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府,焉能缺好馬良駒?
魏氏當即就命人去馬廄牽兩匹好馬出來,交予安笙和青葙。
臨走之前,魏氏將自己的玉牌塞進了安笙手中,“好孩子,你拿著這個,必要時候,就跟太子殿下說,陸家一門忠烈,該灑血疆場。”
安笙明白,這是魏氏怕自己說服不了太子,所以給她的“籌碼”,便接了。
“老太君,夫人請回,安笙必不負所托。”說罷,安笙便利落翻身上馬,揚鞭趕往紫霞山去了。
看著漸漸遠去的二人,魏氏嘆息一聲,與林氏道:“這孩子,當真大義。”
若說當初給陸錚定下安笙,只是因為普云大師的一紙批言,那么今時今日,魏氏算是徹底承認了這個出身不高的姑娘了。
出身高又怎么樣?
在這種時候,能有幾人,會毅然選擇去最危險的地方,陪伴陸錚,單就這份情意,也是陸錚的福氣,更是陸家的福氣。
“這孩子,一直是好的,陸家,陸家對不起她。”林氏說著,又忍不住嗚咽出聲。
“上天保佑,這孩子跟錚兒都是好的,他們將來,是有大福氣的,斷斷不會折損于這里。”魏氏握住了林氏的手,語氣分外堅定。
安笙跟青葙策馬狂奔,第二次由后山疾奔上了弘濟寺。
到底是有過一次經驗的,這次的情況,著實比上次好些。
到了弘濟寺,安笙跟青葙道明來意,知客僧人卻說,普云大師在面見貴客,現在不能見她們。
這個時候見貴客,定然是太子殿下無疑了。
那安笙就更要見了,于是,便央求知客僧人幫忙通傳一聲,看普云大師是否會見他們。
知客僧人知道安笙是普云大師的俗家弟子,見她這樣著急,便答應幫著去問一下。
安笙焦急地等著,好在不多時,知客僧人又出來了,也帶來了安笙想要的好消息。
“大師請二位施主進去。”
安笙和青葙聞言,趕忙隨知客僧人去了普云大師的禪院。
剛到禪院門口,便見門口有皇家護衛把守。
看來太子此行非是秘密,乃是大大方方來的。
想來也是,他是來求普云大師幫忙去治療瘟疫的,又不是要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自然不用偷偷摸摸的。
門口的護衛應該是收到命令了,見了安笙主仆也并未攔下,放她們進去了。
安笙也顧不上管這些,急匆匆地去了普云大師的禪房。
剛到門口,便聽見里面傳出談話聲。
安笙停下來,在門口喚了一聲:“師傅,徒兒有事求見。”
得到了普云大師的肯定,安笙才帶著青葙進去。
太子一身便服,但是氣質架勢,卻十分地好辨認。
安笙是從陸家來的,就算沒見過太子,也應該猜到他的身份,她此時也沒心思跟誰打機鋒,便直接沖太子行禮問安道:“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對安笙此行的目的,倒是挺好奇,含笑叫了起之后,便不客氣地問道:“顧二小姐這時候來,該不會,是為了陸錚來的吧?”
“太子殿下圣明,”安笙也未隱瞞,直接道明了來意,“民女想隨同太子殿下南下,還請太子殿下允許。”
饒是太子早有準備,但是聽見這話,仍然覺得吃驚。
顧安笙說要隨他南下?
她可知道現在淮安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殿下,”安笙又是福身行了一禮,“民女略通醫術,想來應該是能幫上殿下一點兒小忙的,且民女向殿下保證,絕對不會拖殿下的后腿,殿下亦無需派人特地照顧民女,民女想先行一步,帶著藥材去淮安,還請殿下允準,并代為向家中長輩解釋,替民女隱瞞此行。”
安笙說一句,太子看她的目光就亮一分。
不得了,陸錚這個媳婦,不得了啊。
單就這份膽識,都不是一般女子能及的,這可真是。
正在太子殿下摸著下巴猶豫的時候,房中有另一道聲音,先駁斥了安笙的話。
說話的,正是坐在太子身邊的文韜。
“淮安現在疫情爆發,你怎么能去那種地方,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陸錚平安帶回來的,你一個女兒家,如何好犯險去這種地方!”
“公子去得,我為何去不得?師傅教我醫術那天起,便同我說,這醫術,是要用來救人的,師傅,您說呢?”安笙仍舊十分堅持。
淮安她必須得去,若非現在身份不便,需要太子幫忙跟家里人說,她早就帶著藥材走了。
她決心已定,不會再動搖了。
她知道大家不想她去,都是好意,但是,她真的不得不去。
淮安出了瘟疫,就算太子殿下不來請師傅,師傅也一定會南下。
所以,無論是為了師傅,還是為了陸錚,她都必須得去淮安。
太子沒想到文韜會出言反駁,而且聽文韜話里的意思,好像早就認識了安笙一樣,太子略有深意地看了文韜一眼,沒有錯過文韜眼中一閃而過的疼惜。
怪不得,文韜不喜歡家里定的親事
太子心思多縝密的一個人,當下就看出了門道。
但是這種事情,就算看出來了,太子也絕對不會說,更不會當著安笙的面說。
安笙現在,可是陸錚的未婚妻,太后下旨賜婚的,是謂正統。
“大師,您的意思呢?”太子也不說答不答應安笙,反倒去問普云大師。
普云大師看了安笙一眼,回首對太子說:“還請殿下開恩,帶著小徒一道去吧,貧僧這徒弟,于醫術上頗有造詣,深得貧僧真傳,想來是能幫上忙的。”
“既然大師這么說,那顧二小姐這個請求,孤便應了。”
“多謝殿下。”安笙福身謝恩。
“不必客氣,說來你是幫著去平疫的,真要說起來,倒是孤要謝你,你放心,你家中長輩那里,孤會派人去跟他們說的,你回去準備一下,三日后,隨孤出發,就,扮作大師的弟子吧,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殿下思慮周全,安排得當,民女覺得甚好。”
太子金口玉言,這件事就算定了,文韜知道自己再阻攔也無用,只得沉默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