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怎么記得當時冬草是認了王嬤嬤為干娘才跟著王嬤嬤走的啊！？”秋雁疑惑的問：“算起來，冬草也該到了成親的年紀，怎么還是丫鬟的裝扮？到了莊子上，不應該是姑娘的打扮嗎？”
嬌娘沒見到冬草，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沒辦法回答秋雁，只好問道：“她現在住哪里？你們打照面了嗎？”
“夫人，奴婢做了錯事。”秋雁愧疚的說道：“奴婢一看見冬草就開口喊了她，誰知道，她看見我竟然直接掉頭就跑掉了。”
秋雁低著頭說：“奴婢沒追上她。”
“跑掉了？”
“夫人，奴婢已經將冬草的樣子說給了雙壽聽，讓他幫忙在觀音山附近找找。”
“不能有大動作。”嬌娘反駁道：“你趕快回去，不要讓雙壽大張旗鼓的找人。不，讓他按兵不動，不能有任何動作。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算下來，王嬤嬤同冬草失蹤也有六七年了，這么長的時間，嬌娘還以為她們早就離開上京了，自己甚至還動過去臨安找她們的念頭，沒想到，她們居然就在觀音山藏著。
秋雁點頭就要出去。
“慢著。”嬌娘揉著額頭說：“現在最怕的就是她們在那里見了你，連夜搬走了。冬草的樣子變化大嗎？”
“和幾年前差不多，只是身量長高了。”秋雁說：“還是那么瘦，我一眼就看到她了。”
“面容不變就好，我來將她畫下來。你拿著她的畫像到附近問問，她既然出現在那里，旁邊一定有人見過她。找到她們住的地方，即便是她們連夜搬走，我們也能知道她們這幾年都干了些什么。”
王嬤嬤同冬草不會無緣無故就選擇在觀音山落腳，嬌娘想查清楚，看看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理由。
嬌娘說著就起身走到書桌前，鋪上畫紙，秋雁連忙過來幫忙磨墨。
好在嬌娘作畫只注重寫實，不注重寫意。不一會，冬草就栩栩如生的出現在畫紙上。
“像嗎？”嬌娘問道。
“像。不過這個冬草太年輕了。”秋雁指出不足之處，“這里，和這里都沒有這么圓潤要枯瘦一點。還有眼睛，眼角下垂點，嘴角也沒有翹起來。”
嬌娘按照秋雁說的改了幾筆，畫紙上的冬草漸漸變成苦情的冬草。
“是了，是了。”秋雁喊道：“就是這個樣子，夫人畫的真像。”
畫像上的冬草要比幼時看著更瘦了，眼角同嘴角都下耷著，一眼就能看出這幾年過得并不好。
嬌娘沉默了半響，也不知道，當年帶上冬草來上京是對還是錯。如果她還留在臨安的話，就算只是做個小丫鬟，也會比在上京好些吧。
嬌娘又重新畫了一張，交給秋雁，“這個你拿著，這幾天，先在店鋪附近打聽，就說是你幼年走失的妹妹，不要說是家中的下人。”
“奴婢省得。”秋雁笑著說：“只是這幾日不能在院子里當值了。”
“府里不用擔心，你也有時間同家人聚上一聚。”嬌娘笑著說：“能給長生添個弟弟或者妹妹就更好了。”
秋雁見夫人還不知道她同雙壽已經是貌合心離了，也沒多做解釋，匆匆就告退了。
嬌娘還以為她難為情，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侯夫人那邊正坐在熱炕上用著早膳。
小丫鬟來回報已經給二奶奶打了招呼，不讓她過來請安了。
舀了一調羹燕窩，輕輕吃下，侯夫人拿帕子擦擦嘴，才問道：“怎么樣？她說了什么嗎？有沒有不敬的舉動？”
小丫鬟不過是去傳個話，連二奶奶的面都沒見到，哪能回答上這些。只能唯唯諾諾的說：“奴婢只見到了四喜姐，沒有見到二奶奶。”
侯夫人面露不喜，終究沒有多問，接著吃起燕窩來。
侯夫人貼身丫鬟琥珀干凈給小丫鬟使個眼色，小丫鬟得了令，趕緊溜了出去。
“夫人，今天的燕窩怎么樣？”
“比前幾次的好多了，今日口感更加滑潤。”侯夫人很是滿意，“今天煮的燕窩，是不是林府送過來的？”
“是，夫人。正是蔣姨娘送來的。”琥珀回道。“想不到，這蔣姨娘還有幾分能耐。”
“閉嘴，蔣姨娘也是你能議論的。”侯夫人厲聲說道。
琥珀連忙閉上了嘴。
“去，將昨天的禮單拿來給我看看。”她吩咐道。
侯夫人靜下來，就想起昨日林府蔣姨娘的提議，古話都說后娘毒，蔣姨娘這個后娘可不是一句毒就能概括得了的。這個女人像狡猾的蛇一樣，也不知道她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多久，很有可能是從五年前一進林府就開始了。
“幸好只是個姨娘，若真是個夫人，只怕林府都壓不住她。”侯夫人心想，“不過她的提議也不錯，陸嬌娘最近狂妄的很，自以為是籠絡到老祖宗的心，也不將我放在心上。府里若能再進個人，分一分嬌娘的寵愛也是不錯，可濡哥兒可不是幾年前還在自己手下討生活的人了，怎么讓他同意，還真是要像個好方法。”
侯夫人這邊想著怎么算計嬌娘，那邊嬌娘正和紅衣商量著冬草的事。
紅衣進府的時候，冬草早已經走了，兩人連照面都沒打過。
嬌娘將冬草的畫像給紅衣看，“秋雁已經去找了，不過我沒抱有希望。我想請你去查一個地方，看看她在不在那里。”
“什么地方？”紅衣問道。
“國廟。”
“怎么可能！”紅衣搖搖頭，國廟怎么會留宿外人，這個人還是個女人。
“還有國廟后面的尼姑庵。”嬌娘說：“那邊不許外人進入，不過我想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問題。”
“只找她一人嗎？”紅衣問。
“你隨我來。”嬌娘又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畫像，畫像上是一名年紀大的，三角眼，下撇的嘴角，給人一種兇狠的眼里印象，正是王嬤嬤。
這個是嬌娘根據王嬤嬤上輩子的形象畫出來的，嬌娘特意畫的比上輩子消瘦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