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幾乎已經快要遏制不住那種沖動了,他用力地將安笙抱得緊緊的,有種想要將懷里的人揉進自己心里的感覺。
真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揣進自己兜里,帶走。
但這是不可能的,再沖動,再難以自持,也總有理智回籠的時候。
夜深了,永寧侯府偏院的院墻外面,靜悄悄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陸錚抱著安笙,在心里默念著,快一點,再快一點吧,他真的,就要等不及了啊......
若是時間倒退回一年前,有人跟他說,他有朝一日會跟個毛頭小子一樣,一新的兒女情長,他肯定覺得那個人胡說八道,可現在他知道了,不是別人胡說八道,是他真的會這樣。
只要遇到了那個人,其實誰都會這樣。
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樣子,陸錚才松開了安笙。
其實這時候,安笙都被他勒的有些不舒服了,沒辦法,她身嬌體軟的,陸錚兩條胳膊跟鐵臂一樣,用力擁著她的時候,簡直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幸好陸錚只那么抱了她一會兒,后來就放松了,要不這會兒安笙估摸著,自己早就因為窒息忍不住將陸錚推開了。
要真是那樣,陸錚該多傷心呀,幸好她忍住了。
安笙想著想著,就覺得也挺有意思的,忍不住抿著唇笑了出來。
可是,等額頭上傳來微涼的觸感的時候,她就笑不出來了。
安笙的第一反應是,下雪了?
但緊接著,就知道是自己犯傻了。
下雪怎么可能就那么一個地方涼,還是一瞬間的涼。
原來,那不是下雪了,而是陸錚的唇。
安笙愣愣地想,原來,陸錚的唇是涼的呀,不像他的手掌,像是攥了一團火,熱的像是能將人燒穿了。
安笙這頭愣愣的,其實陸錚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
憑著一腔沖動親完了人,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幸虧天黑,要不然,他一張大紅臉被安笙瞧去了,改明兒可怎么見安笙啊!
矜持矜持啊,陸錚默默念了自己一句,然后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那點兒尷尬。
周圍忽然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之后,還是安笙先打破了沉默,“那個......太晚了,我,我該回去了。”
對呀,都夜半三更了,她再不回去,明早兒該趕不上給徐氏請安了。
年下這段日子,她不能讓徐氏對她有什么意見,開年一場大戲等著呢,這段日子,她得將徐氏哄得高興點兒,徐氏才不會被方氏攛掇著找她的不自在。
陸錚聽了安笙的話,愣愣地應了一聲,“對,是該回了,天太晚了,也冷,那,我送你回去?”
這商量試探的口氣,安笙簡直都要笑出聲來了。
但她還是沒笑,而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陸錚不好意思了啊,她都感覺到了,可她也不好意思呀,真是的,其實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么,不就是,不就是親了下額頭么,還沒感覺出什么來呢,就分開了。
什么叫輕輕觸及分,這就是啊!
陸錚將安笙送進去了,一墻之隔,青葙和陸文分站兩端,青葙看到安笙,就急慌慌地迎了上去。
雖說知道陸錚和安笙不會做什么,也都是有分寸的人,但是小丫鬟也忍不住操心呀,說什么話能說這么長時間,這都快兩刻鐘了吧,小姐再不回來,她都忍不住要再跳出去看看了。
而且,而且她跟陸文在這是真沒話說呀,這墻邊黑黢黢的,她跟陸文倆人一邊一個,跟木頭樁子似的站了兩刻鐘,這感覺,可真是沒法形容了。
小丫鬟看見自家小姐的那一刻,就覺得分外親切。
陸錚和陸文走了,安笙帶著青葙回去。
鄭媽媽等的困乏,忍不住在門邊靠著打起了瞌睡,但是聽見敲門聲后,還是立即醒了過來。
兩短一長,是事先約定好的暗號,鄭媽媽立即打開了門,見到安笙和青葙全須全尾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去。
主仆三人也沒多話,連燈也沒點,就著月光一起進了內室。
鄭媽媽和青葙都不知道具體情況,安笙便簡單地跟二人說了一下。
她們二人是最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也幫了自己不少的忙,這些事情,自然不能瞞著她們。
鄭媽媽和青葙從安笙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都覺得十分氣憤。
再看安笙,雖語氣淡然,好似已經不那么在意了,但怎么可能不在意呢,那可是自己親娘啊,親娘被人害的那么慘,沉塘,那方氏怎么就那么狠,連死,也不讓人死的痛快。
什么女人才會被人沉塘?那都得是作風不檢點的女人,才會叫死的這么凄慘,這么屈辱!
青葙又氣又是心疼,當場眼圈就紅了,要不是顧忌著怕被人發現,早就抱著安笙大哭出聲了。
而鄭媽媽雖然比青葙沉著一些,但眼圈也是紅通通的,心疼呀,她們小姐這么小的年紀,就要承受這么沉重的真相,那方氏為了一己之私,就能毫不猶豫的害了一條人命,多狠的心啊。虧得他當初還抱著幾分希望,以為小姐回了這里或許還能挺好的,現在看來,狗屁的挺好!
這侯府的一大家子,沒一個好的,當年的事情,知情的人就算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吧,可方氏害小姐的時候,拿著親事拿捏小姐的時候,誰跟小姐提過一句醒兒?
一家子狼子野心,只要跟自己的利益沒有關系的,就連良心都沒了,都是畜生,畜生!
“小姐......”鄭媽媽本想勸安笙幾句,沒想到一開口,自己嗓子倒是先哽住了。
替安笙不值,也是真難受,她無兒無女,說句逾矩的話,心里早就將安笙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了。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要有多么大的勇氣,才能受得住呢。
“我沒事,媽媽,我只想替我娘討回公道,其他的,我不管。”最后,反倒是安笙反過來安慰鄭媽媽。
真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就想討回曾經的公道,報了母親的仇,顧家人真不真心的,她真不在乎,早在上一世死之前,她就不在乎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