!”鄭氏眼神游離不定,想了想,突然驚叫道,“難道,保護她的那些人,是林之遙派去的,所以,所以她才會過來,難道,是林之遙察覺了什么”
江媽媽聽鄭氏這話,心也是不安。
但是轉念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若是二夫人真的知道什么了,怎么可能這么多年,什么都不做,任由世子克妻的惡名傳遍鄴京?
所以說,二夫人應該還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昨日的事情興許只是巧合了吧?
思及此,江媽媽忙將自己的想法跟鄭氏說了下。
鄭氏聽罷,神思稍稍安定了些,人也沒有那么慌亂了。
半晌后,她才不大確定地問江媽媽,“林之遙,不可能知道那些事,對吧?”
江媽媽聞言,面上怔,隨即忙點頭答說:“確實不大可能。”
這個時候,就算是真可能,也得答說不可能,鄭氏情緒這般不穩,若是再不小心刺激了她,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是夜,胡大依約再次來到安笙的小院,青葙將人迎到屋內,安笙親手將已經寫好的信,交給了胡大。
寫信的紙張特地選的最普通的那種,凡是紙張鋪子里面,皆能買到,筆跡刻意改過,就連寫信用的墨,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松煙墨,便是鄭氏想通過這信往下查什么,也難以查到。
安笙將信交給胡大,再三叮囑胡大定要小心,送完信立即便離開。
胡大頷首應下,將信揣進懷里,便又離開了永寧侯府。
此時時近戌時,胡大到了護國公府附近,根據安笙形容的護國公府地形,找了距離內院最近的個方向,先隱藏了起來。
戌時刻,護國公府內院外圍的巡守府衛開始換班,胡大找準機會,幾個輕縱,便摸進了內院。
鄭氏住的棲霞苑,乃是除了魏老太君的榮禧堂之外,內院最好的院子了,向是歷代國公夫人的居所。
鄭氏丈夫前護國公陸鴻武戰死,護國公之位落到其嫡親弟弟陸鴻身上,而林氏也自然而然取代鄭氏,成了新的國公夫人。
鄭氏心不甘,不肯搬離棲霞苑,魏氏心疼她喪夫兒子又不健康,便沒有強硬要求她搬離這里。
魏氏都不發話,林氏自然也不好說什么,于是,只得仍舊住在自己的留樨院,而鄭氏也毫無愧疚地霸占著棲霞苑。
不過,鄭氏不肯離開這里,今日倒是方便了胡大。
因棲霞苑是歷代國公夫人居所,因而,院落位置自然顯眼又奪目。
胡大幾乎沒費什么功夫,便找到了鄭氏的棲霞苑。
這院子果真華麗又氣派,占地也頗大,相對的,正房主屋也格外好找。
內院里住的都是女人,自然沒什么功夫,因而,胡大很容易就摸到了鄭氏房間外面。
這個時辰,鄭氏早已經歇下了,只不過,因為今日心藏著事情,睡得也不踏實。
不過,也正是因為睡得不踏實,所以,外面才傳出點兒動靜,鄭氏立刻便醒了。
芳翠白日叫鄭氏折騰了狠了,今夜睡得便有些實,鄭氏聽到外面有動靜,卻不見芳翠動彈,不由不喜,遂高聲喚了句。
芳翠聽到鄭氏喚她,忙個激靈從矮榻上醒了過來,披上外袍便下來點上燭火,跑進了內室。
“夫人,怎么了?”
鄭氏眉心皺的死緊,道:“外面有動靜,你沒聽見么。”
芳翠聞言大驚,忙跪下求饒:“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行了,”鄭氏不耐地擺擺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芳翠聽了這話,趕緊爬起來,又跑了出去。
片刻后,芳翠臉色煞白地進來了。
“夫人,有,有封信”芳翠抖著手將信遞給鄭氏。
這大半夜的,房突然多了封信,她竟然還毫無所覺,真是
鄭氏聽芳翠說有封信,臉色登時也變了。
不過,她到底比芳翠個小姑娘鎮靜多了,膽子也大多了,瞪著那信看了會兒,便把將信奪了過來,拆開來看。
才看了幾行字,鄭氏臉色陡然變了,雙眼瞪得老大,表情活像見了鬼。
芳翠見鄭氏這個樣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鄭氏瞪著眼睛看了會兒,突然跳下床,連鞋也顧不得穿,便快步跑出了內室。
芳翠愣了瞬,趕忙跟了過去。
鄭氏跑到房門前,窗前,看了個遍,看完之后,表情更加難看了。
門窗緊閉,絲毫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可是,房卻突然多了這樣封信。
鄭氏雙手用力地捏著信,不敢置信地連連后退了幾步,直到撞上了芳翠,才停了下來。
“夫人”芳翠見鄭氏這樣,登時慌得不成樣子。
這信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能讓夫人怕成這個樣子?
鄭氏聽到芳翠的話,終于回過些神來,她突然轉過頭,把拽住芳翠的手,獰聲道,“快去將江媽媽叫過來!”
“是,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芳翠被鄭氏駭了跳,忙抖著唇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