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虹所居之地,是一處高聳云端的斷崖,呈九十度垂直向上,普通人根本無法攀登。
放在萬獸妖域當中,這里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危險之地,除了一些身懷特殊能力的妖獸,根本沒幾人能夠上去。而流虹便聚居在斷崖之上的頂端,絕大部分的白鶴,也都棲息在斷崖之上。
其實這一處斷崖,很早便存在于妖域當中,當年是柳家的盤踞之地。
真要說起來,白鶴一族的源起,便是柳家,童顏白鶴族。不過和妖狐一族差不多,白鶴族內妖獸的數量十分龐大,同樣存在無數的分支,而童顏白鶴族便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柳家在時,白鶴一族算是達到了一個巔峰,無人敢直視其鋒芒,但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
后來柳家舉族封神,白鶴一族也是徹底低調下去,畢竟尋常的白鶴,最強者的實力也不過領域級法則巔峰罷了。只是因為昔日柳家的底蘊和照拂,才讓它們安然無恙的居住在這一處斷崖之上,但也僅僅只局限于居住而已。
那些年頭,白鶴一族的死傷數呈直線增加。離開斷崖的白鶴,能夠安然無恙歸來的,不足一成。
在如此卑微、絕望的境地當中,流虹走出來了,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但只知道其天資十分強大。從嶄露頭角到傲視群雄,中間所用的不過萬年罷了,而且在踏上禁咒級法則之后,它的成長依舊沒有停止。
七彩的羽翼,這是白鶴一族的歷史上,從未出現的事情,而它的實力也一直成長到了禁咒級法則后期。
因為流虹的存在,整個白鶴一族,才終于變得安定和平穩起來。這處斷崖,昔日柳家所居之地,便成了流虹的棲息之所,在它的打造之下,讓斷崖變得更加危險,想要攀登身來十分困難。
當然,這種情況也只是針對于妖獸一族,像魏玖這般的修煉者,斷崖還真難不倒他。
土系的法則,可以驅使斷崖出現階梯。風系的法則,可惜支撐他們虛浮而上。這便是神靈修煉的強大之處,法則的玄奇,絕不是妖獸能夠比擬的,正是如此,魏家才會決定舉族封神。
流虹的強大,帶給白鶴一族活下去的希望。按理來說,身為柳其的兄弟,魏玖不應該去找它的麻煩。
但就在昨夜,魏玖聽聞靈詭妖貓說了一番話,才讓他做出來這么一個決定。靈詭妖貓告訴他,流虹的存在,絕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或者說,流虹并非流虹。
靈詭妖貓身法詭異,可以自由出入斷崖,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在柳家封神之后,它便潛入這白鶴一族的據點,那時候它第一次簡單流虹,便只感覺這是一個十分懦弱和卑微的少年。那個時候的流虹,實力和天資都很低,甚至平凡到,根本就無法引起它的注意。
但后來,不到萬年的時光,便從中級法則成長到禁咒級法則,這份成長速度,實在是讓人感覺到害怕。
最讓靈詭妖貓心懷疑惑的,是偶有一日,它曾碰巧遇到流虹練功,那所修的功法,絕不是白鶴一族的法訣。
白鶴一族,傳承自柳家一脈,素來剛正不阿,所修的法訣一聲正氣。但流虹所練的,十分陰毒,而且看上去,整個人的氣息都十分的詭異,根本就不是一只白鶴能夠散發出來的。
那時候靈詭妖貓只是感覺很熟悉,卻并沒有細想。彼時它才突然意識到,流虹所修煉的,不就是五毒煉體之術嗎?
五毒煉體之術,乃是五毒獸所修煉的至陰至邪之術,以毒淬體,從而在短期上產生巨大的進益。只是一直以來,都說五毒獸早已身死,所以靈詭妖貓當初也沒想那么多,但現在在聯系到之前的猜測,所有的一切便說的通。
如果五毒獸真的沒死,那么五毒煉體之術重現世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流虹若是真的是依靠五毒煉體之術的話,的確有可能在萬年的時間成長起來。
此時,斷崖之上,一群白鶴臥居在那里,氣息十分虛弱。
這月食之日的潮汐,的確對它們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以至于,面對魏玖幾人的潛行,竟然沒有察覺分毫。在風元素和土元素的幫助之下,頃刻之間,一行幾人便來到了山麓的頂端。
根據神識反饋回來的訊息,這里的白鶴數量很少,能夠捕捉到的就那么一只,但氣息卻強大不少。
魏玖的嘴角微微挑起,他可以感覺到,這唯一的白鶴,必然就是流虹無疑。而且他還感覺到,流虹似乎已然察覺到他們幾人的到來,正在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呵呵,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遠道而來,難道流先生就不明白來者是客的道理嗎?”魏玖也不隱藏,輕笑著說道。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你們這群宵小鼠輩,我原本還想陪你們捉捉迷藏,卻沒想到你們竟然自己暴露了!”流虹目光一凝,沉聲說道,“試煉之人?呵呵,莫不是想要借這潮汐之日,打我白鶴一族的主意不成?”
“請賜教!”云豪拱手說了一句,然后直接站了出來。
這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如果流虹身上真的有秘密,那么實力絕對不會這么而簡單。云豪的綜合實力稍遜于魏玖,讓他出手試上一試最為合適不過,若是真有意外,魏玖再出手也不遲。
話音落下,云豪也不猶豫,手里的君邪劍直接出手,一記強大的劈砍直襲而出。
“邪龍破!”
君邪劍急速襲來,恐怖的破空聲,直接帶起一道詭異的光華。那縷光華呈黑色,但在黑色的中心,卻又似乎隱藏著金色的光華,那種不協調的感覺,看上去十分詭異。
邪龍本是黑暗系的產物,但在佛珠的壓制之下,此刻卻又變得格外的神圣。
這一招并不算強,但用來試探最為合適不過,這第一招,云豪也沒想過能夠取勝。當然,最為關鍵的攻擊還在后手,這一點誰都明白,流虹也同樣看的出云豪的試探之意。
不過它的目光依舊不由得一縮,整個身軀都是不由得一震,它忽然意識到,這一戰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原本還覺得,面前這人只是高級法則,不足為患。但就這么試探性的一擊,卻讓它感覺到禁咒級法則的強度,瞬時便收起來輕視之心,目光一凝,便是認真對敵起來。
不多時,這斷崖的頂峰便閃耀起詭異的光芒,整個斷崖也緊跟著顫抖著。
強者之間的對戰,一招一式皆是生死之爭,也讓觀戰的乾流蘇、凌婕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便是魏玖,他隱隱可以預感到,這一戰云豪必輸無疑。所以他的心智不能有任何的慌亂,必須做好全部準備,隨時出手救援和幫助云豪。
而事實上,也并沒有讓他等的太久,才走了幾十招的功夫,云豪便已然逐漸的敗下陣來。
流虹的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之間它那七彩的羽翼突然脫落了幾根羽毛,向著云豪方向疾射而去。彼時的云豪卻還壓制在上一輪的攻擊當中,沒有反應過來,根本就無法閃躲和抵擋這羽毛的攻擊。
眼看著就要刺中云豪,就在這時,魏玖終是出手了。
乾元劍一道,金色的光華化作一枚護盾,直接將羽毛給彈飛。而同一時刻,魏玖也擋在了云豪的面前,手持虛天乾元劍,直指流虹所在的方向,兩人直接對峙起來。
“呵呵,什么意思?一個人不敵,另一個人出手相幫?不怕令人嗤笑嗎?”流虹冷冷的譏諷道。
魏玖看著它,隨即淡淡的說道,“這一戰是我們輸了,無話可說...只是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閣下可否解惑一二?潮汐之日的引力會影響到羽族,但閣下似乎并沒有受到波及?不知是潮汐之力削弱了?還是閣下不是真正的羽族呢?”
魏玖的這番話,便宛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在流虹的心底,讓它瞳孔猛地收縮起來。
只是魏玖可不會給它反應的余地,繼續冷冷的說道,“如果說是前者的話,那為何斷崖里的其他白鶴都匍匐在地?但若是后者的話,身為白鶴之主,卻并非羽族真身,那閣下到底又是誰呢?”
“你是什么人?還知道些什么!”流虹目光移到魏玖身上,充滿了殺意,“我明白了,你此番前來,看樣子根本就不是為了寶物那么簡單!”
“怎么,被我戳穿了真相,所以惱羞成怒,準備殺人滅口嗎?”魏玖淡淡的說道,“我既然敢來,就代表并不畏你...之所以和你說這么多,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罷了!”
流虹的心思,魏玖自然看的明白,它好不容易遮掩身份到如今,卻被魏玖無情的戳破。
它的心亂了,此時唯一能做、想做的,便是殺了面前幾人,只有如此才能守住這個秘密。那個計劃雖然很順利,但畢竟還沒到后期,此時若是暴露,絕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至于魏玖,心底同樣有著疑惑,也唯有流虹才能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