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里。
秦烽在保養槍械,被拆成零件狀態的遠程狙擊步槍堆了一桌,一顆顆12.7毫米口徑的穿甲燃燒彈、狙擊彈擦拭干凈后,整齊地碼放在一邊。
這種事情不可能假手他人,只能親力親為,而且還不能讓外人看見。
儀態嫻靜的張秋韻端坐在不遠處,正在忙著手中的刺繡,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著,明眸中滿是專注之色。偶爾會抬起瑧首凝視秦烽一眼,眸底充溢著溫婉柔媚的情意。
桌上那些奇怪的物件,據說就是仙人的兵器,可以在萬軍陣中擊殺敵軍主帥,也可以輕易斃殺那些不可一世的武道宗師。當然,只有自家夫君才有這樣的神異能力。
眼見秦烽回望過來,臉嫩的張秋韻羞澀地笑笑,重新垂下了臻首忙碌起來。
秦烽唇角微彎,心底的柔軟不經意間被觸動,相處這么久,他發覺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少女了。
由于主世界的事情暫告一段落,秦烽在拿到新一批次的采購物資之后,基本上便待在了這邊,也是為了多陪陪她。
片刻之后,秦烽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畢,清光拂過,所有的武器彈藥全部收進了次元空間。桌面上光可鑒人,空無一物。
和張秋韻說了一會話,梅雪兒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公子,楚國公的使者到了,說是請公子過去議事。”
秦烽微怔,答應一聲站起身來。
外面,趙誠與楚國公的使者已經等了片刻,數百名精銳黑甲親衛列陣守在一旁。
見到秦烽出來,使者連忙上前道:“國公正在議事廳,請先生趕快過去吧。”
秦烽點了點頭,三人一起向著趙元謹的府邸行去,反正都是在內城區,沒多遠就到了。
議事廳里,趙元謹與幾個心腹重臣默然端坐,神色嚴峻,氣氛有些壓抑沉悶。
見到秦烽進來,這位楚國公的臉色明顯緩和下來,起身道:“先生來得正好,快請坐下敘話。”
“又有大事發生了嗎?”
秦烽一看這情景,心里已經明白了六七分,必然是吳振策與朝廷軍那邊的戰局起了變故。
……
時間回溯到昨夜。
江南朝廷軍大營里,統軍主將羅彥雄正在與一眾將領商議軍機,就聽得外面一陣喧嘩遠遠地傳來,廝殺喝罵聲隱約可聞。
“怎么回事?”
羅彥雄鎮定地問道,年過四十的他面容端正,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度。
一員衛將出去問了幾句,回來后稟告道:“大帥,是有一伙不明身份的刺客強闖軍營,劉將軍已經調集了人去攔截。”
“看來對方很強啊,居然可以折騰出如此大的動靜?”
羅彥雄臉色微變,略一思忖便下令:“全軍戒備,親衛營出動封鎖通道,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大帳。”
自從吳振策遇刺受傷,這位朝廷軍統帥就明白自己遲早有這么一天,凌蒼山一脈可不會忍氣吞聲,必定會有報復。因此預感到情況不對勁時,立刻就采取了措施。
衛將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甲葉鏗鏘,數千名親衛里三層外三層將中軍大帳圍了個嚴嚴實實,刀出鞘、箭上弦,數以百計的高手堵在營帳外面,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幽幽的嘆息聲自天際傳來:“很不錯的應對方略,可惜沒有什么意義。”
平地卷起一陣狂風,將巨大的帥帳猛地撕開,就見清冷的月光灑落,一個青年道人仗劍凌空虛踏而至,眼神中滿是看透生死、視眾生為螻蟻的淡漠。
“人仙?不,應該是人仙的化身附體……”
羅彥雄臉色狂變,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凌蒼山不會善罷甘休,可怎么都沒想到對方反應會如此激烈,直接就出動了人仙的化身前來報復。
“羅將軍,我來送你上路!”
青年道人淡淡地說著,一道粗大的雪亮電光突兀地出現,命中圍過來的十余名甲兵,刺鼻的焦糊味彌漫,轉眼就將他們化為了焦炭。
道人手中的長劍信手一劃,寬達數米的半月形劍芒閃現,當面的二十余個甲兵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削成兩截,鮮血混雜著內臟碎片噴涌而出,很快就氣絕身亡。
“放箭!”
親衛營統領怒吼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機括聲連綿不絕地響起,成千上萬的箭雨籠罩了青年道人。
一輪形如滿月的光幕自他體內浮現,輕松抵擋住了密集的箭雨,所有箭矢撞到上面均被折斷跌落。
緊接著,粗大的閃電接二連三地落下,每一道電光都會帶走十余條鮮活的性命,不時浮現的半月劍芒,更是成為了收割人命的死神鐮刀。
須臾功夫,殞命的甲兵就超過了三百人。這樣的偉力已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