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和謝婉容分別提著一盞兔子燈,和一盞荷花燈,歡歡喜喜地繼續往前走。
而杜奕衡,卻早就將方才從那攤主那里得來的虎頭燈交給隨從提著了。
他不過是愛熱鬧,但并不真的喜歡提著個憨態可掬,造型一點兒都不威武霸氣的虎頭燈滿街走的。
他之所以要了一盞燈,也不過是討個彩頭罷了,畢竟是他們自己憑實力贏回來的,再說他還花了五兩銀子呢,五兩銀子再買三個虎頭燈都足夠了。
當然,身為右相府的嫡長孫,他自然是不會在乎那區區五兩銀子的,只是杜家家訓明言不可平白無故浪費,所以他并沒有大手大腳的習慣罷了。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人漸漸多了起來,說是四處喧鬧不止,處處人聲鼎沸也不為過。
走到長街一半的時候,遇上了舞龍燈的隊伍,他們便跟周遭的百姓們一起,站在街邊駐足看了一會兒,等到舞龍燈的隊伍過去后,才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現一個套竹圈兒的小攤子,四周也圍了不少人。
杜奕衡是哪有熱鬧喜歡往哪里去,見狀忙招呼其他人過去瞧瞧。
大家皆被這街上的熱鬧氣氛所感染,左右本就是出來逛的,也沒什么特殊目的性,便隨了他一道去了。
這攤子占地倒是挺大,里面擺放器物的地方就有丈許,外圈用麻繩圈出個正方形,麻繩距里面器物又有近三尺,里面擺著一排排的大小物件,吃喝玩用皆有,離人群近一些的都是些不大值錢的小玩意,越往后面,東西便越好些。
而想要拿到這些東西,便需要用攤主準備的竹圈將你要的那個器物完全套住,便可拿走。
而許是為了迎合今日花燈節的氣氛,這其中有些器物下面還壓著謎語,要猜中了才能將這樣東西拿走。
眾人聽完了這些規則,都覺得還挺有趣兒的,便想試試。
這種玩法,跟投壺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謝婉容卻是第一次見,因而不由覺得十分新奇。
安笙以前在代州的時候,倒是見過類似的玩法,但也沒有親自嘗試過,便也挺感興趣。
其他四人見到兩個姑娘都這么有興致,自然是什么都不說,馬上叫人買了竹圈讓兩個姑娘先玩個過癮的。
安笙和謝婉容分別從陸錚和文韜手中接過二十個竹圈,便站到攤主指定的位置上,開始投圈。
哪成想,這游戲看著簡單,但真做起來卻遠沒有那么容易。
謝婉容也就罷了,她是真真正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算夸張,所以扔不中倒也不算奇怪,問題是,安笙這個有些功夫底子,又是學扎針這種需要準頭的技藝出身的,竟然也一個都沒投中。
這眨眼之間,二人手中二十個竹圈便沒有了。
謝婉容倒是還好,只有些遺憾,但也察覺這個游戲并不太適合她,她手上沒有力氣,竹圈根本扔不遠,近的那些看著好像好套,但其實并不容易,那些放的近的,無一不是大頭小底兒的器物,看著好套,其實不然。
要說謝婉容只是有些遺憾,那安笙就是不能置信。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有點兒傻眼。
這就沒啦?她扔了那么多個,真就一個都沒中?!
謝婉容轉頭見到安笙這副表情,忙安慰道:“這些東西看著好套,但是其實沒那么容易的,你看咱們玩之前也有人在套呢,也是一個都沒套中呀,可見這游戲真沒那么容易的。”
安笙聞言,便知道謝婉容是誤會了,于是便笑了笑,偏頭跟她咬起了耳朵,“我就是覺得這有點兒不可能啊,你說我跟師傅學扎針最重要的就是準頭,我自問自己準頭還是挺好的,怎么就一個都沒扔中呢,好容易扔中了一個,還只套上了一半,唉,真是白瞎了我這一手的功夫。”
謝婉容被安笙這話逗得直發笑,忙側過身子拿帕子掩住了嘴,然后也跟安笙耳語道:“這就不得不說這商家高明了,要真有那么容易,他憑何賺錢呀。”
“倒也是。”安笙琢磨了一下謝婉容的話,覺得她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是啊,要真有這么容易,那滿大街來一個人隨隨便便扔兩下,都能抱走一堆東西了,這商家還靠什么賺錢呢。
不過,她還是有點兒失望,她特別喜歡第一排那個小和尚的人偶,還有最后一排那個將軍策馬的木雕,方才她一直朝這兩個物件努力呢,結果一個都沒套到。
那小和尚人偶胖乎乎的,笑容可掬,左頰上還有一個大大的酒窩,看著就跟慧通似的,十分可愛;而那個將軍策馬的木雕,也同陸錚騎馬的樣子有幾分神似,她沒見過陸錚在戰場上的英姿,但想來也知道,絕對不會比這木雕所雕刻的人物風姿差的。
別的她都談不上喜歡,單就這兩個物件極合眼緣,哪成想真相卻是無緣。
不過她這人對事向來不太強求,既沒套到,大概真是無緣,所以當陸錚問她是否還要再試試的時候,她便搖頭了。
雖則她搖了頭,但陸錚一直在旁邊看著,見她視線在那兩個物件上面不停流連,方才扔竹圈的時候,也多半都在往這兩個物件上扔,哪里還能不明白這兩個物件入了她的眼了,所以,當下便決定要給她將這兩個物件拿來。
于是,陸錚便朝司契使了個眼色,示意司契再去買些竹圈來。
司契跟著陸錚已久,陸錚一個眼神便領會其用意,因而忙又掏銀子去買了三十個竹圈,遞給了陸錚。
安笙見陸錚也要了竹圈,便以為陸錚看她和謝婉容玩的來了興致,也想試試,便不提要走的話,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雖說她自己一無所獲,但是,她對陸錚信心還是很足的,想著以陸錚的身手,怎么也能套到幾個的。
反正陸錚套到了跟她套到了也沒什么區別,她都高興。
這樣一想,安笙便又興致盎然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