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今日的奪劍之恨,老夫記住了!”
老把子后退再后退,看看浣邪劍,又看看石小樂,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刻在腦海里,老臉上露出了怨毒的笑容,隨后頭也不回地飛身離開。
他的傷只是看起來重,畢竟石小樂還無法重創他,但繼續留著同樣占不到好處。老把子決定,等渡靈船出現之后,再行計較,到時看對方怎么哭!
“不知所謂。”
石小樂搖搖頭。
從頭到尾,都是對方搶劍在先,反倒成了他的錯,不過無所謂。對方不記仇還好,若是今后再惹上自己,石小樂不介意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走!”
“逃啊!”
眼睜睜看著所向無敵的老把子被人趕跑,天盟高手們嚇傻了,頓時做鳥獸散,不一會兒便跑得精光。
偌大的天盟,就此瓦解。
石小樂走向詹離冶,笑道:“詹師兄,帶我去拜見詹宗主吧。”
詹離冶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才道:“我記得當年在無元宮,石師弟不過是九甲地仙,十幾年功夫,從九甲地仙到頂尖天境武帝,石師弟真要嚇死人!”
枉他先前還想與石小樂較量一番,現在才知道,這個想法多么可笑,估計對方一根手指頭就能碾壓自己。
“我也只是機緣比別人大罷了。”
按部就班地修煉,石小樂也能邁入虛元境,但如果沒有巫神丹,乃至各套頂級武學,現在最多地境層次。
“你就別謙虛了,本身不夠出色,給你再大的機緣都沒用。”
詹離冶最欣賞的,就是石小樂這種淡然的樣子,寵辱不驚,恐怕這才是對方取得如此大成就的最關鍵因素,狠狠地一拳打在石小樂胸口,佯怒道:“走吧。”
石小樂笑笑,緊跟在對方身后,不一會兒,二人消失在云層中。
十劍宗總部。
“我道為何今日總有喜意升起,哈哈哈,竟然是小樂!”
石小樂與詹離冶剛剛靠近十劍宗,詹人雄已經提前飛了出來,看見石小樂,當即喝道:“接劍。”
拔劍而出,劍芒化作掃帚狀斬向石小樂。
詹離冶一下子看出,父親只用了七成功力,臉上頓時露出古怪之色。
果不其然,掃帚劍芒距離石小樂還有百丈時,毫無征兆地碎開,接著像是無數彈飛的玻璃片,反沖向詹人雄。
鐺鐺鐺……
詹人雄連出三劍,才將余勁卸掉,不由滿臉震驚地看向石小樂。
他早已是二流地境武帝,最近幾年,更是一舉成為了一流地境武帝,正因為十分重視石小樂,所以先前才用了七成功力,打算試試對方。
可看樣子,自己似乎還不是石小樂的對手,見鬼了!
詹離冶道:“爹,我勸你不要自取其辱了。”
這話把正打算全力以赴的詹人雄唬得一愣,好像不嚇死人不罷休,就見詹離冶繼續笑道:“爹,兩天之前,石師弟剛剛打敗了老把子。”
“你說什么?!”
詹人雄聽得瞠目結舌,眼珠子都瞪圓了。
詹離冶只是聳聳肩。
身為父子,詹人雄深知在這種關鍵問題上,詹離冶絕不會開玩笑,那豈不是說,石小樂至少也是頂尖天境武帝?
盡管詹人雄一再調高著對石小樂的期待和評價,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這小子,天生就是打人臉的嗎?
進入十劍宗總部,詹人雄當即詢問了整個過程,半天無語,最后又忍不住好奇,提出想看看浣邪劍。
石小樂自然答應。以前他不答應陰華劍帝,不過是雙方不熟,而且對方盛氣凌人而已。
“正氣凜然,萬邪不侵,好劍!”
拔出浣邪劍,詹離冶登時雙目發亮。
名劍的品質無需置疑,但同樣是名劍,也有不同的側重。在詹人雄看來,浣邪劍的浩然之氣,與石小樂的外冷內熱堪稱絕配,劍與人都極富正義感,長期配合之下,對二者都大有裨益。
一旁的詹離冶也在打趣,表示自己做夢都想得到名劍。
將浣邪劍還給石小樂,詹人雄又問起了外界江湖之事,石小樂如實相告。而當父子二人聽說了帝皇榜,乃至武帝與幽靈馬車之主的約戰后,俱是大為激動和遺憾。
身為武者,尤其是自視甚高的武者,誰也不想錯過大時代群雄爭鋒的盛事,可恨的是,他們剛出彩虹州,就入了無色界。
詹離冶道:“爹,我們的機會不是來了嗎,再過不久,渡色船就會靠岸,我們可以乘船離開。”
石小樂聽得一愣。
詹人雄主動解釋道:“在無色界的北面,有一條歸鄉河,相傳此河無邊無際,唯有乘坐渡色船,才能到達彼岸,而彼岸連接著無色界的出口。”
“傳言可真?”
石小樂來了精神,他可不想一輩子困在無色界。
“不知道,但一直都是這么傳的。而且據無色界出土的古籍記載,昔年的確有人乘坐渡色船,當渡色船再現時,船上的人不知所蹤,也許離開了無色界。”
詹離冶興致勃勃,繼續道:“石師弟有所不知,渡色船一次只能上五十個人,先前老把子在,我十劍宗和寒鴉社總共只分到十個名額,你一來就做了件好事啊。”
根據父子二人的說法,渡色船上還有一些神秘的擺渡武士,只有打敗了擺渡武士,才能順利掌控渡色船。
而老把子之前不將十劍宗和寒鴉社趕盡殺絕,正是想統合兩大勢力的虛元境武帝,共同對付擺渡武士。
“擺渡武士來歷不明,但每一個都十分強大,聽說上一次渡色船出現,還是在三百多年前,五十位高手奪船,最終以失敗告終,只有老把子安全逃出。”
詹人雄神色凝重。
很多時候,未知就等于危險,連如今的老把子都不惜聯合眾人,可知擺渡武士有多么可怕。
如今無色界的第一高手變成了石小樂,他雖強于老把子,但對渡色船的了解,卻遠遠不如后者,未來的情況還真不好說。
想起老把子臨走時的眼神,石小樂道:“詹宗主放心,等渡色船靠近,老把子一定會來的,他絕不甘心一輩子窩在無色界。”
距離渡色船靠岸還有一段時間,石小樂索性就待在了十劍宗。
他擊敗老把子的一戰,終于還是在無色界傳開了,一時間黑白兩道聞風喪膽,所有人都在猜測著他的身份。
而身處暴風雨中心的石小樂,正在詹氏父子為他準備的獨立山峰上,全力沖刺著松動的劍法瓶頸。
日升月落。
眨眼過去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里,十劍宗高手不時能感受到一股驚天劍氣從后山傳來,有時凝如鐵針,有如散若爍石,唯一不變的是,劍氣每每出現,總能洞徹心扉,讓人發自靈魂的恐懼。
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流言,聲稱那位打敗老把子的絕世劍客,就藏在十劍宗,結合時常出現的劍氣,十劍宗大部分人都半信半疑。
“石師弟的劍境,已不是我能觸及的,差距太大了。”
宗主所在的山峰上,詹離冶一臉苦笑。
最近石小樂散發出的劍氣,越來越不穩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快要突破的征兆。難以想象,本就絕強的石小樂,突破后會達到什么程度。
詹人雄背負雙手,看著劍氣傳來的方向,感慨道:“豈止是你,為父不也如此嗎?不過也無需妄自菲薄,石小樂只有一個,有這樣一個目標在前面,對你來說或許是好事。”
詹離冶深吸一口氣,豪氣道:“爹放心,這道理我懂,在這世上,也只有石師弟能讓我生不出挑戰之心,其他人……”
半個月,又是半個月。
石小樂如一具雕塑,盤坐在山峰之上,任憑風吹雨打。起初他的劍勢還會壓制不住,后面越來越穩定,如今穩固在他周身十丈。陽光照射而下,竟被劍圈截成了無數段,將石小樂襯得金黃一片。
這一天安靜如常。
直到傍晚時分,一股恐怖絕倫的劍勢倏然從十劍宗后山沖出,引得十劍宗上下無不側目。
那股劍勢無形無色,無所不在,甫一出現,便將橙紅色的萬丈云海刺出了一道百米寬的通道,一路向前,好似要刺穿天上的夕陽。
“無形劍氣,終于練成了。”
山峰之上,石小樂長長出了一口氣。
之上,便是,練到這一步,劍氣已不分體內體外,罡氣能夠成劍,氣力亦能成劍,這意味著,石小樂的攻擊速度,會比原來還快上一截。
石小樂屈指一彈。
幾乎是他手指剛動,萬米之外的一截山峰,突然無故向下掉落,截面處光滑如鏡,宛如精心打磨過。
“厲害,我的攻擊力雖沒有明顯進步,但劍速卻不可同日而語。”
速度快,代表著掌握主動,以石小樂此刻的速度,配合他的戰斗技巧,他完全有信心在數百招內擊敗老把子。
要知道,虛元境武帝交手,瞬間就是百招,數千招擊敗即為碾壓,數百招,幾乎接近于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