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景在安楠這里養了兩天傷便如約離開了。網
安楠沒有多問他的情況,以為兩人只是萍水相逢,此后就相忘于江湖了。
但沒想到他們以后還會有交集。
安楠到了京城也重操舊業,應聘到了學校當老師,她有在徽省軍校任教的經驗,還有過硬的醫術,自然輕易當上了醫學老師。
京城不愧是一國之都,魚龍混雜,風起云涌,各種大事層出不窮,一會兒是學生游行被抓,一會兒是某個政府高官被暗殺,一會兒哪里又發生械斗……熱鬧非凡。
安楠安安生生地當她的老師,沒有參與到政治斗爭之中去,所以她的生活很平靜,最多不過是附近的醫院遇到棘手的病例,來請她去幫忙。
但她的平靜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以后后會無期的盛之景來找她了。
“你漢奸的嫌疑洗清了?”安楠看著光明正大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盛之景,問道。
盛之景溫和地一笑,說:“相信安小姐也大概明白我的身份,我身上的‘嫌疑’算是洗清了。這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請你幫忙。”
安楠挑眉,說:“我記得上次你說等你解決了麻煩,一定會傾力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可你離開之后就杳無音信了,報答更是沒影,原來開的是空頭支票啊。現在你有事來求我了,才找上門來,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盛之景聽了,頓時臉上一熱,有些難為情又有些羞愧地說:“我沒有及時感謝你,這是我的不是了,我愿意把盛記布料行一半的股份讓給你,以作報答。”
“盛記布料行很大嗎?”安楠問,要是很大,生意很好的話,一半的股份就足以讓她暴富了;要是很小,那一半的股份也不算什么。
“安小姐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在這京城里頭,盛記布料行不敢說是第一,但也不下于第五。”盛之景說道。
安楠點頭,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畢竟是救了他一條命呢,收他一半股份,安楠問心無愧。
盛之景見她收下了自己的報答,頓時放下心來,繼續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請安小姐去救一個人,那個人很重要,他的性命關乎許多百姓的性命,不能有絲毫差錯……我希望安小姐能救活他,同時對這件事保密。”
“為什么找上我?不怕我是哪里來的奸細嗎?”安楠對盛之景露出個頗有深意的笑容,問道。網
盛之景被她的笑閃了一下心神,不敢再直視她的容顏,斂眉垂目說道:“安小姐說笑了,在來之前,我們組織的人已經把安小姐的來歷背景調查了一遍,知道安小姐在徽省當過軍醫和教師,在戰場上英勇無畏救死扶傷,在學校里也盡心盡責教導學生,同時善心仁德,捐資援助撫孤院,是個妙手仁心的大善人,值得我們信任。”
安楠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正常,他們想要用自己,當然是要調查自己的背景的,否則他們也不敢用,畢竟在這個奸細輩出的年頭,一不小心招了個別有用心的人,很容易會功虧一簣,甚至全軍覆沒。
“你們不怕我在徽省的那些事是故意做出來騙取你們信任的嗎?”安楠繼續追問道,她也是要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的,否則他們要是只想利用自己這一次,然后就過河拆橋,解決掉自己怎么辦?
“沒有人甘愿冒著生命危險上戰場,只為了取信于我們的,你所付出的那些精力和錢財救活了許多人,我們只看到你的行動對許多人有利,這就夠了。”盛之景鄭重地說道,黑白分明的鳳眼定定地看著安楠,“我個人是很敬佩你的,安小姐,你是個偉大的人。”
安楠忍不住輕笑出來,斜睨了盛之景一眼,眼波流轉:“偉大的人?你該不是想用一頂高帽來收買我的吧?”
盛之景被她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媚色晃了一下眼,臉悄悄地蒙上一層粉色,移開了視線,說:“不是高帽,我說的是事實,你值得被這么稱呼。”
“好吧,看在你對我評價這么高的份上,我再幫你一次。”安楠笑瞇瞇地說道,覺得這個青年一本正經的,她就想逗逗。
“真的嗎?那太謝謝你了!”盛之景激動地說道,漂亮的眼睛里滿滿都是感激和高興,他突然握上了安楠的手,“如果你救了那位先生,你就相當于救了許多苦命的百姓!我代表他們感謝你的救助!”
安楠被他像是小孩子一樣的激動和熱情弄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打發了他。
第二天凌晨,盛之景就悄悄出現在安楠家門口,要把她帶到那位大人物的地方。
上了轎車,盛之景拿出一條黑布巾,不好意思地說:“嗯,為了萬無一失,還請你蒙上眼睛……當然,這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希望你能體諒……”
安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答應了。
于是一直到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停下來,盛之景牽著她的手走了十多分鐘,進了一個屋子,安楠臉上的黑布才被取下來。
她眨了眨眼睛,讓眼睛適應了光亮,就看到屋子里有三個陌生的男人,床上還躺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臉色青白的男子。
“這位就是安小姐,她的醫術很高明,中醫、西醫都精通,許多有名的老大夫都比不上她,周先生身上的毒說不定她可以解。”盛之景把安楠介紹給屋內的人。
安楠朝他們點了點頭,其中一個三十多歲憂心忡忡的男子對她說道:“那就麻煩安同志了,請務必救回周先生,讓他清醒過來……”
說著把她帶到床邊,安楠沒有再說什么,干脆利落地帶上醫用手套,一絲不茍地給周先生檢查身體。
周先生身上沒有傷口,所以安楠先給他把了脈,又翻看了他的眼皮,檢查了他的舌頭,查看了指甲的顏色。
然后問道:“他身上的毒是什么時候中的?知道中的什么毒嗎?”
“三天前的中午中的,周先生吃了午飯大概半個小時就吐了口血,然后昏迷到現在。我們把周先生吃剩的飯菜拿去給醫生們檢查過了,但并沒有查出是什么毒。”其中一個警衛員一樣的男子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