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奪回陰山山口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向東從沙漠撤往漠北吧。”
司馬懿苦苦相勸,語氣充滿了苦澀無奈。
拓跋力微咬牙切齒了半晌,最終只能無奈的一聲嘆息,叫道:“撤退,全軍向東撤退”
當下,拓跋力微只能率領著他的敗兵,向東逃竄。
與此同時,拓跋力微又派人南下,通知那些從鷹城逃出,正在往陰山口逃來的軍民,趕著他們的牛羊,帶著他們的家當,即刻向東會合,翻越沙漠逃往漠北。
鮮卑人狂逃,張遼窮追,直追出二十里遠,殺敵近萬方才罷休。
當張遼帶領著他的四千得勝騎兵,趕回到陰山口之時,蘇哲已率領著十萬鐵騎,浩浩蕩蕩趕來。
鐵騎滾滾,鋪天蓋地而來,狂塵遮天。
每一名士卒們,都殺機如狂,抱著要大殺一場的信念而來。
當他們趕到陰山口時,卻驚奇的發現,鮮卑人已逃的一個不剩,只余下了遍地伏尸。
而奇襲的魏軍將士們,則正漫步在原野上,打掃著戰場,清繳著戰利品。
“張文遠竟然打了個大勝仗么?”蘇哲勒住了戰馬,欣喜的望著戰場。
片刻后,張遼飛奔前來面圣。
一見面,張遼便拱手道:“啟稟陛下,臣幸不辱命,為陛下守住了陰山口!”
蘇哲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道:“文遠啊,你不光守住了陰山口,還打敗了拓跋力微,你是功上加功啊!”
張遼則謙遜道:“若非陛下拿下了鷹地,攪亂了敵軍精神斗志,又讓胡車兒前來報信,叫臣發動反擊,臣也不可能擊敗拓跋力微。”
蘇哲話聲大笑,笑的痛快。
張遼卻一拱手:“陛下,臣料那拓跋力微走投無路,必定會選擇率部眾從東面沙漠逃往漠北,我們要趁著他們還沒進沙漠,盡量的追殺才是。”
蘇哲欣然一點頭,馬鞭向東一指:“傳令下去,全軍向東,隨朕窮追鮮卑人!”
號令傳下,十萬魏軍鐵騎,兵分六路,向著沙漠方向狂追而上。
魏軍的追擊太快,拖家帶口,舍不得牛羊的鮮卑人,怎么可能逃得過魏軍的追擊。
很快,成千上萬掉隊的鮮卑人,便被魏軍鐵騎追上,無論軍民,統統都被誅滅。
整個漠南草原,曾經是鮮卑人的樂土,如今卻成了他們的人間地獄。
魏軍漫野追殺,鮮卑軍民死傷近十五六萬,被魏軍搶到的牛羊,將近五十萬余只。
整個草原都為血染,遍地都是鮮卑人留下的伏尸。
幸存的鮮卑人是一路狂逃,連逃兩天兩夜,終于逃到了沙漠邊緣。
此刻,拓跋力微麾下的兵馬,已不足四萬,近二十萬的鮮卑牧民,也被殺的殘存不到十萬,百萬牛羊也折損大半。
這一戰,鮮卑人可算是遭受了致命的打擊,傷筋動骨,元氣大傷。
拓跋力微立馬一座沙丘上,看著他殘存的部下,趕著為數不多的牛羊,默默的走進沙瀑之中,臉上扭曲著深深的不甘。
就在數月之前,他還坐擁十幾萬鮮鐵騎,把整個漠南草原踩在腳下,甚至還放出狂言,要南下與蘇哲爭奪中原,創建屬于他們鮮卑人的王朝。
他卻作夢也沒有料到,自己宏圖大志,就這樣被蘇哲在數月間,輕輕松松的打了個粉碎。
漠南草原失守,前前后后折損的兵馬,接近十萬鐵騎。
更有數以百萬計的牛羊,落入了魏軍的手中,死傷的牧民更有十幾萬。
從天堂到地獄,就在短短數月間完成,拓跋力微經歷了這樣的大起大落,豈能心情平靜。
“難道,我跟那蘇賊作對,當真是不自量力,違背了天意嗎?”
拓跋力微仰望著天空,生平從未有現在這一刻,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
“可汗不必灰心喪氣,事在人為,可汗還有漠北在,還沒有輸。”
一旁的司馬懿,卻依舊是信心未失,在為拓跋力微打氣。
“仲達,你當真認為,本汗還有希望嗎?”拓跋力微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線光明。
“請可汗相信,大鮮卑一定有機會。”司馬懿鄭重其事的回答。
拓跋力微松了一口氣,臉上勉強燃起一絲傲氣,便道:“本汗就信你這句話,走,我們去漠北,重整旗鼓,他日再與蘇賊一決雌雄!”
拓跋力微不再唉聲嘆氣,撥馬向沙漠深處而去。
司馬懿則以留下來等等自家族人為由,沒有跟著拓跋力微離去。
看著拓跋力微遠去的身影,司馬懿嘴角掠起一絲諷刺,冷哼道:“你比劉備都不如,劉備都沒辦法跟蘇賊斗,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么。”
“叔父,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真的要去漠北嗎?”司馬望問道。
司馬懿冷哼道:“拓跋力微和鮮卑人覆滅已成定局,為叔豈會帶著咱們司馬家,去為他們這班胡人陪葬!”
“那叔父的意思是……”
“暫且先不動身,待天黑之后,悄悄脫離鮮卑人,舉族向東而去。”
“向東,去哪里?”
“高句麗!”
十天后。
沙漠北緣。
策馬爬上最后一座沙丘,拓跋力微飽經風沙摧殘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沙漠已到盡頭,前方便是茫茫草原,漠北草原終于到了。
拓跋力微回看一眼身后,他疲憊不堪的軍民,正默默的在沙漠在前行,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十天下來,不知多少人走散,不知又有多少牛羊渴死在了沙漠之中,對于損失慘重的他們來說,又是一次雪上加霜。
拓跋力微卻沒有灰心喪氣,自怨自艾,他已在暢想著,他日東山再起的美好藍圖。
“司馬仲達呢?怎么一直沒看到他?”拓跋力微這才想起來,這十天的時間里,竟是一直沒見到司馬懿。
左右的貴族部將們,一個個茫然四顧,都不知道司馬懿上哪里去了。
忽然間,其中一人道:“回稟可汗,我好像看到,那晚司馬懿帶著他們全族的人,往東面去了,根本就沒有進沙漠。”
“什么!”拓跋力微臉色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