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當時是怎么判斷基魯耶什拉已經滅絕了？”蘇格問道。
“因為我們親眼看到他被殺死了。”
“被誰？”
“被深淵。”
蘇格沉默一下，示意道：“從頭說起。”
萊恩嘆了口氣：“那是我們不死人王朝最巔峰的時候，在陛下的帶領下我們馴服了巨龍。就在這時，歷史上最大叛亂萌芽逐漸出現。”
后邊的五個學生聽的內心頓時興奮起來了。
當初那不死人王朝的歷史，是無數學者都為之瘋狂的隱秘知識。
蘇格問道：“經過和結果我大致知道了，起因就是因為什么？按道理來說，當時乘騎風暴巨龍的葛文斯應該是立于這個世界的頂點才對，是誰給六王勇氣反抗他的統治的？”
聽到這五個學生聽完身體一僵。
“六王反抗他的統治？難道說那個時代遠古六王還不是站在世界頂底的存在么？”五個人內心頓時泛起了驚濤駭浪。
遠古六王的傳說和強大已經在無數古籍和傳說中廣為流傳，他們代表著人類立于世界的頂點，是人類的驕傲。
在記載中，就是遠古六王帶領人類奮起反擊，擊退了巨龍，讓人類開始正式在這個世界上繁衍。
可是聽到這，五個學生突然發現六王并不是真正的王者！？甚至于這六個王者居然是反叛者！？
這句話直接推翻了他們過去很多的知識體系。
克勞森嘴里有些苦澀的說：“起因是星辰王的預言。那個時代這天空還能看到璀璨的星辰。在將巨龍降服之后，星辰王手持那星辰圣劍朝天空劈了一劍。”
“然后呢？”
“然后她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說出了世界即將毀滅的預言。”萊恩淡淡的說道。
蘇格眉頭一挑，說道：“她難道和星空擁有某種聯系么？”
萊恩看著昏暗的天空：“星辰王被譽為星辰的吐息，凝聚星空洪流之王者。她也是六王中最為睿智和神秘的存在。她因為某些無法想象的東西與星辰建立了聯系，通過觀測星空可以看到一些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這不就是最早的占星術！？”五個學生聽到這內心大驚。
如果星辰王真的擁有這種能力，那么占星術的出現時間，要比現在文獻中記載的時間，還要提早至少兩萬年。
這對于神秘界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發現。
克勞森感覺到五個學生此時受到的震蕩，問蘇格：“這樣好么？這五個小家伙似乎還沒準備好。”
聽到這，五個人內心頓時一陣緊張，他們生怕這兩位恐怖的存在將他們趕走，因為這些秘聞讓他們聽的如癡如醉。
蘇格看了看自己的五個學生，笑著說：“放心，他們沒有任何問題。”
對于蘇格的話，兩個人沒有任何懷疑。
畢竟這一位，是陛下的朋友。
聽到老師的肯定，五個學生深深的松了口氣，急忙趁著這短暫的停頓時間，將剛剛那些顛覆性的知識完全的整理一遍，生怕自己忘記，或者記錯什么。
前方三個人的討論還在繼續。
“在星辰王之后呢？”蘇格問。
克勞森說：“對于星辰王的語言，陛下并不在意，他當時的重點放在了深淵中。因為那里的威脅更加迫在眉睫。”
“深淵，到底是什么時候形成的？”蘇格對于深淵的印象十分不好。
并不是厭惡，而是恐懼。
萊恩說道：“根據當時的記載，我們的祖先以雷與火將這個世界開辟出來的時候，深淵就已經存在了，似乎深淵伴隨著天地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蘇格摸著下巴，思索一下后問：“你們當時遠征深淵的結果如何？”
“當時和深淵的戰爭差不多持續了一百年，最后以陛下的副官作為代價，我們成功將不斷擴張的深淵陷入了沉睡。”萊恩滿是感慨。
“葛文斯的副官？是誰？”蘇格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一號人物。
“副官名為月色思爾德，是一位無比強大，讓人無數人傾慕的女戰神。”提到這個月色思爾德，克勞森面上帶著復雜。
看的出來，他當時應該是這一位女戰神的忠實粉絲。
萊恩繼續解釋：“當時在封王的時候，月色思爾德本應該是月影王的，但她舍不得離開陛下，于是一直以部下的副官自居，月影王讓給了其他人。”
蘇格撇嘴道：“你確定是副官？而不是皇后？”
兩個人老臉一紅。克勞森一臉云淡風輕的說：“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哈哈哈，繼續說吧。”蘇格哈哈一笑扯開話題。
萊恩苦澀道：“月色思爾德成為了看守深淵的守衛，永遠駐扎在深淵中。因為只有她那種特殊柔和的月光力量可以抵擋深淵的侵蝕，也只有她的坐騎，一頭名為月華的巨狼可以自由的在深淵中徜徉。”
“深淵暫時平靜之后，六王認為需要盡快應對來自星空的威脅，但失去愛人的陛下則陷入了沉睡，他希望睜開眼睛的時候，深淵已經消失，月色思爾德再次回來。”
“這就直接導致了六王擁有更多的力量，同時認為在關鍵時刻陷入沉睡的陛下沒有資格統治自己。”
“帶頭謀反的，正是月影王，那個只知道竊取別人勝利果實的廢物。”
提到月影王，萊恩和克勞森同時捏緊了拳頭，似乎十分痛恨。
“陛下沉睡了大約三百年。三百年中六王各自為政，已經擁有了屬于各自的國家，軍隊和領地。然而陛下畢竟是壓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大山，月影王決定要將這座大山除掉。”
“恰好在這個時候，深淵出事了。”說到這，萊恩的語氣和臉色同時凝重下去，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蘇格此時多少能猜到一些。
“深淵把月色思爾德腐蝕了？”
萊恩點了點頭：“沒有人能長期抵擋深淵的侵蝕，哪怕是擁有王之力的女戰神都不行。當我們抵達深淵的時候，月色思爾德已經被侵蝕的不成樣子，不僅僅失去了意志，肉體都已經消失大半。可就這樣，當時她手持閃耀著月光的劍戟站在那里屹然不倒。滿是是血的月華已經瀕死，無數的月光傾瀉而下，維持著她們最后的驕傲。”
蘇格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隨后陷入了沉默。
三百年的孤寂，三百年的堅持，三百年的守護，他無法想象這其中所經受的恐懼與孤獨。
“那一位大人居然可以堅持三百年……”此時五個學生喃喃自語，情緒充滿敬佩和震驚。
萊恩繼續說：“深淵以月色思爾德的身體當做盾牌，阻止我們的進攻，蠕動的深淵開始進一步加大。在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基魯耶什拉突然出現，以自己的能力將殘破的月色思爾德和她的坐騎月華救了出來。然而這頓時激怒了深淵。深淵那一瞬間宛如活了一樣，瞬間伸出了至少有上千米長的巨大抓住，一把捏住了基魯耶什拉，將它捏碎后，吞了下去。”
蘇格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然而就算沒有盾牌，六王依然不是深淵的對手，尤其是當時的月影王，更是暗中影響整體的進攻。”
“關鍵時刻陛下乘坐巨龍來到，憤怒的陛下拿起月色思爾德的劍戟，牽引天空之雷鳴，凝聚大地之火焰，帶著無比憤怒的全力一擊，將深淵砍成兩半。”
聽到這，五個學生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了雪地上，啃了一口雪的同時，眨著眼睛回不過神。
將深淵砍成兩半？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五個人腦海中能想到的，僅僅是將寫有深淵這兩個字的紙砍成兩段。
至于真正的深淵？那是樣的存在他們并不清楚。
他們只知道深淵是撕裂大地的口子，長度七千五百公里，寬度十三公里。
至于多深，沒有人知道。
將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劈成兩半？
五個人把腦瓜子想破了，勉強能想到的是那種天崩地裂，一擊直接改變陸地版圖和地形的恐怖模樣。
“簡直如末日一般。”林恩喃喃自語。
蘇格并沒有管已經撲倒的五個學生，因為接下來的一切，蘇格都打算讓他們自己承受。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蘇格并不意外的說。
當初的葛文斯，是可以和神祇一起戰斗而不死的存在，甚至其本身已經跨入了神祇的層次，只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沒有神祇的權能。
萊恩點點頭說：“是的，如果是陛下的話，這并不意外。陛下的真怒讓深淵感覺到了恐怖，當時深淵打算龜縮回去，陛下乘坐風暴直接沖了進去。”
“之后的過程如何我們沒有人知道，甚至于六王都不太清楚。我們只知道在深淵外等了大約五天后，深淵宛如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全身是傷的陛下從里邊走出來，帶走了月色思爾德殘破的盔甲。陛下按照她的意愿，以她剩余的軀體與血脈，通過和月華的結合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力量。”
“這種力量可以讓無數細小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并且彼此成為對方的一部分，分擔巨大的傷害。并且背負那種力量的人可以自由的在深淵中行走，獲得月光的庇護與月華的勇敢。”
聽到這蘇格想通了很多，低聲說道：“這種力量，被稱為“盟約”對吧？是當初月色思爾德對于所有不死人軍團的約定，也是她向風暴皇帝許下永世都不會斷絕的守護。象征著她堅定的意志，以及對抗深淵的決心。”
這種特殊性和力量，正是當時狼血戰士安德魯和蘇格介紹的，狼血軍團的特殊圣痕：盟約。
兩個不死人沒有說話，沉默的點點頭。
蘇格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前方的冰雪，內心感覺有些難受的同時，更多的是高興。
“跨越了無數年的時間，先人的意志到現在依然有很多人在努力的繼承。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文明斷絕兩次，但那種思念，那種意志的傳承依然沒有斷絕，這是人類意志的強大，這就是人類所存在的可能性。”
過去的數萬年中，人類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苦難和災難。
甚至兩次大破滅讓人類和文明全部湮滅。
但是，這種決心和意念，卻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不斷傳承。
兩個人抬頭人看著蘇個人此時那復雜古怪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格吐出一口氣：“陛下真的很了不起。”
此時此刻，是蘇格第一次稱呼葛文斯為陛下。
之前，蘇格對于葛文斯更多的惺惺相惜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對于這看上去有些頹廢的青年有了尊敬和敬佩。
“從那時候開始陛下就已經不在乎那么多了，甚至于月影王帶領的叛亂，陛下都沒有太多抵抗就讓他們成功封印。否則以六王的力量真正打起來，遠遠不是陛下的對手。”萊恩繼續說著故事的結尾。
蘇格回想著葛文斯那頹廢隨意的樣子，嘆道：“那個時代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他估計也打算通過這種方法遠離那個傷心的時代。”
“可能吧。不過當初自詡為了解救世界的六王，在將陛下封印之后，就讓整個遠古帝國陷入了最為黑暗的時候。也直接鑄造了遠古帝國的詛咒，誕生了如今我們這些不死人。”
“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死么？”蘇格好奇的問。
萊恩和克勞森同時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蘇格摸著下巴，突然問道：“我記得你們說那時候天空還有這星星，對吧？”
“恩。”
“那有月亮么？”
“有一個銀白色的月亮。并且并不大，看上去很漂亮。”克勞森帶著懷念的說道。
“那，你們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三個月亮么？”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似乎對于這個事情的記憶十分稀薄，甚至于已經遺忘了大部分。
“我們還真沒太注意哪些月亮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世界陷入永夜的時候，那三個月亮就已經出現在了天空中。”
蘇格聽完心中有些了然。
“看來有些情況，要和葛文斯親自確認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