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聽方氏的話,頓時氣個倒仰。
方氏這潑婦,當真是瘋了,什么話都敢喊出來,這是臨死了還想拉個墊背的呢,她豈會叫方氏如愿!
“家門不幸啊,我顧家怎么會娶這等惡婦,這些年,我將顧家交與你管理,卻不想你欺上瞞下,作惡多端,已到如今地步,卻仍舊不知悔改,我真是瞎了眼,當年怎么就會看你,覺得你知書達理,溫良恭儉,最適合我兒呢?兒啊,都是娘害了你,害了我可憐的孫女啊!”徐氏掩面大哭。
徐氏并不提秦姨娘如何。
縱使她心知秦姨娘是冤枉的,但她身為侯府老夫人,來沒有她給個妾室道歉低頭的道理,二來,她也是打著想要含糊過此事的主意。
為今之計,只有將切都推到方氏頭上,坐實方氏的罪名,顧家再替秦姨娘等正名,外人不管如何想,卻也要夸顧家句明理良善。
至于別人背地里如何說,徐氏眼下也管不得了。
如今著不慎,她自己都有可能被牽連進去,還哪里管得了他人背地里怎么說呢。
方氏也不傻,徐氏這么說,她就知道徐氏是打算將切都推到她身上。
可是,她又怎么會叫徐氏如愿?
如果切罪名都推到她身上,她還有活路嗎?
如今這廳里坐的都是些什么人,誰不知道?
思及此,方氏也不去求顧麟了,反而朝著右相和國公等磕起了頭。
“相爺,國公,諸位大人明鑒,我個深宅婦人,哪里有那么大的膽子害人性命,若非有婆母示下,我個新嫁婦,哪敢做那種事情啊!當年是婆婆說秦氏妖媚,迷惑侯爺,這才暗示意我對秦氏下手,我若真想趕盡殺絕,又如何會留下秦氏的孩子呢?個沒了娘的孩子,怎么還不能弄死呢?我就是存了惻隱之心,才將二小姐送到了莊子上,可是,我能力有限,那莊子上也盡都是婆母的人,所以這些年,我就算心有二小姐,也是力不足啊。”
徐氏不是要將罪名都推到她身上么,她就偏要拉她下水,她倒要看看,有了徐氏作陪,這些人敢不敢置她于死地!
“派胡言!”徐氏簡直要被方氏氣死了。
她當年確實看不慣秦氏,可什么時候暗示過方氏對秦氏下手了?
她也不過是在知道方氏做了什么之后,幫方氏打掃干凈那些尾巴而已。
思及此,徐氏亦朝右相國公顫顫巍巍拜,凄然道:“相爺,國公明鑒,老身行的端坐的正,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惡婦是眼見辯駁不能,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這也是老身家門不幸,出了這種惡毒媳婦,怪只怪老身識人不清,老身,不怪旁人......”
說罷,徐氏便傷心落淚起來。
顧麟見母親被方氏逼成這般,當下大怒,匆匆來到徐氏身邊,扶住母親,指著方氏大罵道:“毒婦,你休胡亂攀扯,青天在上,你說這些話就不怕天打雷劈么!顧林說得對,這些年,午夜夢回間,你就絲愧疚都不曾有過么!”
顧林對方氏本就談不上情深義重,若不知顧忌著方氏育有嫡子嫡女,嫡子也請封了世子,這些年他就是表面的恩愛都不愿去裝。
現如今又得知方氏害死當年寵愛的妾室,更是怒極,看著方氏如見仇人般。
可方氏對顧麟卻不是毫無情愫的,女人這輩子,嫁了人能指望的不就是丈夫么,方氏對顧麟這個丈夫,可當真是又愛又恨。
愛他玉樹臨風,身份高貴,卻也恨他多情寡義,不重自己。
若非如此,當年她也不會狠心害秦姨娘。
切皆因嫉妒罷了。
可就因為嫉妒,便害了人家性命,這樣的人,是如何也叫人同情不起來的。
孰是孰非,外人不好定論,但方氏的罪名,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人證物證都齊全,便是上告衙門,這案子也有據可循,方氏如今的樣子落在大家眼,多少是有些最后掙扎的意味。
不過,徐氏到底是真無辜還是強言巧辯,大家心其實也自有桿秤。
這件事,徐氏就算不曾參與,怕也不是不知情的。
但顧林張媽媽等人皆未指認徐氏,別人總不能因為方氏幾句話,就判定徐氏也有罪,何況,以徐氏的身份,也實在沒有必要和絕對的動機去害兒子的個妾室。
妾室妾室,說好聽了叫妾室,說難聽了,其實也不過是比奴才地位高了那么點兒而已,徐氏若真看不上秦氏,有的是法子收拾秦氏,又何必真取了人性命?
況且,就算取人性命,也不至于留下這么多隱患吧。
右相和國公對視眼,皆有了計較。
此事雖說是永寧侯府的家事,但牽扯到人命,按理來說是要提交衙門的,但死的畢竟只是妾室和兩個家奴,按照律法來說,永寧侯府對家奴和妾室確實也是有生殺權利的,如今,便只看永寧侯這個家之主打算怎么做了。
不過,以他們所見,顧麟怕是不想留這個夫人性命了。
原本右相和國公不需要參與此事的,但他們暗得了陸錚的拜托,今日勢必是要幫陸錚這個忙的。
因而,二人便對顧麟道:“按說此事牽扯到人命,應該提交衙門才是,不過,這到底也算是侯爺的家事,我們自是主張律法清明,但也要看侯爺的意思,依侯爺之見,覺得此事應該如何判理呢?”
顧麟聽這話,便知道右相和國公有意給自己留個面子,讓自己處置這件事。
這正和他的心意,于是乎,便忙朝右相國公揖手行禮,擺出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道:“相爺,國公爺所言有理,我朝律法有云,惡意殺人者,償命之,雖說方氏乃我的夫人,可她行事如此狠辣,毫無人性可言,我自是不敢包庇,可是,念及她也算為我生育雙兒女,如今兒女皆大,我不欲兒女受她影響,所以在此肯請諸位給顧家留個面子,容這惡婦自裁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