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麗麗的目光掃過這里的一個空間，然后猛然沖向能源炮口。
戰艦控制器已經毀了，能源炮已經無法啟動，但戰艦整個炮倉都遭遇了拆遷，她如果能找對位置，說不定能引爆什么？
何浩也注意到她的行動，先一步抓住了她。
與何浩相比，孔麗麗的速度實在不值一提。
何浩剛抓住孔麗麗，就聽到嚴貫濤的聲音：“殺了她。”
“小嚴你”第一個發出抗議的就是袁朗豐，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嚴貫濤打斷。
“這種時候，我不想在出什么意外。”
他們明明各方面都處于優勢，但就是因為舍不得殺這群人，才被一步步逼成這樣。
在剛剛讓其他人轉移重要物品時，他就想明白了。
總會有什么注定要被放棄的。
他們手上的成果已經無比龐大了，人不能貪得無厭。
袁朗豐沉默，孔麗麗知道他的選擇，平靜的閉上眼，等了一會，何浩抓住她脖子的手并沒有動靜。
她睜開眼，看到姍姍來遲的邱瀾，站在離子裂變器旁，和何浩無聲的對峙。
邱瀾的狀態并沒有恢復過來，她站的依舊筆直，何浩卻能明顯感覺出，她此時連精神力都無法控制。
已經讀條完成的粒子裂變器沒有人敢隨意亂動。
他們不知道邱瀾在啟動前，到底選擇了什么模式，定位了什么方向。
飛艇的目標太大，簡單的躲避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在這種對峙中，嚴貫濤第一個發聲了：“你想救她？”
邱瀾沒有回答，嚴貫濤自顧自的接著說：“謝小姐心地善良，愿意花這么大工夫救這些人，想來也不愿意殺死那么多無辜的人吧？”
“無辜？”，邱瀾反問。
這個組織還有無辜的人？
嚴貫濤也明白邱瀾的意思，接著她的話繼續說：“至少絕大部分還罪不至死吧，你這一炮下去，幾十萬的性命就沒了。”
“我知道謝小姐這段時間一定有氣，現在你殺了我們這么多人，也把外面所有配和實驗的人都帶走了，我們各退一步，就此放過對方如何？”
“你不要信他！”孔麗麗掙扎著喊出這句話。
她剛剛就是因為這句話動搖，被何浩看準機會，抓了過去。
邱瀾沖孔麗麗淺淺一笑，那蒼白的面孔卻瞬間讓她心安下來。
她會被何浩有機可乘是因為她實力太弱，但邱瀾不是，這場談判的主動權，在邱瀾手里。
嚴貫濤沒有錯過兩人見的互動，他瞇了瞇眼，繼續道：“我上次有和你介紹過我們的研究，謝小姐應該也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壯舉，完全可以改變我們現在的世界，謝小姐真的忍心讓它就這樣消失。”
嚴貫濤眼神緊緊盯著邱瀾，全身的肌肉崩的很緊，但他的聲音依舊十分平靜，如同娓娓道來一般：
“這個研究是376年開始的，距今天已經有130多年了，每一年，我們都要用到上萬的人類做實驗，最嚴重幾年，基地的死亡人數，一個月就有三四千。
除了這些，我們這么多人，每天都是難以想象的巨額開銷。
而這所有的一切，在今天，終于成功了。
我們這么多人的時間和精力，花費掉的大量金錢，還有這些犧牲的人，值嗎？”
嚴貫濤反問，然后又斬釘截鐵的回答自己“
“值！”
他繼續說：“任何的進步都是要有犧牲的，我知道他們冤屈，我知道我們有罪，可那些人已經犧牲了，現在他們用犧牲換來的成果就在你面前，你真的忍心毀了它嗎？
謝小姐應該不是普通人，我就不和你說，現在聯邦所有研究所背后有多少血腥和骯臟，除非是那種為小型勢力服務的研究所，所有大型的項目最終都要選擇面世的，一旦我們選擇面世，我們就不會在使用這種違禁的研究手段了。
可如果這些成果毀滅了，又會有多少研究所繼續這個項目，又會有多少無辜的人白白犧牲，他們可以不用犧牲的，因為這個項目已經成功了，有人替他們犧牲過了。
已經犧牲的人是活不回來的，如果他們連用生命換了的成果就這么沒了，他們的死亡還有什么意義？”
嚴貫濤的話像鋒利的刀，試圖一層一層的，去瓦解邱瀾的意志。
等嚴貫濤說完一會，邱瀾才開口：“那嚴教授覺得，我們應該怎樣去維持平衡呢？”
這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誰也不相信誰？
兩個拿槍對峙的人，誰也愿意第一個放心槍。
這種時候，第一個低頭的只能是嚴貫濤，他想了想才說：“謝小姐的實力有目共睹，我們現在有一戰之力的只有何浩，你廢了他，把發射器交給我們如何？”
“不如何，”邱瀾說，“你們要是用它對付我怎么辦？”
沒有誰愿意腦袋上懟一個高危武器的，這種東西只要出現，不放在自己手里，心里就會不舒服。
嚴貫濤只能再做出退讓：“那你廢了他，把這個發射到別的方向。”
粒子裂變發射器充能后只能使用一次，粒子裂變發射器可以攜帶，但充能的設備是怎么都不可能隨身攜帶的。
“可以，”邱瀾認可了這個條件，將手里的長劍對準何浩。
廢肯定就是直接重傷，她不可能搞限制器給何浩帶上，這些人解限制器的手段，絕對比孔麗麗的要強多了。
孔麗麗在嚴貫濤說話的時候想說些什么的，只是她的聲音被何浩封了。
她看著邱瀾，想給邱瀾一些提示，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在她眼里，邱瀾是一個善良正義的人，所以才會愿意帶著他們所有人逃出去，她不想把她作為受害者的怨念傳遞給她。
事實上，她也被嚴館濤剛剛的話說服了。
那么多的犧牲，那么多人的信念。
如果沒成功，研究還要繼續，犧牲還要繼續，肯定是要阻止的。
可現在研究已經成功，犧牲已經停止，難道要為一己的恩怨，毀了這個偉大的成就嗎？
孔麗麗認可了嚴貫濤的話，只是心里依舊不舒服。
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