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得了沈氏和宋氏的準話,便有膽子行事了。
從沈氏和宋氏這里告退后,她立即帶人去拿下了巧慧說的那個婆子。
那婆子見人來拿她,倒是沒怎么掙扎,只一臉灰敗。
徐嬤嬤一見她這樣,便知道巧慧說的怕是真的,不由恨恨啐了一口。
大喜的日子,盡管徐嬤嬤拿人的時候已經盡量低調,卻依舊引得顧家眾仆從議論紛紛,最后,還是幾個管事罵了人,眾人才停下議論,忙婚禮去了。
徐嬤嬤將人拿回松鶴堂,立即就審問起來。
她跟著徐氏,自有審人的手段,更別說那婆子原本就是個膽小的,所以沒多大一會兒,就盡數交代了。
故事很老套,無非就是顧安雅對其有恩,如今挾恩以報,讓她幫忙給安竹送些東西,剩下的,就不用她管了。
至于顧安雅讓她送的是什么,安竹又為何會聽顧安雅行事,她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個結果顯然不能讓徐嬤嬤滿意,所以,徐嬤嬤又用了許多手段,問了許久,卻依舊再沒問出什么,這才作罷。
問出這件事跟顧安雅有關系,徐嬤嬤就不敢自己做主了,立即去報沈氏和宋氏。
沈氏和宋氏聽后也覺得十分撓頭,最后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將顧安雅看管起來,然后等今日的婚禮順利結束后,再跟顧麟兄弟幾人商量。
不過,沈氏和宋氏心里都明白。
徐氏現在這樣,可以說都是被顧安雅害的,這一次,顧安雅只怕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至于到底如何處置
這么大的事,她們也不好做主,畢竟,她們只是顧安雅的嬸母
很快,賓客陸續上門,顧家上下再次忙碌起來。
安笙也跟著沈氏和宋氏幫忙在內院招待女眷。
原本這樣的事是輪不到她來做的,不過,誰叫今兒來的許多地位尊崇的女眷,都是沖著她的面子來的呢?
護國公夫人林氏和文國公夫人謝氏婆媳是倆一道進來的,安笙將她們三人迎到暖廳,并未多說徐氏的事,只同林氏交換了個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謝氏跟謝婉容都是有分寸的,得知徐氏突然病了也沒多問,倒省去了安笙不少口舌。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這樣通情達理的,像是禮部尚書夫人,就揪著沈氏問了許多有關徐氏病情的事。
沈氏被她揪著不放,很是惱火,卻不得不裝出一點不氣的樣子。
周圍聚了一圈看熱鬧的,看樣子雖然沒跟禮部尚書夫人一樣追問不放,卻仍舊對此事有著極大的好奇心。
文國公夫人謝氏見了,不由輕嗤一聲,與安笙她們幾人道:“這些人就是閑得慌,才成日里想著打聽別人家的隱私!”
安笙聞言笑了笑,說:“您也知道,不是誰都像您跟婉容這樣善良又體面的。”
謝氏聽她這話,不由笑了,然后同林氏打趣說:“你看看你未來兒媳婦這張小嘴兒,可真是利得很。”
林氏也挑眉笑道:“這不是深受你的影響么,我以為你高興呢。”
謝氏聞言當即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我確實挺高興,只要你不嫉妒你兒媳婦像我就好。”
話音剛落,四人都不由笑了起來。
正說著呢,又有人上前來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也只能結束秘密對話,然后端起得體微笑面對來人。
徐氏沒出現在婚宴上,到底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議論,不過,到底是顧家大喜的日子,也沒人當面掃興,故意挑事,所以,總體來說,婚宴進行的還算是比較順利的。
只除了原本應該出現在婚宴上的瑞王側妃顧凝薇,和顧家三小姐顧安雅,同她們祖母徐氏一樣沒出現之外,其他的問題,大概也不能算是問題了。
至于議論聲之類的顧家也不缺這些,所以,多一些少一些也無所謂了。
聽雪堂。
被布置的喜氣洋洋的正房里,新娘趙四小姐正在滿懷期待地等著她的新郎。
然而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新郎有重要事情要處理一下,讓她再等等的通知。
“你說什么?”趙四小姐無法置信地問來傳話的顧家仆從。
“夫人,侯爺請您稍后片刻,他有些要緊事必須趕快處理,說請夫人多擔待,嗯侯爺還說您若是累了,也可先休息”奉命來傳話的婆子幾乎不敢抬頭去看趙四小姐的臉。
趙四小姐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要不是她奶娘攔著,她只怕就要大發雷霆了。
“行了,夫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趙四小姐的奶娘將來傳話的婆子先打發走了。
待那婆子走后,趙四小姐立即怒道:“奶娘,你做什么攔著我,這難道是我錯了嘛?!”
新婚之夜,新郎官居然還要去處理些別的重要的事情,難道還有什么比洞房更重要的么!
趙四小姐的奶娘對趙四小姐暴怒的模樣,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見狀只是說溫聲勸道:“奴婢知道,小姐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侯爺肯定是真有要緊事處理,否則豈會不過來呢?今兒是您與他的新婚之夜,侯爺只會比您還歡喜的,您別急,想必侯爺待會兒就會過來的。”
趙四小姐被奶娘勸了幾句,怒火好歹算是降了下來,沒有在新婚之夜大鬧一場。
而此時此刻的顧麟,絕對不像是趙四小姐認為的那樣,在忙一些不知所謂的事情,至少,是沒有洞房花燭更重要的。
但在顧麟看來,顯然并非如此。
試問,如果你發現自己的女兒給自己老娘下毒,你會怎么做?
顧麟現在很想有個人,能讓自己這樣問問。
但很可惜,并沒有這樣一個人,能在此刻給他一些有用的建議,或者代替他做什么決定。
“大哥,你到底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顧麟已經沉默了近一刻鐘了,顧榮不得不出聲提醒他,該做決定了。
畢竟,他們的親娘顧老夫人徐氏現在可是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呢!
而害得他們母親如此的人,正是他大哥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