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這次選的劍術,只有一門陰陽寂滅術,大象曾經修煉過的那門。頂點23
在陽明星十年的機遇,對他這樣追求實際的劍修來說,怎么可能不把這些領悟體現在飛劍上?以前沒選,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陰陽大道基礎,現在再不選,就純粹是腦子抽了。
李績自在洞府領略劍術,軒轅劍派這些時日卻是一片熱鬧,整個崤山,仿佛節日般的喜慶,因為,大年會到了!
大年會,每五百年一次,日子選在飛來峰的運行軌跡處于最高之時;
飛來峰的運行軌跡,便如在圍繞一座看不到的高塔,一圈圈的在做螺旋盤轉,如此周而復始,每五百年,飛來峰會盤旋到高塔的頂端,然后再緩慢的一圈圈的盤下,到達最高點的這一天,便是約定俗成的大年會,
這一天,也是崤山靈機在五百年中最旺盛的一天,是個好日子!
這個日子中,沒有比劍,沒有隔闔,沒有內外劍之分,只有門派下發的資源之賞;每個劍修,都會把自己最心儀的寶貝器物,當作心愿寫在玉簡上,然后遞上去,放入聞廣峰混沌雷霆殿前的一只大鼎里,當時辰到時,會由門派年紀最大的元嬰修士抽取出五百份,滿足請求者的心愿!
當然,你這心愿得稍微靠譜些,非要填個鎮派之寶,道器之流,也別怪門派不能滿足你的心愿;
主要是娛樂筑基弟子們,金丹修士要得到門派所藏,有的是途徑,就更別提元嬰了。
這份歡樂,就象后世大公司的年會,老板出錢,給大家清空購物車!
李績沒有填寫他的購物車,以他現在的眼界,真填了,門派也滿足不了,大家都尷尬,這也是幾乎所有元嬰修士的共同選擇。
他同樣也沒有去聞廣峰湊熱鬧,數千近萬人的修士群,看得讓人頭皮發麻,雖然他其實并不欠缺這方面的經驗,玉清太清,一次更比一次人多,也沒拿他怎樣。
他發現,自己好象更喜歡千夫所指,萬眾怒視的場面,而若都是自家人,都是崇拜敬仰的目光時,他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是賤骨頭!
鼎中抽獎的熱鬧可以躲,但事后在雷霆大殿中,元嬰金丹等高階修士的匯萃一堂卻是躲不過去的,這是個態度問題。
掌門方梁,居中主持,下面的元嬰金丹們也沒那么多的講究,沒有依境界分群,也沒有憑內外扎堆,而是各按交好,隨意交談,仿佛前世的團拜會一般,亂哄哄的,雖然沒什么規矩,卻更顯得親近。
這是李績頭一次大規模的接近外劍高階修士,確實要比內劍一脈來得興旺的多,單單元嬰便有三十余位,還不包括有些沒有趕回來的;金丹就更不用提,足足有二百多名,和內劍這邊的三十來名相比,數量呈碾壓之勢。
李績正和圍在身邊的幾位內劍金丹談述成嬰的感受,沖玄,武西行,寒冰等等,他沒有架子,也不會隱瞞什么,具體的過程,說了也沒用,各人有各人的路子,適合他的,也不見得就適合別人,這一點,大家都心中有數,主要還是心性方面的東西,也包括借助外勢。
沖玄的問題,在于信心,他現在已經是名老丹了,界外之靈還是在李績上一屆拿到的;對內劍修而言,第一次沖境最重要,也是成功概率最大的一次,以后便是黃鼠狼下耗子,一次不如一次,所以內劍金丹對他們的第一次沖境都很重視,并力求完美。
修為必須圓滿通潤,心境必須完整無暇,法則意境的領悟必須極具深度,這些,沖玄基本已經做到了極致,但他就是覺的還欠缺點什么,卻如云里霧里,看不見摸不著。
李績笑道:“我哪里知道你缺什么?沒準就是缺個漂亮的媳婦呢?”
他的玩笑引來幾人的大笑,于是稍正顏色,繼續道:“我不是你,我的對策可能也并不一定適合你,但如果我遇到這種情況的話,我的應對,大概率是出去搞事情!”
眾人又笑,他這是大實話。
“不停的搞,前提就是讓自己心情舒暢,直到有一天有了某種感覺為止。當然,你并不一定非要學我,也可以去紅塵歷練一番,娶個媳婦,組織個家庭,這可不是開玩笑。
但有一點,小界不要去了,包括流亡地,你現在應該待的地方,就在青空主世界中!”
沖玄若有所思,這些東西,他其實自己也能想到,但人就是這樣,如果有權威開口,更能增強他們的信念。
武西行的問題其實不是問題,因為他現在根本就不具備成嬰的條件,修為還未臻圓滿,心境還須磨礪,至于意境法則更是毫無頭緒,曾經的軒轅雙驕,現在已被李績甩開老遠,甩的毫無脾氣。
寒冰更不用說,連界外之靈都未取得,八字還沒一撇呢。
但他們的共同點,便是從未去過流亡地,不僅只是他們自己的意愿,也是宗門的嚴令;不僅內劍金丹如此,外劍金丹也一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李績。
雷霆殿的前殿足夠大,容納這數百人也毫無擁擠之嫌,在大年會之初,幾位在山的真君都出來露了下臉,然后又玩消失,其實也就統共三個,上洛,無疆,畫眉,這一點上,比起三清道統確實是大有不如的。
一個李績意想不到的真人走了過來,沖玄幾個知道他們有私事要談,遂禮貌告辭而去,給他們留下了空間,
“李師弟,深空數十年,收獲如何啊?”說話的是武天青真人。
李績滿面笑容,“瞎忙,瞎忙,新手上路,那是處處受挫,靈機能看見我,我卻是看不見靈機,和前輩們相比,那是差的太遠了。”
武天青當然不會相信眼前這后輩的滿嘴屁話,元嬰修士互相間自有感應,這廝神魂飽滿,內嬰充盈,證明在宇宙虛空中補得不能再補了,又何來尋不到靈機之說?
對李績,武天青通過家族的手段,也算是有過比較深入的研究,他發現這個人其實是個很矛盾的家伙。從他外在的行為準則上來看,他具備一名苦劍修的一切特征:努力,獨來獨往,不收徒,不參與派系爭斗,嗜殺!
可他似乎又和標準的苦修士有些區別,比如象渡海,大象這樣的,好像多了些狡詐,多了些油滑,多了些市井無賴的無恥,就象現在滿嘴的謊言卻說的和真的一樣,他甚至不在乎你信不信,反正他自己信了!
君子可欺之以方,所以大象也好,渡海也罷,其實很好對付;可這人不行,這是一頭真正的狼崽子,偏偏還命硬,除了和他拉近關系,他們家族一系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武天青笑的也很燦爛,仿佛老朋友一般,正要繼續下去試試話口,卻聽到大殿門口一聲驚天巨響,一個高亢的聲音呼喝道:
“李績!我王氏一族今日就和你在大殿之上,把過往恩怨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