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我們中了蘇賊的詭計,速速撤兵,退往黎陽城吧。”飛奔而來的顏良,慌叫著勸道。
袁尚心如刀絞,咬牙切齒,一時猶豫不決。
就在片刻前,他還信心十足,自以為可以用一場大勝,來擊敗戰無不勝的九奇之首,令天下震驚,令袁紹刮目。
誰料到,轉眼之間,他的美好藍圖,就被蘇哲那神兵天降的鐵騎擊成粉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自以為是,卻在不知不覺中,中了蘇哲的計策。
不僅僅是中了計策,那更是一種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近似于羞辱一般。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自己那位“無能”的大哥,為什么會屢屢敗給蘇哲之手。
這一刻,他也終于體會到了臥龍的可怕實力。
“可恨,蘇賊,我竟然這樣被你戲耍,我怎能咽下這口氣”袁尚越想越氣,咬牙切齒,就是不肯下令撤兵。
就在猶豫的片刻間,張遼的鐵騎已撕破了他最后的防線,長驅直入,直奔他所在而來。
沿途的袁軍是土崩瓦解,望風而潰,無人能抵擋張遼的沖勢。
若給遼張鐵騎沖至,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袁尚心中陡然間涌起深深懼意,殘存的一絲驕傲自尊,頃刻是土崩瓦解,只余下了對死亡的恐懼。
袁尚的倔強驕傲,頃刻間煙銷云散,土崩瓦解。
他二話不說,撥馬便逃。
主將一逃,其余的袁軍士卒,更是望風而逃潰,如螻蟻般被肆意輾殺。
袁尚才逃不出二十步,前方被士卒擁堵,后方蘇軍追輾而來,當先一將舞刀如風,無人能擋,正是張郃。
袁尚心中一凜,急喝道“顏良,去給我攔下那叛賊!”
顏良眉頭一皺,心下不愿,卻不敢不聽號令,只得撥馬回身,飛馳向張郃。
兩騎相距五步,顏良大罵道“張郃叛賊,納命來”
暴喝聲中,他手中戰刀狂卷而起,挾著天崩地裂之勢,轟斬而去。
奔行中的張郃,驀聽暴喝如雷,抬頭一瞄,正撞見顏良殺奔而至。
他跟顏良共事多年,自知顏良武藝有多強,自然不敢小視,卻也沒有畏懼,當即運氣全身之力,奮力舉刀相擋。
天地間爆發出一聲震天的金屬激鳴,飛濺的火星耀如白日。
一瞬間,張郃身形劇烈一震,只覺天河決堤般的狂力,浩浩蕩蕩灌入身體,撞到他身形震蕩,五內翻騰。
他雙臂微微下屈,咬牙欲碎,卻終究是撐住了。
兩人陷入力量的對抗僵持。
顏良怒罵道“張郃,袁公待你不薄,你為何背賊袁公?”
張郃咬牙吃力道“袁公視我為棄子,我當然背棄他,顏良,袁家內斗不休,早晚要為楚公所滅,你若是聰明人,還不隨我一同降了楚公!”
剎那間,顏良心中一凜,眼神波動,似乎為張郃的話有某種觸動。
下一秒鐘,他卻勃然大怒,大罵道“無恥叛賊,你還有臉說降我,你今天非宰了你這叛賊不可!”
怒嘯聲中,顏良戰刀陡然一收,刀鋒改斬為削,攔腰向著張郃腰間削去。
張郃剛松一口氣,來不及喘息,急又運氣全力,豎刀相擋。
又是一聲震天驚鳴,重力轟擊之下,張郃身形又是一震。
顏良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手中戰刀狂舞如風,層層疊疊的刀鋒,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上,轉眼將張郃包裹在鐵幕之中。
張郃心知武藝不是他對手,卻絲毫不懼,只盡起全身,咬牙拼力支撐。
十五招走過,張郃已亂了刀法,漸露敗相。
可惜,顏良卻沒有時間來殺他。
周圍的袁軍幾乎將要逃盡,四面八方的蘇軍將士圍卷而來,他再戰下去,就要陷入孤軍奮戰的死地不可。
“顏良狗賊,哪里逃,張遼在此!”
就在顏良焦慮之時,陡然間身后響起一聲驚雷怒嘯,他斜目一瞟,只見張遼提刀躍馬,斜刺里狂殺而來。
顏良心中一凜,眼眸中陡然間涌起一絲懼色。
他很清楚,張遼加上張郃,二張合力,實力當在他之上,他若被這二人纏住,最后只有死路一條。
瞬息間權衡過利弊,顏良強攻張郃一刀,撥馬轉身便逃,口中罵道“張郃叛賊,今日算你運氣好,他日我顏良必取你狗頭,你等著吧。”
張郃撥馬狂追,大喝道“顏良,你若執迷不悟,早晚會被袁家拋棄,不若今天死在我刀下,也叫你死個痛快,哪里走!”
顏良心中窩火,卻又不回頭死戰,只能帶著一肚子的火,埋頭狂逃,鉆入了敗兵潮中,狼狽而逃。
袁軍徹底崩潰,蘇軍則在二張的率領下,步騎狂窮狂輾,殺到敵軍伏尸遍野。
午前之時,殺戮告一段落,震天的殺聲漸漸隱去,血染的黎陽渡頭沉寂下來。
帛延里許的渡頭,橫七豎八的躺了不知多少尸體,鮮血順著河灘滲入黃河中,竟將渾濁的河水都染成了鮮紅。
一艘戰船駛抵棧橋,蘇哲坐胯赤兔,緩緩的上了棧橋,踏上了河北的土地。
那一瞬間,他心中是感慨萬千。
時隔半年之久,他終于由弱者變成了強者,以“入侵者”的身份,踏上了河北土地。
那種復仇的成就感,自然是妙不可言。
他立馬血染的河灘,目光延伸向廣闊無垠的河北大地,冷笑道“袁紹,我蘇哲終于也踏上了你的地盤,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剩下的日子,都將是茍延殘喘。”
馬蹄聲響起,張遼和張郃兩員大將,齊齊前來參見。
張郃一臉的敬佩,嘆道“楚公既然早有妙計,為何不早跟末將說呢。”
蘇哲笑道“若是早告訴你,你怎會有背水一戰的決戰,萬一撐不到文遠及時趕到,本公的計策豈非功虧一簣。”
張郃恍然省悟。
張遼也拱手道“楚公,這一仗殺的痛快,敵軍死傷至少七千,只可惜讓那袁尚逃回了黎陽城。”
蘇哲卻一聲冷笑,馬鞭一指前方“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走,隨我兵圍黎陽,我看他還能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