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子等人樣想法,顯然還有不少人,這其,正有大皇子的外祖父,兵部尚書汪德蒲汪尚書。
今日早朝混亂開始混亂結束,蕭良的死引起皇上大怒,這既在眾人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
臨近年關,皇上想要過個好年,自然是不想聽到死人的消息的,總歸晦氣,更別說,死的還是皇親,皇上就算原本不喜歡也不在意蕭良,在這種時候,也要表現出來對蕭良的看重。
筆寫不出兩個蕭字,好歹承著皇姓,皇上就算為了自己的臉面,也會叫人徹查此事,看誰這么膽大包天,敢在皇城根兒底下作惡行兇。
雖然有人懷疑蕭良是陸錚殺的,但在汪德蒲內心深處,卻更傾向于另外個人。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好容易挨到了用午膳的時候,汪德蒲安排了心腹,悄悄從兵部衙署的后門離開,坐著頂青帷小轎去了瑞王府。
汪德蒲到瑞王府的時候,瑞王正在用午膳,聽說汪德蒲來了,眉心便皺了起來,手里的湯勺也扔進了湯碗里,語氣似有不快。
“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傳話的下人頭垂的低低的,不敢亂說,只道:“回王爺的話,奴才不知。”
汪尚書來找瑞王這個外孫做什么,難道還會跟他個奴才說不成,瑞王問他這話,他能怎么答?
瑞王顯然也知道個奴才不可能知道什么,又不能將汪德蒲拒之門外,因而便吩咐叫將汪德蒲請進來。
不多時候,汪德蒲到了膳廳,瑞王正在用膳,見到汪德蒲來了,也只是停下勺子看了看汪德蒲,并沒有起身。
“外祖來了,這個時辰,外祖可用過午膳了,若沒用過,不若跟本王起吃吧,”瑞王朝汪德蒲笑了笑,然后,吩咐下人說,“再拿副碗筷來。”
下人頷首應是,默默退出了膳廳。
汪德蒲看瑞王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便覺得心頭陣火光。
他暗暗吸了兩口氣,然后,朝瑞王拱手行了禮,說:“殿下,老臣有事相商,不知殿下可否移駕書房。”
他這時候哪有心思吃什么午膳,心里正沒底呢,不弄清楚這件事,再好的山珍海味到了他口,也不過是味同嚼蠟。
瑞王卻好像點兒都不著急,聞言還是不甚在意地問說:“不知外祖有何事找我啊?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飯吧,既然外祖也沒有用午膳,那正好跟我道用些,外祖年紀大了,身子骨本就弱,不吃午膳可怎么行。”
汪德蒲被瑞王這輕慢的口氣說的心頭火氣不由更盛,實在忍不住,便朝前走了步,咬牙低聲道:“老臣有要事相商,還請殿下移駕書房吧,午膳待會兒再吃,也耽擱不了多少時候。”
汪德蒲這么堅持,瑞王也不好太過分了,聞言只能站起身來,說:“既然外祖有要事相商,那就待會兒再用午膳也可,那,外祖隨我來吧。”
說著,瑞王便當先邁出了步子,出了膳廳。
汪德蒲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過了會兒,祖孫倆到了書房。
下人上了熱茶便退下去了,并十分懂事地關緊了書房的門。
瑞王請汪德蒲坐下喝茶,汪德蒲哪有什么心思喝茶,等書房里沒有了旁人,便急問道:“還請殿下跟老臣交個實底兒,德郡王世子那件事情,跟殿下可有關系?”
汪德蒲也沒跟瑞王來虛與委蛇那套,實在沒有必要。
他能猜到,別人其實也能猜到,而他比別人有優勢的地方,無非就在于能第個知道內情罷了。
這也正是他急匆匆趕到瑞王府的目的。
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大皇子跟這件事情絕對脫不開干系!
“外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外祖懷疑我是殺人犯不成!”不過,讓汪德蒲失望的是,瑞王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反過來質問起他來了。
瑞王這樣的態度,叫汪德蒲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其實,瑞王如果主動承認,汪德蒲也不至于多生氣,事情已經出了,蕭良都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他就算生氣也沒用,能做的無非還是幫瑞王將這出戲演的更加精彩。
他是個喜歡將利益最大化的人,蕭良的案子若是運作得當,說不定還真有意外收獲呢!
這些,都是來瑞王府之前,汪德蒲心里的想法。
可瑞王面對他,竟也不肯說實話,還用副質問的口氣對著他,這實在叫他傷心又生氣!
“殿下,”因為生氣,汪德蒲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不若方才恭敬,“老臣懷不懷疑殿下有什么要緊,要緊的是,外面人都懷不懷疑殿下,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又懷不懷疑殿下!”
瑞王聽汪德蒲這話,臉色騰地下就變了,頗有些氣急敗壞地朝汪德蒲喊道:“外面本王都打點好了,他們懷疑陸錚還來不及,干嘛會懷疑本王!德郡王是本王的人,陸錚是太子的人,又跟蕭良有仇,刑部和大理寺要懷疑,也該懷疑陸錚,懷疑本王作甚!”
汪德蒲簡直要被瑞王的“天真”給氣笑了,他也真笑了,只不過是冷笑。
“殿下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您也說了陸錚是太子的人,難道太子就不能叫人出去傳話,說蕭良是您殺的么!反正都沒有證據,懷疑誰不是懷疑呢!到時候,陸錚沒怎么著,殿下您自己再惹身騷,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就沖瑞王方才那幾句話,汪德蒲就足以斷定,蕭良就是大皇子派人殺的!
大皇子那幾句話,跟直接承認了也沒什么區別!
這人啊,不怕比蠢,就怕你蠢自己還不知道,還當自己多聰明呢,汪德蒲忽然有些喪氣,就大皇子這個智商,真的能斗得過太子,最終登頂帝位么?
這位算計了大半輩子的六部尚書,第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了懷疑。
大皇子聽到汪德蒲諷刺他的那句話,臉色也愈加難看起來,狠狠地瞪著汪德蒲,說:“那咱們就走著瞧,看到底最后誰遭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