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話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什么,他就是十分確定以及肯定眼前的江熒就是他們祝家人,是他祝話的妹妹,是不會做任何傷害他們的事情的一個人。
但是的的確確是想不明白江熒又是如何知道鷹衛以及推斷出來后面的事情,幾次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江熒仿佛看穿了祝話的心思道:“幸虧我還真就是貨真價實的祝家人,更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存什么歹意。”
“不然你了就慘咯,不僅會害了自個兒,還會害大伙兒。”
“要知道,直覺可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你蒙對了就是準,信錯了,就是不靠譜。”
“在可以去驗證你直覺是否可靠的時候,不要盲目的就去下定論,或者信一個人。”
“只有條件不允許的時候,你才可以完全信靠你的直覺。”
祝話起身貼近,問道:“條件不允許的時候,直覺最準?”
江熒搖頭:“非也,都說條件不允許你再加以驗證了,只能信那所謂的直覺,然后聽天由命嘛。”
祝話‘切兒——’一聲后,又拉開距離,坐了回去道:“扯淡嘛!”
江熒笑笑后打量四周:“這里有紙筆嗎?”
祝話聳肩攤手道:“妹子,你也不想想這屋子馮仲是用來做什么的,還放什么筆、放什么紙嘛.......”
才說完又趕緊咬了咬舌頭,及時止住了還未說完的話。
可不能,再把自個兒的親妹給帶歪了。
然后又問:“你要寫什么?”
江熒回答:“想寫封信,叫你送給你的父親。”
祝話做恍然狀,剛想說‘你有什么想說得,告訴我也一樣,我替你寫了,讓人送去......’
但是想了想,江熒是他爹的私生女,興許有什么貼己話回想要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說,不想叫其他人給瞧見,小女兒的心思嘛!他還是懂得.....
他自覺很是貼心的說:“要不你回去后,再寫,我讓自己的人想法子進江宅取來就是。”
江熒看了祝話一眼:“我說,你記住后,寫下來也是一樣的。”
祝話聽后像是窺探到了自家父親的什么八卦似的,眉眼間透著興奮喜道:“妹子你說吧,哥哥我記性好,定能把你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住,然后給寫下來。”
“要不哥哥我先給你起個頭吧!比如說,親爹,你可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江熒起身,毫不留情地拍了下祝話的腦袋:“能少看點談情說愛的話本子嗎?”
坐著的祝話,吃痛地摸著后腦勺,抬頭仰視著站起的江熒,這氣氛怎么會有種祖母教訓孫子的感覺呢?這樣想著,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把手放了下來,環起了雙臂,并上下摸了摸。
江熒問:“你冷嗎?”
祝話搖搖頭:“身體不冷,心里沒由來的發怵,這不靠譜的直覺......”
江熒低頭看看自己拍打祝話后腦勺的手,再望望祝話,心里補充了句‘臭小子的直覺,準的可怕.......’
然后才又坐下像是泡在了久遠的回憶里頭,片刻后才開口對祝話道:“信上先寫,玉佩雖然新,但是不喜歡就埋在土里;摔壞了的,喜歡也要戴在身上。”
祝話聽懵了:“就這樣?”
江熒繼續補充:“.....不要害怕,你的依靠仍然在,若是想見了,就回來。”
看著祝話滿是問號的臉,江熒又說:“就這樣了,你父親定然會比你周全,回來的時候,會安排好鷹衛的人,繼續密切注視著,西北那邊的動向。”
“所以這些不用在信上吩咐,你的信若是叫人偷看了,也是看不出什么大名堂的。”
祝話‘哼’了聲后,神情了然:“我說呢,你怎么會不害羞讓我知道你寫給父親的內容,而且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讓人看不懂。”
祝話又挑眉再挑眉道:“原來,是封只有你跟父親才能看得懂的暗號信啊。”
說完又拍了拍胸脯:“包在你哥哥我身上好了,多一個字都不帶加的,你怎么說得,我就怎么寫。”
江熒自動忽略了祝話神情夸張、動作滑稽的模樣,繼續道:“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祝話立馬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道:“你說——”
江熒說:“幫我查一下江老夫人,仔仔細細的查。”
祝話知道江熒在江家過得不好,所以也沒問原因,就說:“包在我身上,從淮安到京都,查她個底朝天兒。”
江熒笑了。
接著她又問了祝話師兄的身份,以及要他假扮馮仲,做得都是些什么事情。
回到江家住處后,她真的累極了,癱軟在凈房浴桶內,周身泡在氤氳的熱水中,舒適感沁入四肢百骸。
簡直要叫人昏昏欲睡。
江熒的身體感覺很是疲乏,但腦海里卻有許許多多的人和事,走馬觀花般的浮現而過,也有很多從祝話那聽來的消息,跟她所知的事物串聯在一起,然后這些人和事,以及某個地方都變小了。
淮安、京都、甚至整個太元在江熒的腦海里變成了一整張輿圖。
在京都跟大西北出還標注了顯目的大紅點.......
江熒‘嘩’得一下從大浴桶中立了起來。
原本讓她感到溫暖的熱水,變成了粘粘在她身上的水珠,反而吸收著她本身的溫度,帶來的涼意,使得她的頭腦更加清醒了幾分。
已經想通其中關竅的江熒她擦干了身體,換上干凈的寢衣。
那些事情,急不得。
這時候圓紫端來了一碗小米紅棗燕窩粥,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小姐,這是老夫人叫人送來的,讓您吃了好好休息。”
江熒用勺子攪了兩下后就開始吃了,還說:“是不是三房的小姐跟少爺都沒這待遇,祖母只讓人送給了我,這也算孫輩里頭的獨一份兒吧。”
圓紫點頭,顯然早就打探過。
江熒笑說:“原先這樣,你不是很高興得嘛,這會兒怎么瞧著不大開心啊?”
圓紫翹著個嘴:“原先奴婢以為那是老夫人喜歡您,現在明白了,她這叫居心不良,是要利用小姐,自然也就高興不起來。”
江熒道:“我們圓紫真聰明!”
圓紫看江熒吃得歡快,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笑道:“奴婢還以為小姐會扔了呢?”
江熒吃掉碗里最后一口,接過圓紫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這是她用到我,需要討好我,送來的東西,沒問題的情況下,倒了浪費,不吃是傻。”
圓紫思索片刻后,對江熒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