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神色微微一動,卻并沒有睜眼,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許褚稍安勿躁。
許褚無奈,只好強壓住激動興奮,站在一旁不敢再吱聲,干等著蘇哲繼續聽曲。
蘇哲則仿佛不為所動,繼續搖頭晃腦,品味著這對江東雙姝,琴簫合奏的曼妙之音。
許久后,一曲終了。
蘇哲這才睜開眼來,拍手喝彩道“妙極,實在是妙極,連我這不太懂音律的人,都聽的入神了,當真是精彩之極啊。”
大喬和小喬得到蘇哲的盛贊,兩姐妹薄唇輕揚,不約而同的浮現出欣慰歡喜。
大喬還沒說什么,小喬卻笑呵呵道“大將軍你要是喜歡聽,我和阿姐以后可以經常給你合奏。”
“當真?”
“那還有假。”
蘇哲哈哈笑道“能喝著美酒,欣賞著美人撫琴洞簫,當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快哉,快哉啊。”
笑聲戛然而止,蘇哲卻嘆道“可惜我現在馬上就要率軍出征,不知何時才能再欣賞你們姐妹的琴簫合奏啊。”
“怎么,大將軍要出遠門嗎?”小喬俏臉茫然,眼神似乎還流露著幾分不舍得。
大喬卻道“適才聽這位許將軍說劉備跑了,莫非大將軍打算趁勢追擊,一舉拿下徐州?”
蘇哲心頭一動,看向大喬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不一樣。
沒想到大喬竟然能從許褚的幾句話,就判斷出了他下一步的方略,看來這位江東美人,可并不單只是一只好看的花瓶,還頗有幾分見識。
“不錯,劉備退兵,徐州必定生亂,這是天賜給我拿下徐州的良機,我豈能錯過。”蘇哲坦然的承認。
大喬上前幾步,向蘇哲福身一禮,正色道“我姐妹也幫不上大將軍什么忙,只能在這里祈禱大將軍此去凱歌高奏,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馬到功成。”
“是是是,我也祝大將軍能馬到功成,你一定行的。”小喬忙也福了一福,附合著道。
蘇哲欣然道“好好好,承你兩姐妹吉言,此戰我必定功成,他日我凱旋之時,再聽你二人琴簫合奏!”
說罷,蘇哲哈哈一笑,轉身揚長大步出門而去。
大喬和小喬兩姐妹,一直送到了門口,目送著蘇哲遠去,星眸中皆閃爍著幾分不舍。
兩天后,蘇哲率四萬大軍離開壽春,沿淮水順流東進,接連收復了被劉備棄守的鐘離,盱眙等淮南諸城。
收復盱眙城當天,蘇哲收到了徐州方面發回的消息,證實了龐童此前的猜測
呂布果然起兵發難,擊敗張飛,偷襲下邳得手,一舉端了劉備的老巢。
得知這個消息后,蘇哲更加斷定,劉備必是不得已而退兵,風急火燎的趕著去收復下邳城。
蘇哲當即率軍沿泗水北上,尾隨在劉備身后百里,長驅直入,深入了徐州境內。
七天后,蘇哲攻克了下邳城南最后一座屏障下相城。
奪取此城后,蘇哲便停止了追擊,命四萬大軍就地休整,準備坐山觀虎斗。
他沒必要再追下去。
劉備要玩命攻打下邳,呂布要拼命守住下邳,蘇哲有什么理由不給這倆難兄難弟騰出地兒來,讓他們放心大膽的盡情死磕,不管誰輸誰贏,必定都傷亡慘重。
然后,蘇哲再大搖大擺的前去下邳收拾殘局,對他來說,不正是最優解么。
蘇哲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在下相城頭撐一把遮陽傘,吹吹風,喝喝小酒,坐等著呂布和劉備互相傷害,分出一個公母雌雄來。
百里外,下邳城南。
城頭之上,一面“呂”字大旗耀眼飛舞。
呂布橫戟傲立于城頭,刀削似的臉上,再次燃燒著天下第一武將的霸絕傲慢。
他俯視著城外黑壓壓的劉備,如視草芥一般不屑一顧,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劉大耳,你以為我呂布會屈居于你這個織席販履之徒的腳下么,作夢吧你!”
身邊的高順卻沉眉道“溫侯,劉備的兵馬足足是我們的三倍,此戰不可小覷。”
呂布神情依舊不屑,目光看向了另一側的那儒衣年輕人,喝問道“陳元龍,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陳登忙一拱手“回溫侯,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溫侯一聲令下。”
呂布滿意的點點頭,鷹目重新望向城外,冷冷道“很好,呆會劉備敢攻城,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的手段,本侯要讓他哭都來不及。”
城外。
三萬劉軍士卒,列陣于下邳城南,人數雖多,看起來陣勢嚇人,但每一名士卒臉上卻都寫著忐忑不安兩個字。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徐州人,其中不少又都是下邳人,眼下老家被奪,妻兒老小都陷在了城里邊,他們能不心焦不安才怪。
劉備遠望著城頭,那面“呂”字大旗,讓他越來越惡心。
“翼德,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若是你能守住下邳,何至于把我們逼到這般地步。”關羽瞪著張飛,滿腹的怨言。
張飛是一臉慚愧,咬牙道“大哥,都是我的錯,你下令吧,我一定把下邳城給你奪回來,我定要親手扭下呂布那三姓家奴的狗頭!”
劉備沒有責備張飛,反倒欣然道“好!翼德,為兄就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呂布是怎么把下邳你從手里奪走的,你就給為兄怎么奪回來!”
“大哥你就瞧好吧,這次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
張飛得令,戰意狂燃,縱馬飛奔而去,直抵前軍陣。
他丈八蛇矛一指下邳城頭,暴喝道“全軍聽令,給老子攻破下不邳,誰第一個登上下邳城頭,重重有賞,誰能斬下呂布的狗頭,加倍重賞!”
號令傳下,本是不安的劉軍士卒們,勉強打起精神,揮舞著兵器叫嚷響應。
戰鼓聲響起。
張飛當先策馬而出,萬千劉軍轟然裂陣,一隊隊的軍陣,鋪天蓋地的向著下邳南門推輾而上。
攻城只在轉眼間。
城頭上,呂布卻不屑一顧,嘴角揚起冷笑,畫戟一揮,喝道“陳元龍,把那些家伙給本侯趕上來吧。”
陳登忙向左右交待了幾句。
片刻后,城下響起了哭鬧之聲,轉眼間,數以百計的老弱婦孺,便被趕上了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