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輪回,萬古更迭。
滄桑世間,造化無端。
最莫測的莫過于命運了。
摸不著,猜不透,只能循著某種軌跡,懵懵懂懂的往前行進。驀然回首,或感嘆,或悲傷,或開心,或后悔,人生百態,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為何告訴你?”周一仙沉默許久,才苦澀道:“探查不到過去,追蹤不到未來,與時間賽跑之中,受夠了命運的捉弄。絕望之中,已經隨遇而安,紅塵浪蕩,那一日,卻天雷響動,鐵律震蕩,我看到了希望,一直在尋找,終于碰到了你!”
“我只不過將修煉之法稍微改變了幾分,怎會打破鐵律?”
楚陽搖頭。
“具體我也不知,只是感覺到了希望的曙光!”周一仙道,“或許,你能打破世間的束縛,揭開這片天地隱藏的秘密:為何會有九天神兵?為何會有天書五卷?為何會有天帝寶庫?為何修為被限制在太清境的極限?”
“等等!”楚陽眉頭一挑,微微探出身子,“修為被限制在太清境極限?”
“是的!”
周一仙說著,抬起了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太清境極限,就再也無法突破,我試驗了過幾次,亦有許多道友達到了這種程度,可惜啊,都無法邁過去,似乎天地有枷鎖,法理有限制,不容許打破!”
楚陽沉默。
周一仙一語,暴露了很多。
世間還有很多大能強者,然而紛紛停留在太清境界,沒有突破。
“天書五卷也不行嗎?”
楚陽詢問。
“天書五卷,合而為一,玄妙莫測,哪怕是我,參悟的都不足十分之一。可惜啊,依然無法打破禁錮!”周一仙道,“我曾經引導修真,興盛修行,希望以天下之才,打破禁錮,可惜啊,下一次轉生時,竟然紛紛有了門戶之見,后來甚至彼此都不交流,哪怕是我,再也難以打破這種隔閡,讓我心灰意冷,如今碰到你,才讓我再次看到了希望。”
“你們都不行,我又怎能可以?”楚陽搖頭,“相當于太清境的強者,世間究竟有多少?”
“至少十人吧,不知還有沒有一些存在于世的?”周一仙也不確定,“至于你?有一份希望總是好的!”
“你帶小環在身邊,也是存了這份心思吧!”
楚陽看了看旁邊的少女道。
周一仙復雜的點點頭,“剛開始確實有這樣一個念頭,可時間久了,我就把她當做親孫女了!她天賦異稟,有一雙窺探命運的眼睛,擅長卜算之道。”
楚陽沒有深問,而是手掌一翻,取出了兩枚石頭,托在了手上,正是天帝冥石和昊陽石:“你可認識它們?”
“你果然去過了天帝寶庫!”周一仙一愣,點頭道,“認識其中的天帝冥石,鎮守神仙藥,至于另外一個,我卻不認識!”
楚陽收了起來,又道:“你怎么知道儲物之器的?”
“有時在轉生之初,我的腦海中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記憶,或者知識,其中有關儲物之器的內容,納須彌于芥子,玄奇無比,我也零星的在一些手札上寫下!”
周一仙指了指自己的頭。
最終,楚陽和周一仙兩人分開了。
離開之時,周一仙言說,不久之后會去祁縣,準備在那里安頓。
楚陽盤坐在一棵大樹上,靜靜思索。
周一仙的一番言談,給他的沖擊不小,他不敢肯定,對方講的是否為真?
他的心靈之力,無法探查對方的心理活動。
可楚陽敢肯定,周一仙定然隱瞞了不少事情。
哪怕將最后一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也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將就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接連幾天,楚陽都沒有動彈,可一雙眼睛,卻看著張小凡按照命運的軌跡來到了小池鎮,看著他和金剛門的石頭相識,看著他接了任務去鏟除狐妖,看著他俯身看向滿月井,看著他被狐妖偷襲。
“我的心,越來越難以感動,越來越冷漠!”楚陽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滿月,低低而語,“我不想變成笑三笑那樣的存在,也不想一直沉浸在修煉之中!”
來到誅仙世界,開創楚府,收集資源的同時,也不過是給自己找事情做罷了。身邊人多了,也就熱鬧了,有了人氣,自然就少了孤獨。
第一次碰到張小凡時,他就心中一動,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成全對方,讓那對苦命鴛鴦有情人終成眷屬。
給別人美好,就會照亮自己。
也是那時,他想將陸雪琪帶在身邊。
若是成全張小凡和碧瑤,陸雪琪就會成為悲劇,當時還沒有其它感覺,死靈淵一行,他的強行霸道,到了最后心中竟然起了細微的波瀾。
人生境遇,造化玄奇,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路口會遇到什么。
且行且看,不忘沿途風景。
楚陽站起身,一步邁出,已經來到了滿月井一側,“滿月時分,人若望下,便會看見最心愛的人或事物。”
心中想著,已經望了下去。
月光如水,兩相應和。
然而卻什么也沒有出現。
“是因為我是外來者嗎?”
楚陽略微失望,心念之力已經一泄而出,沒入井水中。這個水井十分深,直達千米之底,簡直不可思議。
在井底之內,靜靜的躺著一塊石頭。
探出手來,往下一伸,井水立即翻滾,片刻之后,從里面出現了一塊石頭,落在了楚陽手中。
心念掃描,元神溝通。
“三生石!”
楚陽心中出現了有關這塊石頭的信息。
前生、今生、來生,此為三生。
“然而這里,怎么會出現這樣一塊石頭?”
楚陽從上面感應到了奇異的氣息,縹緲玄奇,溝通過去未來,定三生緣分,掌輪回因緣。
關于三生石,在前世都有不少傳說。
相傳,女媧在補天之后開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計,終而成一碩石,女媧將其立于西天靈河畔。
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開,受日月精華靈性漸通,不知過了幾載春秋,只聽天際一聲巨響,一石直插云霄,頂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
女媧放眼望去,大驚失色,只見此石吸收日月精華以后,頭重腳輕,直立不倒,大可頂天,長相奇幻,竟生出兩條神紋將石隔成三段,縱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媧急施魄靈符將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獨缺姻緣輪回神位,便封它為三生石,賜它法力三生訣,將其三段命名為前世、今生、來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筆姻緣線,從今生一直延續到來世。
為了更好的約束其魔性,女媧思慮再三最終將其放于鬼門關忘川河邊,掌管三世姻緣輪回。
當此石直立后,神力大照天下,跪求姻緣輪回者更是絡繹不絕。
回想傳說,楚陽凝目細觀,發現此石有兩道細線,橫斷中間。
“奇哉怪哉!”
楚陽更加疑惑不解,這顆石頭,明顯對應古樹之中的六個凹槽之一,可上面彌漫的輪回因緣氣息卻也不假,心中猜測,“莫非它是三生石分離出的一小塊?可這里是誅仙世界啊!”
“這里面,到底隱藏著什么?”
楚陽又打量片刻,便收了起來。
從此之后,這個滿月井也就失去了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