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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自然明白皇后說的是誰,聞言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說:“哪里是人人都像母后這般沉得住氣呢,貴妃娘娘愛子心切,聽聞愛子闖了禍,擔心愛子會受罰,自然坐不住了。”
太子妃哪里是真心夸獎榮貴妃愛子心切,不過嘲諷得不明顯罷了。
皇后聞言也是一笑,嗔她:“難為你看得通透。”
太子妃被夸獎了卻也不見得意,溫溫一笑道:“都是母后教得好。”
皇后聞言笑了笑,然后不再說榮貴妃,轉而問起了太子妃腹中胎兒。
太子妃的身孕如今已經兩個多月,還算不得特別穩當的時候,不過畢竟過了最不穩的頭一個月,聽皇后問及腹中胎兒,太子妃面上神色不由越發柔和,手撫上腹間,面上也帶出了初為人母的慈和喜悅。
“一切都好,勞煩母后惦記了。”
這是自己親生兒子的頭一個孩子,皇后自然惦記,聽太子妃說一切都好,也是高興,又傳授了太子妃諸多孕中需要注意的事情。
太子妃在皇后面前一向恭順,加上皇后是傳授她育兒經,便更是聽得認真,婆媳倆一個說一個聽,氣氛格外的和諧。
然而御書房那邊,氣氛就遠沒有鳳儀宮這里這般和諧了。
瑞王突然被傳召來御書房,心中本就沒底,再加上多少有幾分心虛,所以見了惠帝之后,難免有些緊張。
而惠帝一看他這副樣子,就更是認定了趙蔚所言不虛,不免更加生氣。
往常瞧著這個兒子也是好的,如今怎么就這樣了呢?
惠帝不明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
怎么他好好地兒子,現在就這么糊涂了?
正這么想著呢,便有內侍來報,說榮貴妃來了,要求見他。
惠帝一聽這話,臉立刻就黑了。
好啊,他就說好好地兒子怎么變得這么不中用,原來是慈母多敗兒!
他這里才將瑞王叫來,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呢,榮貴妃就來了,看來他身邊也不清凈啊!
惠帝生氣,臉色就更難看了,再看瑞王頗有些畏縮的樣子,不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瑞王喝道:“孽子,你給朕跪下!”
瑞王被惠帝這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跪了下去。
但等跪下去了,卻又委屈,“父皇,兒臣怎么了,您為何如此疾言厲色!”
“朕疾言厲色?!”惠帝給瑞王的話氣得哈了一聲,指著瑞王罵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但凡你爭點兒氣,朕能這么對你么!”
瑞王覺得委屈,梗著脖子不肯認,“兒臣不知做錯了什么,還請父皇明白告知!”
惠帝一見瑞王這個態度,就更生氣了,左右看了看,抄起手邊的白玉鎮紙就朝瑞王扔了過去。
瑞王一見這么個大兇器朝自己扔過來了,哪里肯老老實實等著挨砸,于是立馬躲了過去。
而瑞王這一躲,惠帝便更生氣了,一時間也顧不上君王威嚴儀態了,抓起手邊的東西,也不管到底是什么,便一股腦朝瑞王扔了過去。
一邊扔還一邊罵:“逆子,你還敢躲!”
瑞王心說我不躲難道白白等著挨打,我又不是傻子!
御書房外,等候傳召的榮貴妃聽見里面的動靜,不由更加著急。
可沒有惠帝允許,她一個宮妃,是無論如何也進不去御書房的,今兒若是硬闖進去,只怕還要起反作用。
但聽到里面傳出的咒罵聲和不知什么碎裂的聲音,榮貴妃又哪里能等得住,只得又催促守門的小太監再進去通報。
可方才進去通傳的太監才得了訓斥,眼下其他太監又哪里肯再給她通傳?
但榮貴妃畢竟是主子,不好得罪,因而守門的內侍也只好苦著臉求道:“哎呦,貴妃娘娘哎,算奴才求您了,您就可憐可憐奴才們吧,皇上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奴才們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會兒進去觸怒龍顏哪。”
榮貴妃未嘗不知道這個時候進去會惹得皇上更加生氣,但明知道兒子在里面受皇上責罵,她又豈能不著急呢?
最后,還是煙若看情勢不對,小聲勸道:“娘娘,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吧?皇上的脾氣,您最是知道的,只怕您這會兒過來,反倒對殿下不好。”
煙若是榮貴妃的心腹女官,最得信任,她的話,榮貴妃還是能聽進去一些的。
更何況煙若說的這些,她自己也不是不明白,不過當局者迷,不甘心罷了。
但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
說到底,她總沒膽子真惹怒皇上,于是只好先離開了。
守門的內侍們見她走了,也是個個都悄悄松了口氣。
這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沒的再遷怒他們,人家是主子,他們是奴才,說破天去也沒用。
瑞王的處罰很快下來了。
還是閉門思過。
只不過,這一次的閉門思過,跟往常有些不同。
皇上奪了瑞王手頭的差事,這可算是奪權了,這懲罰確實不算輕。
畢竟如今成年的皇子也只有瑞王和太子,所以,在六部做事的,也只有他們二人而已,這下瑞王被奪了差事,那六部之中,可就只有太子一個皇子參與主事了
前幾次,瑞王被罰閉門思過,并未引起百官多大議論,但這一次,動靜可著實不小。
所有人都在看著太子的反應。
然而在這個時候,太子行事卻愈發低調了起來,甚至很少會見朝官。
惠帝倒是對太子此番行事頗為滿意的樣子,十一那日的朝會上,還夸了太子一句。
太子愈發謙遜,面對惠帝的夸贊不驕不躁,對惠帝也愈發恭敬起來。
轉眼元夕燈會便要到來,往年這事都是交給瑞王主理的,可今年瑞王在閉門思過,這差事便落到了太子頭上。
只是普云大師去世才不久,太后身子也有些不好,是以惠帝并無多少玩樂的心思,便下令今年燈會一切從簡。
太子深知惠帝的心思,自然處處照著惠帝心意行事,這樣一來,惠帝對太子便更是滿意了。
朝中的風向,也因此隱隱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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