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納德從精神力世界脫出時得出的精神力總量,在消化掉惡魔殘魂之后,他的精神世界有了巨大的變化,相對應的,精神力量也出現了暴漲。
對于一名巫師來說精神力的量近乎于一切,所有的法術拋去施法動作,吟唱禱詞,施法材料之后,本質上都是精神力的各種特殊釋放方式,沒有精神力作為支撐,就算知道再多的法術也毫無用處,頂多就是一個知識比較淵博的普通人。
從地板上醒來,渾身酸痛不說,頭腦中的眩暈仍然有所殘余,食肉博士所說的短暫精神疲憊居然是這種程度的氣血消耗,這讓唐納德重新定義了精神疲憊與短暫兩個詞。
芬格察覺到唐納德蘇醒,直接從床上跳進了他的懷里,這讓尚且還有些發懵的唐納德迅速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能游刃有余的發呆的時候。
將身前的羊皮紙,漆黑之書放進抽屜里鎖好,唐納德脫去身上的衣服沖進盥洗室,狠狠的沖了個涼水澡讓自己徹底清醒。
重新回到桌前,精神已經恢復大半,食肉博士沒有騙他,如今他的身體在經過墨綠色火焰改造之后,不論是血肉還是精神力的恢復都要遠超常人。
拉開窗簾,清晨的陽光投射在桌面上,翻開筆記,昨晚一晚上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這讓唐納德必須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去梳理一些事情。
實力的變化暫且不去考量,這太麻煩,而且這種實操性的東西比起自己瞎想,不如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通過實踐去摸索更合適。
唐納德在筆記上寫下‘羊皮紙’三個字,昨晚食肉博士告訴他,羊皮紙上存在結界,并非阿博特所設置。
這是一個一旦被觸動就會往外傳遞消息的結界。
問題來了,誰設置的?
羊皮紙在唐納德的抽屜里躺了一個多月,也就最近兩天他才偶爾拿出來看上一眼,總不能摸兩下就無意間設置結界了吧?
再往前追溯,羊皮紙是誰給他的?
坎恩·安托萬!
他口中所說的裹著羊皮紙的《驅逐邪惡》是前身的父親,阿博特·格蘭特以郵寄的方式給他的,也就是說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內,這本書和羊皮紙都在坎恩·安托萬的手里,并沒有其它人接觸過。
這么想來,這個結界的設置者是誰,不用多說了吧?
關鍵在于坎恩為什么要設置這個結界,有一種說法是防備其它人偷走,那么他為什么不告訴唐納德這件事。
這其中的彎彎繞以前世的一個詞語來說便是:居心叵測!
在筆記上寫下‘提前’二字,再用筆將其圈出,如果說觸動羊皮紙的結界會將消息傳遞給安托萬父子......
“漢尼拔,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你,嘶”
一陣呲牙咧嘴,再度喚醒食肉博士,唐納德繼續說道,
“昨天你沒有把全部的信息告訴我,這個結界除了傳遞消息之外,存不存在定位的作用?”
“當然,我以為你是知道的,這種結界在觸動后對外傳遞訊息的同時,并不會立刻消失掉,另一邊只需要一些簡單的反追蹤法術就能反過來確定羊皮紙所在的位置。”
安托萬敢把羊皮紙交給唐納德,自然就不擔心他在某一天會突然消失。
“漢尼拔,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啊,居然連法術發追蹤都明白,你不是奇物博士嗎?在奇物之外的東西你也知道?”
“嘎嘎嘎我最初確實只知道奇物的事情,但我可不是一件死物,我會學習,并且過目不忘,你們遇見的,看到的,聽到的學識,我都會進行儲存,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敢說博學?我可是一件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進化的奇物,小子,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阿博特把我留給你,而你又能得到我承認是多么大的榮幸!”
這骷髏戒指的笑聲并不好聽,但唐納德仍舊從里面聽出對于自身的珍貴與神奇,食肉博士帶著絕對的自信。
言歸正傳,有著兩樣東西的定位,唐納德想要直接離開普斯頓市就必須得滿足兩個條件。
由于定位指環中的法陣,一旦脫離唐納德的手指,英菲妮塔等人就會第一時間收到反饋,反過來說,唐納德想要全身而退,得讓英菲妮塔等人在發現自己準備離開之后卻沒有辦法立刻追殺。
安托萬父子那里也是一樣,唐納德想要解除漆黑之書上的封印,就必須得焚燒羊皮紙,而他一旦燒了,上面的結界被觸動,安托萬父子就會第一時間發現,進而得到他的位置所在。
“都喜歡定位,都知道我的位置......既然如此,干脆找個地方讓他們再斗上一場,只要能把他們拖住,我就有機會離開,不過得有些提前準備......”
唐納德換上一身衣服,帶著芬格出門,昨天他與夏媞雅約好了上午在昨晚去過的正義教會大教堂見面,計劃能否順利舉行,還得看夏媞雅是否愿意配合他。
選擇在大教堂碰面倒不是因為唐納德想要來個故地重游回憶昨晚的艱辛,而是他昨天來到大教堂進行驅魔儀式時見到的某個場景,讓他對最后一件遺物,難喝的6所在位置有了新的判斷。
之前的思路并沒有錯,天平,正義教會的標志性徽記之一,準確的來說是天平與錘子,唐納德之前想的東西則是有些寬泛,他聯想到了法律,法庭這方面,直到昨晚進入大教堂靜室時無意間瞥到了周圍彩色玻璃窗上的繪畫,圖像中的正義之神提爾一手握著鐵錘,一手握著天平,站在一處巖石上,目光遠眺。
唐納德當然不會認為最后一件遺物在玻璃窗內,只需要簡單的聯想,就像是找到食肉博士和銘文筆記的大鐘樓以及找到漆黑之書和信件的普斯頓市立大圖書館,格蘭特夫婦在選擇物品存放地這方面都是普斯頓市內的標志性建筑。
昨天他進行驅魔儀式的大教堂,既是普斯頓市內建立的第一座,也是最大的那座教堂,要論代表性,除了它,還真就找不到第二座。
唐納德坐在門口附近的長椅上,不時左右張望,連芬格被他塞在自己的衣服里,心想著待會兒可不要遇見昨晚的人,要是讓這些審判者發現他這個已死的人,到時候恐怕是要出事的。
到了約定的時間,又等了十幾分鐘,夏媞雅還是沒有出現,唐納德想著是不是她被羅伊斯攔在了家里。
都是成年人了,還有禁足這說法
難道要去她家找她
萬一羅伊斯也在,他這可就算是送上門了。
正當他糾結于要不要偷偷去夏媞雅家看一眼的時候,夏媞雅終于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邊,只不過相比于昨晚的睡衣和凌亂的頭發,今天的她穿著與唐納德差不多的男士裝束,唐納德以為她又變回了夏洛克,結果走進了才發現絲綢禮帽下的白凈臉龐。
“用于變臉的魔法道具壞了,所以只能用現在這樣子來見你。”
夏媞雅往下壓了壓帽檐,至于這變臉的道具到底壞沒壞,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今年幾歲了?之前以為是30多歲,現在看來這模樣興許比我還小?”
唐納德毫不遮掩的打量著夏媞雅,頭發好像是盤在一起裝在了帽子里,只有幾縷比較調皮的從旁邊掛下來。
“這你就別管了,說吧,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情?”
被人夸年紀輕是每個女孩都喜歡聽到的,夏媞雅同樣,嘴上沒說什么,彎起的眉梢和微翹的嘴角說明一切。
“咱們邊走邊說......你昨天回去應該沒告訴羅伊斯我沒死的事情吧?額......你得理解我,作為一個異徒,還跟惡魔扯上了關系,要是讓教會知道,我以后估計得是全天候監控,那日子就沒法過了。”
這個理由是唐納德剛才在等夏媞雅的時候就已經想好的,現在有銀月教會還有安托萬父子已經夠麻煩了,他可不想再去招惹別人。
“放心吧,這是秘密,我心里有數,只要你以后表現好,我會幫你繼續守著的,談事干嘛要來大教堂?”
“嘿,昨天在這里得救,也沒來得及感謝,審判者我是不敢找的,好歹回來看一眼,而且誰能想到我一個野路子巫師跑到正義教會的大教堂里做禱告?”
兩人就這么并肩走進了大教堂,隨便找了個人比較少的角落坐下。
“夏媞雅,你可能不知道,自從上次我發現希亞教會蹤跡之后,我這段時間又跟下去查了查,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嗯?”
“就在前天晚上,在一條街道上出現了好幾個惡魔契約者!”
“我聽說了,好像是有些其它教派的人來到了普斯頓市跟惡魔契約者爆發了沖突,你確定這跟希亞教會有關?莫非你是在這方面有什么發現?”
羅伊斯這兩天對夏媞雅提起過這件事,審判者知道的只是銀月衛士偶遇惡魔契約者的那部分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