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薇一走,大家深知沒什么熱鬧可看了,便也都陸續離開了。
當然,每個人心里是否還有好奇,就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了。
顧安雅倒是想慢些走跟安笙套套話,奈何安笙看都不看她,徑自帶著丫頭走了,她如今正在夾著尾巴做人的期間,此處離松鶴堂又不遠,所以思來想去,到底還是沒有多事。
很快,時間便到了七月初七這一日。
這日天公作美,萬里晴空,安笙早起后,收拾妥當,先去了松鶴堂給徐氏請安。
她今日應謝婉容邀請一道出門過節,徐氏是知道的,也準許了。
有了顧安雅那件事情,徐氏生怕跟文國公府壞了關系,見安笙和謝婉容的關系沒有受影響,即便心里有點兒不樂意,單到底還是舍不得這門關系,所以自然不會攔著二人來往。
安笙今日難得盛裝打扮了一下,可謂光彩照人。
這樣一來,其他幾位姑娘便都被比下去了。
顧凝薇和顧安雅不被允許出門,即便打扮了也沒人欣賞,更別說她二人都已經許久沒有打新首飾,做新衣裳了,就算是想要打扮,也是比不過安笙的。
而顧菱到底年紀還小,加上容貌也不如幾位姐姐出色,所以即便打扮了,跟安笙也是沒辦法相比。
從前安笙沒回府的時候,人人都以為永寧侯府長得最好看的就是大小姐了,加上那時候方氏還是侯府的女主人,顧凝薇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她長相又屬明艷的哪一種,所以自然奪人眼球。
結果后來安笙回府之后大家才知道,原來府上還有比大小姐長得更好看的姑娘。
安笙的美,跟顧凝薇的美截然不同,顧凝薇明艷靚麗,屬于第一眼型的美女,就是一般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覺得這女子很好看,的那越看下去,便會覺得似乎也不過如此,跟其他美人也沒什么太大不同。
而安笙跟顧凝薇則完全不同,她的美,沒有侵略性,但卻是一種叫人無法忽視的美。
尋常的時候,她甚少靜心裝扮自己,如今乍然一裝扮上,便足以讓人驚嘆。
顧凝薇的視線在安笙的臉上來回逡巡了兩圈,暗暗咬緊了牙關。
而顧安雅的目光則牢牢地定在了安笙頭上那兩支嵌金紅寶石蓮花簪上,那耀眼的紅,璀璨的金生生刺痛了顧安雅的雙眼,還有安笙耳朵上戴的那對紅寶石耳墜,一看就知道跟頭上的簪子是一套的。
這樣的東西,必然是一整套頭面里的兩樣,安笙只戴了兩樣出來,就已經如此奪人眼球,可想而知,那一整套的頭面戴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她長這么大,從來都沒戴過這么好的東西!
顧安雅用力地掐住掌心,竭力忍著才沒有做出失態的舉動。
安笙平日確實不喜歡戴這樣貴重的首飾,不過,為了配陸錚大里送的那對紅寶石耳墜,她特地挑了兩支簪子來配。
其實只是戴了兩支簪子,真算不上惹眼,只是因為她從前不喜打扮,所以乍然間這么一裝扮上,大家才覺得有些吃驚罷了。
徐氏目光微微閃了閃,壓下心底的驚訝。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二丫頭長得竟然這般好?
定是像了她那個短命的娘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二丫頭長得好也好,這樣以后才能攏得住夫婿的心,護國公府這門親難得,顧家現在能依靠的人脈有限,作為姻親的陸家,是頭號需要討好的。
這樣一想,徐氏面上的笑容便多了一些,滿臉慈愛地看向安笙,道:“時辰也不早了,二丫頭既跟人越好了,就出門去吧,別耽擱了,你們也都去吧,大好的日子,別都拘在這陪我這個老太婆了。”
安笙聞言,含笑福身謝過,率先出了松鶴堂。
對于黏在她身后的那些視線,她并沒有理會。
反正只是看看又不會少塊肉,盡管看好了。
安笙走后,顧凝薇和顧安雅異口同聲地問徐氏:“祖母,那我也能出門去玩了?”
徐氏方才說大好的日子不必留在這里陪她,不就是等于說,她們也能出門了么?
一想到終于可以出門去玩,顧凝薇和顧安雅連嫉妒安笙也顧不上了,都開心笑了起來。
可哪成想才笑了一聲,就被徐氏兜頭一瓢冷水給沖涼了。
只見徐氏頓時面色微沉,道:“你們倆要抄經靜心,就別出門了,回去好好抄經吧。”
顧凝薇和顧安雅如今有個“好活計”,那就是給徐氏抄經,每日都要抄,抄完了,徐氏會按時派徐嬤嬤去取,要是顧凝薇和顧安雅有一日敢偷懶懈怠,自有徐氏的懲罰等著她們。
被收拾過幾次,她們倆都老實了,每日里聽話抄經,不敢偷懶造次。
本以為徐氏方才那樣說,她們也能出門去了,結果還是不行。
“祖母”顧凝薇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從方氏出事以后,她在這個家里便徹底成了爹不疼,娘不愛,不對,她娘都沒了,是祖母不愛的小可憐,有時候,連個把奴才都敢不恭敬她了!
她的日子著實不怎么好。
但這府里就是這么個勢力樣子,這一點,她早有體會,因為方氏犯錯,她什么都不敢說,生怕徐氏等遷怒她,為這,她已經許久不曾出門了,可今日可是乞巧節啊!
相比于顧凝薇,顧安雅就顯得認命多了,徐氏說叫她回去抄經,不許出門,她心里不滿,卻也竭力忍著不發,而是做出恭順聽話的樣子,福身告退了。
這么一比,顧凝薇就顯得更加不懂事不討人喜歡。
對于已經不能為家族帶來榮光的孫女,徐氏可沒有多少關愛之心,見顧凝薇這么不識趣,便不高興了。
她嘴角一壓,眉心微擰看向顧凝薇,“怎么,你要忤逆我?”
徐氏的話說得顧凝薇臉色頓時一變,忙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孫女不敢。”
“那還不趕緊出去。”徐氏冷眼瞪過去。
顧凝薇見狀,哪還敢再說什么,只得委委屈屈地退出了徐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