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方面,劉表對蘇哲的實力深為忌憚,在徐庶的建議下,將近四萬的兵馬,統統都撤入了江陵城中,妄圖憑借江陵城墻的堅厚,死守城池。
江陵城乃僅次于襄陽的荊州第二大城,本就極為堅固,此前劉表為防范蘇哲,動用民力對城墻進行了加倍的修筑,把整座城池修成如鐵打的一般堅固。
除此之外,江陵城也是荊南諸郡糧賦聚積之地,城中各處糧倉所積糧草,堆積如山,足抵一城軍民支撐一年之久。
劉表和徐庶都堅信,憑借著江陵城的堅固,以充足的糧草為后盾,只要他們堅守不出,足以守到蘇哲師老城下,糧草耗盡,被迫撤兵而去。
劉表的死守不出,自然也在蘇哲的意料之中。
他步騎兵馬有五萬之眾,比劉表多了只有一萬,雖然野外交鋒,他自信擁有絕對的勝算,但用于攻城的話,這點兵馬就顯的有點不夠用了。
蘇哲深知攻城為下的道理,所以大軍進抵城下,只是安營扎寨,卻沒有即刻發動猛攻,而是分出兵馬,攻取江陵四周的枝江,永鄉,夷陵等諸縣,剪除江陵外圍羽翼,把江陵城變成一座孤懸于長江北岸的孤城。
圍城第七日。
天明時分,近五萬蘇軍將士盡皆出營,列陣于江陵北門城外,旗幟遮天蔽日,軍勢浩蕩。
蘇軍擺出要攻城之勢,城頭鑼聲示警之聲大作,數以萬計的荊州兵,被劉表驅趕到了城頭,準備迎戰。
一眾心神不安的荊州兵們,看著城外軍勢浩大的蘇軍,都捏了一把汗。
曾幾何時,他們也不把城外的蘇軍放在眼里,但經歷過一次次的慘烈失敗后,蘇軍在他們的心中,已是種下了恐懼的種子。
面對兇殘,不可戰勝的敵人,他們如何能不心驚膽戰。
城樓中央處,劉表扶劍而立,蒼老的臉上,故作無畏淡定之狀,卻掩飾不住內心的不安。
左右,除了黃忠之外,蔡瑁,文聘,蒯越等荊州文武,無不是心存忌憚。
唯有徐庶,淡然自若,未把城外的蘇軍放在眼里。
“蘇哲的兵馬不過五萬多,劉荊州卻有四萬兵馬,僅僅一萬的人數優勢,他根本不可能攻下江陵,劉荊州要淡定。”徐庶輕聲安慰道。
聽了徐庶的寬慰,劉表方才松了一口氣,傲對城外蘇軍,冷哼道“蘇哲奸賊,有膽你就來攻城,老夫奉陪到底!”
左右的荊州軍士卒們,見主公信心十足,不禁為其信心感染,不安的情緒也稍稍平伏。
嗚嗚嗚
蘇軍陣中,號角聲吹響,陣形發生變化。
劉表以為蘇哲要攻城,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拔劍在手,強裝起精神,大聲喝道“全軍將士聽令,隨老夫死守江陵,絕不讓敵賊踏上我城頭一步!”
在他的激勵下,城頭荊州兵們鼓起勇氣,叫戰聲四起,氣勢大作。
城外,蘇哲看著叫聲一片的城頭,嘴角卻揚起一絲冷笑,“劉表,你以為我會那么傻讓我的將士們白白給你送人頭么。”
嘲諷過后,蘇哲向著胡車兒使了個眼色。
胡車兒立刻傳下令去,赤色信旗搖動如風。
號令傳下,一座座軍陣立必分開,數以百計的戰馬,拖著一座座龐然巨物,進抵了軍陣之前。
投石機!
那是三百多座投石機,是蘇哲花了幾個月時間,精心打造,就為今日之用。
他本也打算,再發動氣象攻擊,用雷暴轟破江陵城池,簡單粗暴。
只是根據細作報告,劉表將城墻進行了倍增加厚,這讓蘇哲有些擔憂,雷暴是否還能起作用。
今日,他就要用投石機的轟擊,試一試江陵城墻的堅固程度。
片刻間,投石機安置安畢,數百枚巨大的石彈,也被裝填完畢。
城頭,劉表一眾看到一排排的投石機是,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昂揚的士氣頓時遭受打擊。
徐庶也是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就在他們不安時,蘇哲一聲令下,數百座投石機同時發動,天崩地裂的巨響聲中,無數枚石彈騰空而起,如隕落的群星,向著敵城鋪天蓋地的轟擊而去。
劉表巍然不動。
他試圖保持鎮定,保住自己淡定自若的高大形象,希望自己運氣足夠好,石彈不會沖著他來。
下一秒鐘,他卻發現自己的運氣差極了。
正面處,一枚石彈如長了眼一般,沖上天空,向著他俯沖而至。
他若再強裝高大形象,這一擊轟中,不把他當場轟成肉泥才怪。
恐怖瞬間襲遍全身,劉表再也顧不得什么形象,縮頭就是向地上抱頭一蹲。
石彈從頭頂擦過,硬生生的轟在了城樓上,直接把厚木打造的門板,轟成了粉碎。
那無濺的木屑,跌落了劉表一頭一臉,令他是滿頭灰,狼狽不堪,哪里還有什么名士的風范。
緊接著,數以百計的石彈,轟天而落。
轟轟轟!
沉悶的撞擊聲,此起彼伏,夾雜在其中的,則是不絕于耳的慘叫聲。
數十名士卒來不及躲閃,被石彈轟中,當場被轟成了肉泥。
甚至,就在劉表身邊,一名親兵被轟碎了腦瓜子,飛濺的甚至濺在了他的臉上。
那血腥惡臭的味道,差點令劉表吐出來。
“劉荊州,這投石機動靜雖大,但對我們城墻造不成實質損傷,熬過去就好了,莫要自亂陣腳。”身邊響起了徐庶的寬慰聲。
劉表扭頭一看,卻見徐庶不知何時也蹲在了自己身邊,只是蹲的從容不迫,比自己優雅了許多。
劉表沒辦法,只得如縮頭烏龜一般縮在城墻子下邊,喝斥士卒們不得慌張。
蘇軍的投石機,無人無止的轟擊,將漫空的石彈,送上了城頭。
數萬荊州兵們,只能跟他們的主公一樣,龜縮在城垛子底下,暗暗祈禱自己有好運,莫要被石彈砸成肉餅。
只是,投石機的威力實在太強,利箭無法貫穿的城垛,被石彈輕松摧毀,數以百計的荊州兵,不幸被石彈所中,不是轟成殘廢,就是直接轟成肉泥。
劉表蹲在破損的城垛下,所幸有親兵以堅厚的大看,替他做第二層阻擋,方才幸免于難。
只是他看著左右,不斷有死狀慘烈的士卒倒下,卻將他看到心驚膽戰,臉色發白。
這短短的時間里,對劉表和他的士卒來說,儼然如地獄降臨一般。
城前的蘇哲,卻和他的將士們,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敵人,被自家石彈蹂躪的美妙畫面。
轟城半個時辰,數萬枚石彈被送上城頭,城根子底下堆積的石彈,足有半人多高。
而原本完美的江陵城墻,也被轟到慘不忍睹,城垛基本被擊毀,城樓處處是破洞,城墻主體也是坑坑洼洼。
所幸的是,這座經過雙倍加厚的城墻,堅固到恐怖的地步,石彈的轟擊只不過是給它撓了撓癢癢而已,整面城墻卻分毫未動,甚至連一道裂隙都沒有。
“這江陵城墻,果然給劉表修的跟鐵打似的,幸虧我沒有動用氣象攻擊,否則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卻未必能轟破城墻……”蘇哲喃喃感慨。
身旁的胡車兒卻看不下去了,叫道“主公,我瞧著劉表老狗和他的士卒已經嚇破膽了,咱們還等什么,趕緊攻他娘的城啊!”
胡車兒叫戰,諸將熱血沸騰,躍躍欲戰。
蘇哲的目光卻看向了魏延,問道“文長,你鎮守襄陽,離江陵城最近,應該最為了解,你以為我軍可強攻嗎?”
魏延卻一臉冷靜道“我們的投石機威力如此強大,卻對江陵城墻只造成了表面上的損毀,看來劉表是早有準備,我軍又只比敵軍多一萬,強行攻城的話,除了徒損士卒性命之外,我看沒有任何機會破城。”
果然,不愧是魏延的見識。
魏延的判斷,也正中他的下懷,他也只不過是借魏延之口,來壓住眾將的沖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