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認識嗎？蘇小果……”楚云天很是期待的問。
“不認識。”我猶豫片刻后說。
我之所以說不認識，也是想跟他保持距離，畢竟他不是我的父親，他只是我生母的情人。而且，他位高權重，倘若說出真相，自己又不是他女兒，搞的好像我多么想攀附他似的。既然不是人家的女兒，就安安穩穩的當個陌生人就好。
他眼神晃動著，仿佛有些不死心，而后，又忍了下去，苦笑一聲說：“哦……呵，對，應該是不認識。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今年才十八歲，你不可能認識她。”話畢，眼神中的落寞是那么的明顯。
“她是誰啊？我感覺你很在乎她。”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問。不過，那刻對他的厭惡沒有那么強烈了。我能感覺到，以一個女人的角度去感覺，我能感覺到他很愛我生母。同時，也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那種無奈。
“她跟你一個城市，都在漢江。我以前也在漢江待過，不過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那么在乎她，為什么沒去找她呢？”
“早些年是沒辦法去找……后來，是怎么都找不到。”他說。
早些年沒辦法找，是因為當時陸鳳玲給他的壓制嗎？而后來生母死了，他確實也不可能找到。
“對了……”他說著，口吻慢慢的開始變化，從發覺自己那失態的落寞，慢慢的變的有些嚴肅了，淡定的目光看著我問：“聽秦科長說，你是杜躍升的干女兒？這是怎么一回事？”
我能將實情告訴他嗎？
告訴他，金門二把手徐達的兒子徐志峰追我？跟他說我以后可能要跟徐志峰訂婚？
當然不能！
“哦……其實，這只是個名而已，也算是我大膽的自吹自擂吧。當時，我在京都參加全模大賽，然后金門是贊助方，我打聽到金門的一把手是杜躍升，就動了點兒壞心思。”
“壞心思？”他眼神當即形成屏障，形成一種審慎的距離感。
“啊……就是誰都會有的壞心思啊……你不知道，當時的競爭特別激烈，很多人都找關系。有些人還直接給主辦方那邊的場務塞紅包，說自己是誰誰誰的關系，更有些厲害的直接找大領導從中調和，我爸就是個小警察，我媽是個醫生，我的老師雖然有點兒實力，但是到了決賽也是無能為力啊……所以，我就謊稱自己是杜躍升的干女兒。”
“他們信了？”
“他們信了的話，我有可能就當不成杜躍升的干女兒了，就是因為他們沒信，所以，主辦方那邊派人聯系了金門，金門將這事兒告訴杜躍升之后，我就被他們帶到了那個什么什么山莊去見了杜躍升，也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教父。”
“然后他就真的認了你當干女兒？”他說著，眉宇里很是懷疑，“那么簡單？”
“就是那么簡單，我這人自來熟，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別人見了教父唯唯諾諾，我見了教父倒感覺他就是個一般的老頭，然后，一直大大咧咧的。沒想到，杜躍升卻說我這種性格跟他女兒杜鵑兒很像，然后，就真的認我當了他干女兒。”
“這老東西，你年齡都能當他干孫女了……”他吁出口氣說。模樣上看，他應該是信了我的話了。
我告訴他們我是杜躍升的干女兒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現在是萬萬不能告訴他們，我還跟徐志峰有婚約的。所以，要趕緊的岔開話題。
“對了，楚部長……”我說著，轉身直了直身子問：“那個交換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哦，這個啊……”他皺了皺眉頭，那簡單的動作讓我感覺，他是在考慮怎么給我解釋，當然，這個解釋有可能帶著某種欺騙性。
“您可別騙我啊。”我直接說了出來。
他當即一愣，“你這小姑娘的反應倒是挺快……”
“反應慢了，能讓杜躍升看中？”我自夸的說。
“你認杜躍升當干爹的事兒，你爸媽知道嗎？”他問。
“這我哪兒敢說啊……說了的話，我爸不得打死我啊！當初，我爸就不同意我當模特，但是，我媽喜歡我當模特，所以我才去當了模特。但是，我也答應我爸會上警校，只要讓我過夠了模特癮，我就上警校。”
“嗯，這樣就好……我先前還擔心你跟杜躍升有什么其他的關系呢。”他說著，直接從沙發站起來，徑直走向門口，拉開門對著外面喊了聲：“你進來吧。”
秦科長進來之后，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倆人，而后，透過楚云天冷淡下來的表情，便更好奇了，“楚部長，這保密合約？”
“哦，筆在這兒……”楚云天抽過筆筒了的一支碳素筆，直接扔到了寬大辦公桌的盡頭。
秦科長拿過筆后，便在待客沙發的茶幾上將保密合約抽了出來，“吶，簽吧……”
“我…我剛才問您的問題，您還沒回答我呢！您找我當交換生，肯定是有目的的吧？”我問。
楚云天見我那么執著，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莫菲，你父親是警察，你自己也想要當警察，面對這么個合約，你怎么就不敢簽呢？你在擔心什么？”
“我……”我忽然不知道怎么說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簽字，然后去加拿大；另一個是不簽字，直接走出這個房間，從此以后好好的做你的模特。”楚云天給我兩個選擇后，見我臉上還有些呆時又說：“簽了這份保密合約之后，你就是一名警察了！這點，在附屬項里已經做出了說明！你作為一名警察，要像軍人一樣，有絕對的執行力！現在讓你簽個字，你還如此多的理由！？”
“……”見楚云天那么冷厲的時候，我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這會看著桌上的合約，打開后就是簡單的一張紙。下方確實提了一條，就是說我簽了這個合約之后，檔案會直接轉到京都公安局政治處保密處理。
看著下面那個簽字的區域，我的心里就一陣陣的發顫，我知道他們這是下好了套的要讓我往里鉆啊！
不簽的話，我以后就當我的，但是，張爸那邊怎么交代？
可是，簽了之后，未來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了，上面寫著要聽從組織安排的啊！
“莫菲，你不簽的話，我可就收起來了啊。”秦科長說著，便要拿筆。
我趕緊拿起筆來，看了一眼楚云天，他一臉淡定的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我簽……”我說著，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底下還有一張。”秦科長提醒。
我簽上之后，他又掏出個印泥，“手印。”
按上手印之后，他將兩份保密合約裝進檔案袋之后，站起來沖我伸出了手：“來，從今以后，我們可就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
我站起來，伸出手握了握，但是，不知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我的人生在這一刻，真正的改變了。
秦科長一臉微笑的握著我的手說：“行了，剛才的保密合約相信你也看了，記住一定要守住秘密。現在，你就是一個模特，不是警校學生。知道嗎？”
“記住了，但是……”我松開他的手說：“……我父親那邊，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我當初答應他一定會讀警校、當警察，所以，我不希望他擔心我。”
“不行。”楚云天聽到我的問題后，直接說了出來。
“不行？”我詫異的問：“難道，你們給他說一聲，實在不行跟他也簽一份保密協議也行啊。”
“我說了，不行。”楚云天從座位上站起來，很鄭重的看著我說：“你父親是個警察，如果換了他站在這里，他壓根就不會提出你這樣的問題！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處理你的私事。秦科長這邊會處理你與加大拿警校的交接問題。明天上午八點，秦科長親自送你去機場！”
“你們是想讓我當臥底對不對？”我憋不住的直接問了出來！
“你以為誰都能當臥底嗎？臥底是要經過精心挑選的！這個還要看你在加拿大那邊的表現呢！記住，你出國之后，不僅代表你自己，更代表中國警察的形象！我看過你的資料，從你的資料上來看，你是個警察的好苗子，希望你不要辜負了組織對你的培養！去吧！”楚云天冷厲的表情跟剛進門時，簡直判若兩人。
“砰砰砰”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
“進……”楚云天低聲道。
一個身著警服的人走進來，看警銜比秦科長一個級別，那人進來后跟秦科長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之后，轉身便走向楚云天，但是見我們在，他也沒說話。
“秦云，你帶她下去吧。”楚云天說。
“嗯？走啊。”秦科長遞了個眼色說。
我知道我已經是進了套的羊了，這會也拒絕不了了，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走了。
“秦云，雖然她年輕，但是該教育還是得教育，她現在可是你的兵了。”楚云天在身后命令道。
“是！”秦科長轉身立正，很是干脆的回答了一聲。
“去吧……”楚云天說著，坐到座位上后，問那名下屬：“說吧，什么事兒。”
那下屬將文件推到他面前時，我便轉身跟著秦科長往外走……
“楚部長，咱們緝毒大隊在湄公河的毒品案，有了新的突破！”
“什么突破！？”楚云天忽然有些興奮。
同時，我的腳步也停住了！
湄公河毒品案！？
何氏集團嗎？
跟魏顧海有關！？
“走啊……怎么？還不服氣啊？”秦科長低聲拉著我的手說。
“哦……”我故意放緩腳步的等著那名警官的回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