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515,起點周年慶,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禮包書包,這次的515紅包狂翻肯定要看,紅包哪有不搶的道理,定好鬧鐘昂
說話間搶彩頭已經開始了,眾人齊齊向花園中的綢布望去,二三十個人擠在一起,幾乎全是男子,有老也有少。本來嘛,女子還是要顏面的,所以即使躍躍欲試,一般也不會有女子上趕著去湊熱鬧,然而這里指的是普通女子,人們心里正想著今日獲勝的人到底是誰,卻見一個窈窕又纖長的身影一手托著一只瓷盤笑嘻嘻地走到場地中央。
回味見了,無語撫額。
梁敕一愣,笑了起來:
“蘇二姑娘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
蘇嫻別過臉去,一遍遍在心中默念“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她”。
蘇妙卻不在乎,她早就聽說過梁都里的金芙蓉糕,雖然對金箔能不能吃持保留意見,不過她還是很想見識一下的,而且剛才鐵板燒的香味傳入鼻子里,勾得她饞蟲大作,她卻沒有吃到,這會兒一定要都搶過來吃個夠本!
叫阿吉的青年笑容滿面地看著站在綢布上已經做好準備的人,有幾個官老爺模樣的人大概是先前葡萄酒喝多了,葡萄酒后勁大,酒后勁上來,一個個都興奮得摩拳擦掌,把袍擺塞在褲腰里,手捧著盤子做出摔跤選手的姿態,看起來十分滑稽。
鐵板上滋滋地泛著油花,今日的牛肉選用的是最好的雪花肉牛,這是為了今天的搶彩頭特別準備的。岳梁國人雖然也食用牛肉,但在肉牛的養殖上并不怎么講究。所以今日用的雪花牛肉想必是進口的,這種牛肉在梁都都是難得的精品,蘇妙一看就知道了,就因為想吃這個,她才跑過來躍躍欲試。
阿吉開始用鏟子將燒好的牛肉拋起來,拋向綢布上搶彩頭的人群,接著越拋越多。越來拋快。
剛開始搶彩頭的人還能應付過來。有幾個身手敏捷似武將出身的一接一個準,可是很快的,因為燒好的肉排、海鮮越來越多。阿吉拋扔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許多人都趕不上來,甚至有在哄搶時撞在一起摔倒的,還有兩個人因為爭搶不到直接在綢布上打起來被勸到一旁繼續打。
在越來越混亂的場景中。很快的,一個靈巧恍若猴子的身影在人群中間上躥下跳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一個姑娘家能夠靈巧到這種程度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只見她一手托著一只瓷盤,在雜亂無章的搶彩頭隊伍中竄來竄去,時而跳躍時而縮頭。到最后所有人幾乎都沒有力氣了,只有她越發神采奕奕。
手里的盤子明明已經裝了小山般的食物,她卻還是有本事保持平衡“左右逢迎”。每一次當新的海貨落到她的盤子里導致那些小山般的食物搖搖欲墜時,人們的心里都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她卻依舊故我,上躥下跳搖頭晃腦沒有半刻安靜,到最后綢布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甚至連那打架的都不打了,全都直愣愣地看著她,顯然她的表演比食物更加吸引人,人們全都當雜耍看了,沉迷的程度是就差一個時機然后拍手叫好了。
阿吉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僅剩下的姑娘,這姑娘有趣的姿態亦讓他覺得很好笑,于是仿佛刁難似的,他將燒好的龍蝦向上一挑,偏偏向她相反的方向擲去,蘇妙卻每一次都能接住,并且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
阿吉忍俊不禁,因為她這個樣子實在好玩,所以和旁觀者一樣,縱使覺得她這樣太沒有規矩,但因為不討厭,所以也沒人責備她,反而覺得她是一個挺有趣的小姑娘。
一直到最后一只貽貝穩穩當當地落在她的盤子里,她臉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更甚,人們從眼花繚亂中回過神來,這時候才發現她手上的盤子里竟然一只盤子里裝海鮮一只盤子里裝肉排。
如此靈巧的姑娘著實令人驚訝。
阿吉撲哧一聲笑了。
“你的這姑娘真靈巧啊!”梁敕亦覺得忍俊不禁,撞了撞回味,笑著說。
“她只有在吃的上比較靈巧。”回味僵硬著一張臉回答說。
“能吃不胖也是你的福氣。”梁敖忽然沒頭沒腦地插了一句。
梁敕瞅了他一眼,又想起他家那位,惋惜地搖了搖頭,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拍掌叫好聲響亮地響起:“好!好一個猴子似的小姑娘!”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這聲音醇悅,并非是傳統的男中音,略細,還帶了一絲讓人心尖微麻的慵懶,這聲音著實悅耳動聽。
蘇妙一愣,向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年輕男子讓她微怔。
從燈影里走出來的男子大約二十四五歲,生得一張細長的瓜子臉,下巴尖尖,輪廓柔美,一身白如雪的皮膚白里透著粉紅色,那皮膚細薄剔透,仿佛能看到皮膚下埋藏著的淺青色血管。
這是一個相貌十分清秀的男子,不同于梁敕斯文的清秀,這個人是十足的清秀,純粹相貌上的清秀,他個頭適中,身材清癯,身穿一件湖綠色繡大朵淺粉色蓮花的云錦長袍,腰束墨綠色蓮花暗紋革帶,一頭帶著自然卷的柔軟長發只用一條發巾很隨意地扎起來,有幾縷卷曲的發絲垂在臉龐兩側,搖曳的波浪帶著讓人迷醉的萬種風情。
而最最特別的一點是,他的右眼睛前戴了一只鑲嵌玳瑁的金邊框架眼鏡,單片眼鏡,上面還掛著花紋精美的純金流蘇。
岳梁國肯定是沒有眼鏡的,但岳梁國與別國的商貿發達,這玩意兒一看就是西洋貨,眼前的這一位似乎也是一個走在潮流最前端的,雖然是純正的岳梁國人,周身上下卻泛著一股洋范兒。地道的岳梁國人衣著打扮穿在他身上,感覺卻很洋氣。
蘇妙盯著他時心里正想著梁都這地界果然人杰地靈,什么樣的美男子都有,也不知道這一位又是哪一家的公子,看上去很有貴族范兒的樣子,剛剛參加了搶彩頭的一眾朝堂上的大佬們卻突然恭敬起來,站成一排。整齊地沖著漫步走來的青年施了一禮。帶頭的中年男人一掃剛剛的醉態,恭恭敬敬地道:
“臣等見過安王殿下!”
蘇妙一愣,心里正狐疑安王又是哪個王。梁都城怎么有這么多王,梁敕等人已經從燈下走過來,梁敕驚訝地看著安王殿下,問:
“七弟。你回來了怎么也不派人說一聲?”
“我剛剛進宮見了父皇,這不。衣裳也沒換就來百奎樓了,心里想著來這兒說不定能見到太子哥,沒想到還真見著了!”安王殿下梁故笑嘻嘻地說。
“你看不見我你也不說是來看我的,既然要看我怎么不去太子府。我又不住百奎樓。”梁敕哼了一聲。
梁故被戳穿,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對著梁敖叫了一聲“二哥”,望向回味時又是一連串怪叫:
“你居然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再踏進梁都了,聽說你帶了姑娘回來,那姑娘呢,給我瞧瞧!”
回味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蘇妙一眼。
梁故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蘇妙,恍然大悟,笑著將蘇妙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卻不咸不淡地評論了句:
“好高挑的姑娘!”
這評論聽起來有點古怪,蘇妙一時沒明白他這是對她滿意還是不滿意,不過她并不在意,聽說了“七皇子”這三個字她反倒是想起來一樁八卦,她記得林嫣曾經說過七皇子喜歡過一個民間女子,皇上對那個女子非常不滿意,認為她魅惑皇子,一條白綾將那個女子賜死了,七皇子還因此鬧過自殺,不過傳說中的主人公和眼前這個真貨怎么聯系都聯系不起來,這人生了一雙媚如春水的桃花眼,怎么看都是個多情的,和“忠貞”、“專情”這類詞完全貼不上邊兒啊。
那一頭,先前還玩得熱鬧的官老爺們在看見太子殿下和武王殿下齊齊駕臨時,驚得魂飛魄散,一邊在心里忐忑著自己剛剛搶彩頭時的模樣有沒有被瞧了去是不是會讓眾殿下覺得不端莊,一邊又在不停地后悔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如果沒喝的話也不至于像剛才那樣失態,在眾殿下面前出了大丑。
一幫有頭臉的大臣上前來戰戰兢兢地請安,剩下那些藏得隱蔽的早就悄悄溜走了。
梁敕是個心胸開闊的,對朝臣們下了朝就玩瘋了這件事并不在意,擺擺手,客套了幾句,就讓他們都散了。
圍觀的人一散,鐵板燒表演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蘇妙注意到阿吉向這邊看過來時的目光,淡淡的,并沒有普通百姓看見權貴時的戰戰兢兢,轉念一想他是科西國人,自然不會對岳梁國的皇族表現出戰戰兢兢,眼看著他們就要收攤走人了,蘇妙想了想,走過去,小聲對阿吉說:
“小哥兒,金芙蓉糕應該是我贏了吧。”
正在收拾鐵板的阿吉一愣,大概是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她還能記得要金芙蓉糕,呵地笑了,字正腔圓地說了句:
“抱歉,差點忘了。”說著彎腰從鐵板架子底下的格子里拿出來一個大紅色描金的點心盒子遞給蘇妙。
蘇妙歡歡喜喜地接過來,拿在手里,剛要打開。
“姑娘。”大概是科西國人的緣故,阿吉說岳梁國語言過于字正腔圓,聽起來反而奇怪。
蘇妙一愣,狐疑地問:“什么事?”
“金箔糕點,姑娘看個新鮮,吃就算了,姑娘家身子弱,不適宜吃這個。”阿吉小聲跟她說,怕別人聽見似的,聲音很小。
能聽得出來他是為了她好,一個陌生人居然為了她好,雖然有點突兀,不過這真是一個善心的人,蘇妙點點頭,笑瞇瞇地說:
“我知道了。”
阿吉滿意地點點頭,推著鐵板小車吱嘎吱嘎地走了。
花園中又一次恢復了寧靜。
蘇妙手里的點心盒子被抽走,蘇嫻動開,說:
“我瞧瞧金子做的糕點是什么樣的。”
說話間,盒蓋子已經被她打開,一盒五只金燦燦的芙蓉糕呈現一朵芙蓉花的形狀擺放著,靜靜地躺在大紅色的襯綢上,這已經不是在糕點中摻入金箔制作了,這根本就是拿金子做的,從芙蓉糕的面到里無一處不是金光閃閃的,花瓣的紋理,花蕊的形狀,哪怕是最微小的部位都是精雕細琢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這東西能吃嗎?”蘇嫻已經不是驚嘆,而是驚詫了,即使她再喜歡金子,她也不會喜歡到要吃進自己肚子里的地步。
蘇妙好奇地用手指頭在芙蓉糕上捅了捅,一愣,這點心并不是用金子做出來的,這是實實在在的點心,觸感綿軟,摸起來就覺得很好吃的樣子,只是這外形太過金燦燦,看起來當真像是被金子雕刻出來的,能夠給人這樣的錯覺,想來能做出這樣點心的人也是個了不起的人,蘇妙此時對制作者充滿了好奇。
就在這時,手中的盒子又被抽走,蘇妙回過頭,卻見回味一本正經地將她的點心盒子收了起來。
“那是我的!”她不悅地強調。
回味看了她一眼,只說了兩個字:“沒收!”就真的沒收了。
因為他做的太理所當然,蘇妙呆了一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騷動,接著就聽見有人在高聲喊:
“走水了!走水了!”
蘇妙一愣,剛剛梁敖的侍衛還把鐵板燒當成是走水了,怎么這會兒就真的走水了,莫非那個侍衛是烏鴉嘴?
一聽到“走水了”三個字,幾位殿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接著他們的侍衛全部火速圍在他們周圍,將他們保護起來,雷霆般的行動力讓蘇妙愣了愣,突然覺得莫非他們以為會有人趁亂對他們行刺?嗯,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看來現在的情形十分危險!
于是在回味剛要伸胳膊將她護在懷里時,她已經兔子似的自己竄了過去,回味被她撲了個滿懷,聽她說:
“這可怎么是好,鐵板燒我還沒吃呢。”
“……”回味啞然無語。
梁敞卻是在聽見“走水了”時,也不等侍衛聚過來,邁開步子徑直向蘇嫻走來,若無其事地站在她身旁。
蘇嫻略驚訝地看著他。
梁敞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很兇地瞪過去一眼,兇惡地道:“看什么看!”
蘇嫻揚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偏過頭去,撲哧一笑。
梁敞的臉刷地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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