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宛城那些田地,可都是上等的良田,豈能賤賣給那臭小子,大哥,這筆虧本的買賣,咱們不能做。”蔡和立刻憤憤不平的反對道。
蔡瑁一時沉吟不語。
蔡姝見狀,忙道“咱們那些田以前是金貴,可眼下被黃巾賊盯上了,根本沒辦法再耕種,又能值幾個錢,那蘇哲肯低價購買,對我們來說,已經算是賺到了。”
蔡瑁眼眸微微一動,似已動心。
蔡姝接著又勸道“我當時還聽那黃巾賊說了,他們只是前來擾亂南陽的,青州百萬黃巾早晚必大舉入侵南陽,到時候我們那些田就一文不值了,與其前來砸在手里頭,倒不如現在賣了,雖然價格低了點,但好歹也算是賺了。”
利弊說到這里,連蔡和的態度都緩和了下來,不再反對。
他甚至還附合道“大哥啊,姝兒言之有理,反正宛城那些田地,也是你當太守那時候,不花一文錢得來的,現在就算是低價賣了,我們總歸還是賺到了。”
蔡瑁踱步堂中,權衡利弊良久,方道“也罷,南陽局勢不明,握有再多的田地都是負擔,既然那小子肯放血接手,我們有什么理由不賣。”
作為蔡家家主,蔡瑁做出了決斷,當即便派人前往宛城,去與蘇哲討價還價,商量具體的收購事宜。
這筆買賣蔡家有利可圖,蔡瑁會答應,自然也在蘇哲意料之中。
于是,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后,蘇哲便順利的將數以萬畝計的良田,統統都收入囊中。
至于那些收購田地的資金,全都來自于甘寧從蔡家洗劫而來的錢財,正所謂羊出在羊身上,其實到頭來蘇哲可以說是一文錢都沒花。
而且,良田的收歸官有,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個月中,甘寧率領著他的數百精銳部下,幾乎洗劫了大半個南陽,棘陽,新野等富庶之地,皆在被洗劫的名單之內。
而那些被洗劫的對象,自然便是蔡家黃祖龐家蒯家等荊襄大族,依靠家族的勢力,從當地百姓手中巧取豪奪的良田,或是他們不經過官府同意,就強行霸占的無主之田。
當然,這個鍋卻是由黃巾軍來背的。
一時間,整個南陽被“黃巾賊”攪的是雞犬不寧,世族豪強們是坐臥不寧,叫苦不迭。
蘇哲則用李嚴之計,趁火打劫,那其余諸縣的豪強們,提出了低價收購他們手中田地的提議。
這些世族豪強們,眼見蔡瑁都帶頭把田地買了,哪里還敢再握著這燙手的山芋,只能紛紛放血割肉,把手中的良田,統統都以低價賣給了蘇哲。
當然,收購這些良田的錢財,自然依舊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來自于甘寧從那些豪強們的搶掠。
有了充足的糧草,以及大片的官有良田之后,蘇哲底氣也足了,立刻著手實施他的下一步計劃。
這頭一件事,自然是擴軍。
鑒于糧草充足,就能養活足夠多的士卒,再加上有防范青州黃巾入侵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蘇哲便能在不引起劉表警惕猜疑的情況下,堂而皇之的擴軍。
而由于蘇哲在南陽的卓越政績,也羸得了南陽人心,一郡的青壯踴躍的應征參軍。
于是,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里,蘇哲就征到了近四千兵馬,加上他原有的兵馬,勉勉強強的就要接近八千。
蘇哲深知兵在精而不在多的道理,很快就新征的兵馬,分為數營,令蘇飛,周倉他們日夜操練。
他又知道,手頭現有的糧草再充足,也總有吃完的時候,只有讓南陽土地產出足夠的糧草,他才能自給自足,養活這八千張嘴。
于是,幾乎在征兵的同時,蘇哲便讓李嚴著手,實施他的屯田計劃。
蘇哲熟知歷史,知道歷史上的曹操,就是利用屯田之策,以有限的人口,解決了糧草問題。
要么說這個李嚴是個人才,蘇哲交待給他的事,不出數月,他便辦的漂漂亮亮。
在他的主持之下,官府在宛城,新野等擁有大片良田之城,開辟了數處屯田區,吸引了數萬百姓,自愿成為屯田民。
這些屯田民一律按軍事化管理,與普能的編戶民分離,由官府種子和農縣等生產器材,糧食與官府四六分成。
盡管官府占據了六成的收成,遠遠高出于現有的糧賦,但這些屯田民原本就是失地之民,靠給大族的田莊充當佃農過活,大族對他們的盤剝,遠勝于官府嚴苛。
對這些人來,能拿到四成的收成,已經是遠高出了他們曾經的生活水準,自然也就沒什么怨言。
蘇哲當然也清楚,這屯田之策對屯田民的壓榨太重,并非長久之計,但在這個亂世,這也是實力弱小的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眼下對百姓負擔是重點,但至少能保證他擁有保境安民的實力,可以使南陽免遭外敵入侵,才能讓他們有更大的希望活下去。
畢竟,在這個亂世,活下去比吃飽飯更加奢侈。
按照蘇哲的設想,只要等第一波的屯田糧一下,新兵編練完畢,他就有足夠的底氣,跟劉表撕破臉皮。
而到了那個時候,就要看具體的時機了。
這幾個月間,蘇哲在暗中擴充自己實力的同時,也在密切觀察著天下局勢
兗州方面,曹操已經接連擊敗青州黃巾,按照他的估計,距離曹操降伏百萬黃巾,成為兗州牧已經不遠。
而河北方面,袁紹雖然在界橋一役大破公孫瓚,但距離徹底擊滅公孫瓚還很遙遠,雙方還在河北大地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至于從南陽退往豫州的袁術,尚未站穩腳跟,正在重新積聚著力量,準備隨時北爭中原。
關東方面,戰亂不休,諸侯們都殺紅了眼,反倒是關中方面相當的平靜。
自蘇哲離開長安后,董卓的統治愈加殘酷,皆連以謀反的名義,誅殺了不少漢臣,以血腥的手段,令漢廷君臣無不畏懼。
表面上看起來,關中是風平浪盡,董卓的統治已做到了絕對的穩固,無人能夠撼動。
蘇哲卻很清楚,王允這個表面上忠于董卓的老狐貍,此時此刻必定已在醞釀著一場誅董的兵變。
表面平靜的長安城中,卻潛藏著暴風驟雨。
宛城。
郡府大堂之中,蘇哲聽取著各方細作帶回的情報,與李嚴等屬下們,縱論著天下局勢。
談論正酣之時,堂外親兵忽然來報,言是一名女子,自稱姓董,從長安而來,想要求見蘇哲。
姓董?
來自于長安?
莫非是董白?
蘇哲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那張冷艷的面孔,他想不起除了董白之外,自己在長安還認識第二個姓董的女子。
“董白不在長安當她的少小姐,大老遠跑來我的南陽做什么?”
蘇哲心中頓時涌起深深狐疑,他忽然預感到,董白此來,必定預示著長安方面,發生了什么重大之事。
當下他便一拂手,“請這位董小姐進來吧。”
親兵離去,片刻之后,一名頭戴黑色斗笠的女子,步入了堂中。
當她摘下斗笠之時,蘇哲卻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