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的苦臉其實早就落在眾人眼了,他副都快要哭出來了的表情,陸錚他們就是想注意不到都難啊。
陸錚并沒有為難攤主的意思,也知道他小本經營,并不容易,所以想了想,便跟安笙商量,“這么多東西,我們怕也帶不走,若不然,你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拿上幾樣,其他的我們就不要了,你看可好?”
安笙最想要的兩件東西,如今已經在自己手了,所以對于其他被陸錚套的東西,她其實興趣并不大,于是便朝陸錚笑了笑,道:“這兩個我便很喜歡了,這樣就好,其他的就算了吧。”
最喜歡的已經在手里了,她沒那么貪心,也沒有要將東西全都帶走的心思。
陸錚其實早就猜到安笙多半會這樣回答了,但親耳聽到安笙說最喜歡手這兩樣東西,心還是難免喜。
但他克制隱忍慣了,所以即便高興,面上也不太明顯,仍舊是那副自持的模樣,說:“那我再問問他們有沒有想要的,若沒有咱們就繼續往前逛。”
“好。”安笙含笑點頭應了聲。
陸錚便去問其他人可有想要的,大家都說沒什么想要的,陸錚便跟攤主說,剩下的東西都不要了,叫攤主繼續做生意用吧。
攤主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當下喜得連連道謝,吉祥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陸錚他們朝攤主擺擺手,叫他不必客氣,然后行人繼續往前走。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陸錚他們四人將安笙和謝婉容護在間,就怕她們被人群沖擠。
又走了會兒,眾人來到了平溪橋下,這平溪橋下正是赫赫有名的賞蓮圣地平湖。
平湖在鄴京之所以這么受人歡迎,是每逢夏季,這里便是賞蓮的最佳去處,而等到了乞巧節和上元節,這里便又成了放河燈的最好去處。
放河燈又叫放荷燈,原本只是種民間祭祀及宗教活動,用以對逝去親人的悼念,對活著的人們祝福,所以常在每月初、十五和逝世忌日進行,再有道教、佛教等宗教活動常在農七月十五元節這日舉行。
不過,發展到后來,百姓們便不只是為了祭祀才來放河燈,乞巧節時,許多青年男女都會來放河燈祈愿,由此促成的良緣還真就有不少,因而,放河燈便也成了寄予美好心愿的活動。
而每年的花燈節時,鄴京人也喜歡來平湖放河燈。
早在前幾日,臨近河岸邊上的冰面便被鑿開了,等到十五這日,便可用作放河燈了。
不過這時候放河燈顯然不如夏時方便,主要這會兒水面還未化凍,雖則鑿開了部分冰面,但河燈太多,所以自然是飄不了多遠的,大部分的河燈放下去之后,飄會兒便都聚集在起了。
不過饒是如此,從橋上往下看得時候,仍舊覺得這景色美極。
波光照水,花燈搖曳,確實自成美景。
原本賞美景該是件叫人高興的事,可哪成想,安笙他們行才剛準備上橋,便遇上了件叫人極掃興的事。
每年的花燈節,街上人都很多,人多便意味著麻煩也多,丟孩子的,偷東西的,半大姑娘被打暈偷運走的,或者,年輕又獨身的姑娘被人騷擾的,等等諸多麻煩,層出不窮。
所以,這路行來,陸錚他們才會格外注意,陸錚和韜更是直沒有離開安笙和謝婉容,時時刻刻緊跟在左右。
更別說他們身后還跟著喬裝的侍衛,便是為了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而眼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幾人都十分不喜的畫面。
只見平溪橋正央處,有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哥兒,帶著干隨扈,正在為難兩個作男裝打扮的年輕女子。
更準確的來說,是在調戲被擋在后面的那個女子。
顯而易見,這定是哪家的小姐跟自己的丫鬟,作了男裝打扮偷跑出門,結果被個紈绔子弟給盯上了,識破了嬌娥身份,故意攔路調戲美人。
安笙是最討厭登徒子的,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她便發覺好像哪里有些不對。
謝婉容似乎也發現了,側首跟安笙耳語道:“安笙,你覺不覺得,這姑娘好像有些眼熟啊?”
安笙聽謝婉容這么說,當即便頷首應道:“是有些眼熟,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呀,我知道了!”謝婉容忽然聲輕呼,“是四公主呀!”
聽謝婉容這么說,安笙便也反應過來了,再仔細看去,便發現,正被那登徒子為難的姑娘,可不正是四公主么!
她因為只見過四公主面,所以時間沒認出來,倒是謝婉容,因見過四公主幾次,所以盯著瞧了會兒,便率先認出來了。
不,等等,先認出四公主身份的,應該不是謝婉容,而是杜奕衡才對。
安笙這么說自然也是有根據的,因為,就在她和謝婉容猜測四公主身份的時候,杜奕衡卻已經先所有人步,沖到橋上去了。
杜奕衡動作這么快,安笙倒也不覺得奇怪。
太子大婚那日,四公主曾不顧自身,舍命救了杜奕衡,這份情意,非同般,杜奕衡見到四公主被人為難,哪里會光瞧著而沒有動作呢。
杜奕衡沖上去的時候,四公主已經靠近了橋邊的欄桿,眼派決然,大有若是那登徒子再靠近她就要跳下去的架勢。
杜奕衡飛奔而來,果斷出腳,腳便將那穿的人摸狗樣,實則烏糟不堪的登徒子給踹到邊去了。
這紈绔公子顯然壓根兒沒想到有人敢來踹他,還踹的這么狠,當即連叫喊都忘了,光顧著吃驚了。
他的隨扈也嚇呆了,半晌沒有反應。
等那公子哥兒反應過來,看到擋在四公主主仆倆面前的杜奕衡,又哪里還不知道便是這人踹了自己腳,所以當即便手捂著被踹的地方,手指著杜奕衡罵道:“臭小子,你敢踹本公子?你不要命了!來人啊,給我打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多管閑事的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