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京都的江宅以及在淮安江家的產業,江谷都一并交還給了江三夫人。
如今,江三爺已經死了,她一個女人,還有兩個未出嫁的女兒跟個小兒子,沒些銀錢傍身,這日子也是過不下去的。
江三夫人知道,現在,在遠離京都的淮安,人家只要一提起江老夫人都是滿臉的憤憤不平,她的三個孩子可是江老夫人的親孫子、親孫女。
若是回去,也少不了要連帶著給人指指點點的。
其實江三夫人的大女兒江宜也早就到了可以開始相看人家,有合適的話,就可以議親的年紀。
之所以,先前她們沒有半點的著急,就連心中已有合適人選,想要過來牽線的媒人,都被她們以還想要多留女兒在家幾年的借口給打發走了。
就是篤定,江明到了京都,當了京官,再步步高升后。
連帶著女兒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若是早在淮安議親了,可就虧大了。
因為,在京都,一定可以尋到個更好的人家。
這個更好,指的就是,官位更大,家里更有錢。
可惜,現在希望全部都落空了。
江三夫人覺得,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淮安的時候,就給江宜定親了。
不管江老夫人的行徑如何,姑娘嫁過去總是別家的人。
縱使娘家底氣不足,姑娘的日子興許不會那么好過。
也總比現在,太差的看不上,好得被人家嫌,留在家中來得好。
可惜,在這世上,沒有后悔的藥可吃。
江老夫人原先存著的錢,都已經攥在江三夫人的手里。
在京都還有這個宅子,可以有容身之所。
所以江三夫人差明管家回一趟淮安,把她們在淮安的產業都給賣了,換成銀票帶回京都。
至于吳嬤嬤,還留在京都的江宅。
除此之外,江三夫人還遣散了不少的下人,因為今后啊,這錢,只會出,沒有進了,得省著來。
雖然,江谷跟禾氏都表示,他們還是會幫襯著她跟她幾個孩子的。
但是江三夫人可不信。
江谷能把江家所有的產業毫無克扣的留給她們,自己分文不要的就搬出了江宅。
已經足夠讓江三夫人意外了。
畢竟,他們從沒待江谷真心過,只想著怎么拿捏,利用他們一家人。
江老夫人,甚至還用這么殘忍的手段,殺害了江谷的生母。
盡管知道這些,江三夫人,心里還是怨江谷的。
如果,不是他。
她不會成為沒有丈夫的女人,她的孩子也不會失了依仗。
但是江谷的作為,已經讓她從恨,淡化為怨。
甚至,還開始反思這么多年,自己的作為。
........
江谷已經知道幫助女兒的人,是祝家的人。
更知道了祝家全是忠良之士,卻慘遭陷害的隱情,心中也很是憤懣。
并隱隱的猜到,祝家人,想要做的事情。
原本江谷也是準備先在江宅暫時住著。
他自己一人如何將就都成。
只是不能讓妻女、跟那老仆露宿街頭吧!
但是女兒告訴他。
聽說祝家有個閑置的宅院,正愁空著沒人打理,也是荒廢。
不如他們一家暫且搬過去。
江谷覺得也好,反正人家這宅子也是缺人打理。
自己搬過去后再從每月的俸祿里留下家人的基本用度后,就攢著留給祝家人,當做租金。
這樣一來,他不算白住,祝家人也不是白給。
只是當他們一家帶著老仆跟圓紫,真搬到那個所謂閑置著正愁沒人打理的宅院后。
江谷夫婦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個宅子,比京都他們原先住的江宅大了數倍還不止。
里面陳設華美,小廝仆婦俱全。
江谷咽了咽口水,把祝霄拉到一邊,小聲說:“恩人,你們幫了我們這么多回,若是有需要我辦什么事,我江谷定然不會有半句推脫的說辭。”
“不、不用這樣.......這、可使不得.......”江谷瞪大眼睛打量著這個宅子,他一輩子也沒見到過這么好的宅院。
祝霄的目光越過江谷,跟江熒的視線觸碰到一塊后。
微微頷首,示意明白。
這才開始一臉正色的對江谷說:“實不相瞞,確實有需要你的地方,所以才更加要你們住在這里,這都是我們的人,說話也方便,不怕走漏消息。”
江谷聽后這才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啊!”
然后他又指了指江熒母女以及老仆三人站著的地方,小聲說:“我如何都沒事,只是她們住這會不會有危險?”
祝霄說:“她們住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都是我們自己的人。”
江谷,這才放下心來。
確定自己的妻女以及老仆的安全后。
明白住在這里,也算是對祝家的一種配合,便也沒有了心里負擔。
可以安安心心的住下來了。
這個宅子外面看著不覺得,里頭可真是大啊。
祝霄說了,以后他們就是這個宅院的主人,隨意選,隨意住。
禾氏原先覺著,她們人少,挨著住才又近又熱鬧。
但是知道女兒江熒是個有主意的。
便由著她自己來了。
禾氏自己選擇的住處倒是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摘星院。
還讓老仆跟著她和江谷同住在摘星院,這摘星院啊,院子夠大,屋子又夠多。
同住在一塊兒,既有他們夫妻自己的空間,也方便照應老仆。
哪知江熒卻選了個離他們最遠的月奚居,說最喜歡那里了。
禾氏聽后正琢磨著,自己要不要重新選個住處,好離江熒更近些的時候。
這時候江谷說:“好啦,住處就這么定了,雖然這宅子確實很大,但總歸還是在一個宅子里頭。”
“你選擇摘星院也是因為喜歡這里,就別換了,干嘛非要跟女兒挨得那么近,姑娘大了,也要有自己的空間。”
禾氏聽著,也覺得丈夫說得在理。
卻沒看見,自己丈夫跟江熒眨巴眨巴交換的眼神。
站一旁的老仆,人老眼睛卻還清明的很,看在眼里,捂著嘴樂。
心里在說:‘小姐,您就放心吧,爺他們一家三口過得很好,壞人也得到了報應,您,也可以瞑目了........’
江家人的日子就這樣平靜又幸福的過著。
祝家的人,卻一直也沒吩咐江谷要去辦什么事情。
江谷他還是像往常那般,每日早上去鴻臚寺任職,差不多晚間下職,回家吃晚飯。
但是,他心里始終謹記著,只要祝家人有所吩咐,他一定要竭盡全力去配合。
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其實,江熒已經了解了江谷的為人。
人家白白給他的東西,他非但不能夠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反而還會很有負擔。
他不過是一個從九品的序班通常也只是負責些朝會和宴饗等禮節有關的事宜,是配置于鴻臚寺的基層官員。
老實說,江谷對江熒她們想要做的事情,并沒什么用處。
就算有,江熒也不想讓他摻和到這里頭。
她讓祝霄表示的確事情需要江谷幫忙配合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想讓江谷他們可以安心的在這個宅子里,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