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后院的庫房區。
厚重的青灰色金屬箱子從地面一直堆放到屋頂,里面都是滿滿的金磚、魔晶、煉金藥劑……數量多達成百上千。在相鄰的庫房里,還有堆積如山的刀劍盔甲,糧食,軍服帳篷之類的后勤物資。
至于負責守衛的神殿騎士們,所有的牧師與神官,早已和那位紅衣主教布魯克斯一起變成了尸體,諾大的一座神殿,現在就如同脫光衣服的少女,任由秦烽予取予求了。
秦烽感嘆道:“戰神教會的富有,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么多的財富,也不知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來的。”
論及斂財的能力,宗教組織比起世俗政權可要厲害多了,何況還是一個傳承了萬年之久、擁有十億以上規模信徒的龐大宗教?
秦潞雪美眸發亮,興奮地道:“僅僅一座行省級別的大神殿,就可以找到價值數萬魔晶的財物,整個諾普頓帝國共有三百多個行省,那豈不是……還有那幾座陪都中的神殿,還有最重要的樞機大神殿,如果都能夠洗劫一番的話……”
秦烽失笑道:“別的地方倒還罷了,樞機大神殿是不能隨便動的,至少目前不可以。那地方是戰爭主神經營了上萬年歲月的大本營,外人如果敢在那里胡來,絕對會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秦潞雪詫異地道:“難道爸爸你也不可以嗎?你現在可是真神了,就是直接推平了那里應該都能辦到吧?。”
秦烽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最多只有一半的把握,樞機大神殿對于一位神祗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后手很正常,所以大意不得。”
樞機大神殿,是凡間信仰與神靈溝通的最重要最核心的渠道,因為常年承受神靈意志洗禮的緣故,某種程度上也屬于神國的一部分。在它的影響范圍內,信徒的力量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而非信徒的力量則會受到極其嚴重的壓制。
但凡有些底蘊積累的神靈,通常都會在樞機大神殿里留下至少一個化身、或是神子神女坐鎮,以此來保障自己根基之地的安全。
以戰爭主神奧羅普頓深不可測的底蘊,樞機大神殿里肯定有著不止一位神子神女常年沉睡,化身同樣不會缺乏,一旦遭遇強大的外敵入侵,它們就會及時蘇醒。
而且在樞機神殿這樣的特殊地域,它們未必就不能夠發揮出超越半神上限的力量。奧羅普頓封神萬年,對于世界規則體系的研究與掌控程度都不可以常理揣度,要說暫時屏蔽規則之力的影響排斥,讓化身短暫具備神靈級別的實力,應該是有可能的。
是以秦烽才會比較謹慎,哪怕現在就擁有摧毀諾普頓帝國的手段,他都不打算輕易動用。因為自己的敵人可不止一位戰爭主神,而是蒼穹之上的數百位神靈。
滅奧羅普頓簡單,但如果因此引起了其他神靈的警覺,從而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話,后果依舊是難以承受的。
秦烽不敢肯定現在的自己能不能抵擋住數百個神靈化身的同時圍攻,但他的帝國肯定是承受不住的,所以屠神的計劃還得盡可能地推后才行。
將所有財物收進次元空間,秦烽帶著女兒消失在原地。
當一位真神不顧身份,玩這種游擊戰兼超限戰時,產生的破壞效果是極其驚人的。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前后有數十座同級別的地區大神殿、以及稍遜一等的神殿被洗劫干凈,所有神職人員與守衛軍力均被屠戮一空。
這種程度的損失,就連尼古拉三世都為之震驚,在他的憤怒咆哮下,更多的強大存在從樞機大神殿、以及某些隱秘的地點相繼蘇醒,然后趕赴帝國西疆,誓要抓住那些敢于洗劫神殿的罪魁禍首。
第四天中午時分,三位圣戰天使成功地堵住了秦烽,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僅僅幾個回合的功夫,他們就變成了星艦用于本體恢復的養料。
第五天,兩位神子找上了秦烽,然后被擊殺。
第六天,五位圣戰天使連同兩位神女合力圍攻秦烽,結果依舊沒有什么不同,除了讓他收獲更多的世界本源。
各級神殿,是宗教國家最重要的功能設施,按照千萬年來的傳統,只要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應該有祭壇、有祈禱場所;每一個成規模的村莊里,都必須建有神殿。
神殿所承擔的,不僅僅是傳播信仰、鞏固神權的任務,更大的職責是作為神職人員培訓基地、重要物資儲備場所、信仰之力的匯聚節點等等。
這種重要的地方一旦被大規模破壞,對于宗教和神靈的聲望打擊是極其嚴重的,會讓不少信徒的信仰發生動搖。所以秦烽及其化身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挖戰爭主神的墻角,動搖它的信仰根基,與真正的宗教戰爭已經沒有差別。
八天之后,戰神化身終于降臨了,同時降臨的還有勇氣之神羅曼達與武技之神埃爾格的化身。
“秦烽,你過線了!”
半空中,戰神化身威嚴的雙眸緊盯著他:“如此行徑,已經屬于極其嚴重的瀆神行為,你是要讓我親自降下神罰嗎?”
秦烽平靜地道:“奧羅普頓殿下,這不能怪我,事情的起因在于你的信徒,我只是被迫反擊而已。”
“想讓我罷手也不是不可以,讓你的信徒與我簽下平等的停戰合約,以后不得再有針對星杉帝國的戰爭行為,我即刻就離開青炎大陸。”
戰神化身盯著他審視幾秒,冷然道:“我的信徒是為了傳播信仰,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凡間的游戲規則。倒是你……我從你身上感應到了陰影與殺戮之神墨柯拓爾的神力波動,它的遺產應該都是被你得去了吧?難怪能夠殺掉我的分身!”
“難道你是打算匯聚眾生信仰之力,擅自封神嗎?而且你似乎就要接近成功了?”
隨著不停地質問,它的神色越來越嚴厲,三位神靈化身散發出的氣息節節攀升,半邊天穹都被奔涌翻騰的神力光焰照亮,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翻臉動手的樣子。
“擅自封神?”
秦烽淡漠地道:“再強大的神靈,都不可能背棄世界原力,我若是能重新凝聚神格,那也是順應世界原力的意志,并不需要征得殿下你的同意吧?難道你已經是眾神之王,可以隨意干涉神靈的誕生過程嗎?”
戰神化身面色微變:“為了天穹之上的神國秩序穩定,凡生想要封神,必須得經過眾神的認可才行,這是諸神不容違逆的共同意志!”
秦烽冷笑:“那就沒得談了。”
哪怕有著諸多不利的因素、哪怕自己確實不想過早開啟神戰,但是在原則性問題上,自己絕不會退讓半分,就算現在立即翻臉開打都認了!
武技之神埃爾格的化身放緩了口氣道:“秦烽,你要明白現在的形勢,如果我們神系的二十九位神靈要鐵了心對付你的話,你和你的國家是根本承受不住的,何必要這樣死硬到底?”
秦烽道:“并非是我不想停手,而是你們執意要苦苦相逼,這不是我的責任。”
埃爾格看了奧羅普頓一眼,沉吟道:“前幾代陰影與殺戮之神都是屬于人類陣營的神靈,而你亦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想要凝聚神格重歸天穹之上,對于諸神而言也不是不可接受。”
“這樣吧,你無條件放回上次戰爭中的所有俘虜,特別是圣子洛基;交還你從神殿搶去的財物,再保證你的國家以后不得繼續發動擴張戰爭,這和平條約就可以簽訂了。”
勇氣之神羅曼達加了一句:“并非是我們故意刁難你,隕落的神祗重新復活,還勉強在諸神的容忍范圍內,如果是不折不扣的新神,那么就算我們肯保持沉默,其他的神系都是不會答應的。”
秦烽皺眉沉思,得自上代陰影與殺戮之神的記憶,讓他明白勇氣之神此言非虛,天上的諸神確實有過這樣的約定條款:不允許凡間出現新神、影響到天穹之上已經穩固的神靈秩序。
無論合理不合理,有著數百位神靈的實力背書,想要對這種約定說不,那就得具備能夠震懾住數百位神靈的硬實力。
諸神的世界里,叢林法則仍然占據主導地位。
至于說不允許星杉帝國繼續擴張的要求,原因也很簡單,這個帝國的總人口已經超過八億,一旦全民信仰秦烽,足以讓他成為強大神力了,而且是強大神行列里的頂級存在。如果還要繼續擴張,毫無疑問會危機其他神靈的信仰之力來源。
“好吧,我答應了。”
秦烽思慮良久,終于說著。
三位神靈的化身都松了口氣,面對一個有能力擊殺神靈化身的強大存在,他們同樣是比較緊張的,如今能夠和平解決,對他們當然是有益無害。
“那么,我們就告辭了,秦烽殿下,希望你能盡快重歸天穹之上,你的那幾位老朋友都很懷念你呢。”埃爾格微笑著道。
秦烽點點頭,目送著三位神靈化身消失在天際。
“爸爸,你真的答應他們不再繼續擴張了?”秦潞雪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怎么可能?”
秦烽呵呵一笑:“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他們現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對付我,或者說是擔心消耗過大,讓別的神系有機會撿了便宜,所以才對我的事情比較容忍,否則你以為他們會如此好說話?”
秦潞雪若有所思:“那么不久的將來,戰神教會肯定會再生事端的吧?”
秦烽說道:“這是肯定的,就算它們不再搞事,我也得找個借口主動去整治它們。”
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這些神靈都是省油的燈,現在假意答應,只不過是自己需要時間來調整發展,等到幾年后,這種約定自然就是一紙空文了。
國與國之間的所謂和平條約,最終就是用來撕毀的,誰要是相信這種紙面文章,誰就是腦殘白癡。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秦烽當即帶著女兒返回了星濛大陸,然后讓黑暗組織的人手全部撤回。
幾天之后,戰神教會公開宣布遵從神諭,既定的圣戰計劃取消,然后派特使圣彼得再度登門,商談議和事宜,這次的態度就友善多了。
最終雙方約定,星杉帝國放回所有的俘虜,雙方都不要求戰爭賠償,以后和平共處,再不得有針對對方的惡意行為等等。
接下來,秦烽便專注于處理國內的諸多事務,并在一星期后對外宣布正式建立教會,開始傳播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