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太后會來也并不奇怪。
皇上出了事,宮里怎么可能點兒風聲都沒有,太后關心自己的兒子,就算皇后瞞得再嚴實,她也總會知道,知道了,又豈能再安坐不動?
只不過,太后身子確實大不如前了,看了眼龍床上緊閉雙眼的皇上,太后身子便是晃,接著老淚便落了下來。
皇后等忙攙扶的攙扶,勸說的勸說,殿內時忙成團。
太后沒哭多久。
她到底不是尋常人家的老太太,哭了會兒之后,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哭了。
太后讓皇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皇后不敢再隱瞞,只得照實說了。
太后聽罷大怒:“哀家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個好的,這個惡婦,她竟然敢,竟然敢”
太后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還顧忌著干重臣們都在,只怕就要罵出污言穢語了。
可再烏糟的話,又豈能臟得過榮貴妃?
為了爭寵,她竟然給皇上用藥!
不,這已經不是為了爭寵而偷著用藥這么簡單了,這分明是意圖弒君!
“汪家伙同榮貴妃意圖弒君,絕不能姑息,來啊,傳哀家命令,立即將汪家所有人下獄審問,必要問出他們到底給皇上下了什么藥!”
“太后娘娘”左相與禮部尚書聽到太后這話,都嚇得驚呼聲。
太后聽見了,便朝他們瞪眼睛,厲聲道:“怎么,哀家做不了這個主了?汪家意圖弒君,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哀家只讓拿了他們家,難道還有什么問題么!”
太后這話倒也不假。
汪家給皇上下藥,害的皇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這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而太后只讓拿問汪家,并沒有牽連其他人,已經是仁慈之舉了,若再反對,確實說不過去。
思及此,左相與禮部尚書都沒敢再說話。
太后又命令太子,“你父皇出了事,朝諸事便要交與你和諸位臣工們了,你們記著,定不能讓前朝亂起來。”
至于榮貴妃那個毒婦她會親自收拾的,這次,不需要別人插手!
太子等聽到太后如此吩咐,皆頷首應是。
而禁衛軍統領陳忠接到太后懿旨后,則即刻命人去了汪家。
兵部尚書府,汪家。
汪尚書早起了,總覺得右眼皮跳的厲害,待穿好朝服,準備上朝時,突然接到管家來報,說有人看到宮里來人,去了兩位相爺和六部尚書等干重臣府上,將人請進宮去了。
汪德蒲聽這話,眉頭就是皺,然后忙問:“宮里來的是誰?到哪了?”
說著,便要出去迎人。
這會兒宮里來了人,肯定是大事,急事,只不知道具體是為何事。
不想汪德蒲右腳才邁出門口,就聽管家又道:“大人,沒來,咱們府上沒來人!”
汪家的管家可不是那等沒見識的,兩座相府,六部尚書府,國公府,護國公府等幾大重臣府邸都去了人,偏他們府上沒來人,這事蹊蹺啊!
說不定,宮里的事就是針對汪家的!
管家都能想到的事情,汪德蒲自然也想得到。
他邁出去的腳,便又收了回來。
剛收回來,長孫汪正便來了。
“祖父,宮里來人了,卻沒來咱們府上,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很明顯,汪正也有同樣的懷疑。
汪德蒲眉心緊皺,遲遲沒有說話,直過了許久,才吩咐孫子,“這樣,正你趕緊去趟瑞王府,問問王爺可知道什么情況不曾,管家再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再等等,也許是來人路上耽擱了,也不定呢”
這話汪德蒲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但事到如今,還能怎么樣呢?
汪正和管家都聽命去了。
天際很快泛起了魚肚白,天,漸漸地亮了
汪正回來的很快,他在瑞王那里幾乎是無所獲,瑞王甚至不知道宮里來人去各府請人進宮的事,還是從汪正口知道的。
他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說先進宮去看看。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瑞王畢竟還能去榮貴妃那里打聽打聽消息,汪正無詔卻是沒辦法去后宮的。
然而,汪德蒲顆心卻越來越沉重,他總覺得,要出大事。
事實也證明了,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汪正從瑞王府回來不久后,突然來了大批禁衛軍,將汪家團團包圍了起來。
禁衛軍副統領親自帶隊過來,汪德蒲和汪正聽到這個消息,都怔住了。
什么樣的事,要出動這么多禁衛軍將汪家包圍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
包圍住兵部尚書府后,禁衛軍很快便進來拿人了。
大早的,有些人尚在睡夢,大部分倒是都醒了,但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所以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都沒什么區別,樣的反應不過來。
禁衛軍是來抓人的。
大批女眷被禁衛軍從屋子里趕出來,汪德蒲與長孫汪正親自去找禁衛軍副統領,然而得到的卻只是冷冰冰的句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汪德蒲聽見這話,身子便是晃。
這非是出了要命的大事,禁衛軍才會如此鐵面無私!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瑞王現在可到了宮了,見到榮貴妃沒有?
汪家這是要大禍臨頭了?
短短瞬間,汪德蒲想了許多,然而他想的再多,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困境。
瑞王確實進宮去了,然而,他連榮貴妃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扣下了。
瑞王當然不肯乖乖就范,然而,拿他的是禁衛軍統領陳忠,奉的乃是太后的懿旨,瑞王就算再掙扎,也沒用。
所以,汪家指望瑞王救他們,只怕是不可能了。
太后信不過瑞王。
天知道汪家給皇上下藥,是否與瑞王有關?
太后是后宮地位最尊崇的女人,她親身經歷過奪嫡之爭,自然知道皇子們對那把龍椅的渴望,所以,她信不過瑞王。
汪家和榮貴妃都得審,瑞王自然也要審!
這次,太后可謂是雷霆之怒,手段快得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汪家便已經盡數被抓進監獄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