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亳州飛云莊的莊主謝天亮,乃是梁山安插在亳州的一枚釘子,平日里宣揚梁山泊的好處,發展了不少群眾,能力極為出眾,便是在李俠客隨身的任命表上都有他的名字。
李俠客對此人寄予希望極大,正想發展提拔,卻不想被童貫給殺了,著實令人心痛。
此時童貫剛剛平了方臘,損兵折將,人人懈怠,朝廷兵力不足,錢糧損耗極大,國庫已然空虛,財力人力都難以維持,正是出兵的最佳時機。
李俠客埋頭發展多年,布局天下,等的就是這個時機,當下將謝天亮的事跡向所有梁山下轄人員下發,讓他們知道謝天亮為什么會死,殺他的是誰,而這兇手又做了什么。
宣傳下去之后,十日之間,梁山泊兵馬悉數齊備,山上五萬大軍隨時聽命,水泊外面,獨龍崗、曾頭市、登封、亳州、全國各地都有兵馬駐扎,只等大軍到達。
“當今朝廷無道,奸佞誤國;貪官污吏橫行不法,平民百姓無有活路;良善之輩淪為豬狗,邪惡之徒穩坐廟堂!外有異族虎視眈眈,屢犯邊疆,內有奸臣作祟,壞我綱常。乾坤有倒懸之危,社稷有傾覆之險。趙家小兒,沐猴而冠,望之不似人君,無恥奸佞,狗仗人勢,哪像忠良之臣?李某不才,秉承胸中正氣,聽聞百姓心聲,愿提三尺劍,斬昏君奸臣,握手中搶,滌蕩江山……”
這一日,李俠客焚香沐浴,祭拜天地鬼神,在眾軍面前宣讀檄文。
當其下跪之時,天地震動,本來祭臺之上的幾個牌位轟然爆碎,只有天地兩個牌位獨存。如此神跡,震動三軍,便是旁邊的公孫勝都看的眼角直跳:“我這主公到底是什么命格?他這一跪,竟然只有天地才能承受的的住!”
李俠客此時金冠束發,玉帶纏腰,一身紅袍,腳下黑色長靴,眉心血痕鮮艷奪目,在陽光照耀寫熠熠生輝。
檄文讀完之后,三軍沸騰,大將牛皋、楊志、花榮、魯智深、史文恭、欒廷玉、鐵生等人走上前去,聽取李俠客安排,后面又有王寅、方杰、鄧元覺、石寶等方臘舊部歸順梁山,也來聽李俠客吩咐。
吩咐已定,李俠客一聲令下,三軍同時下山,出了水泊,各自在頭領帶領下,席卷州府,控制地方。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整個山東地界,無論濟州、青州、凌州還是萊州,都已經被李俠客布置下了不知多少人馬,不少朝廷命官,也都秘密加入了梁山。
此時李俠客這么一發動,濟州、青州、凌州,曹州、兗州幾十個州府在一夜之間,便換了主人,兵不見血刃。
早就有準備好的官員替代原來的職務,將冥頑不靈之徒,悉數打入大牢,之后根據指示,把早就丈量好的土地重新分配,喊起了“均田減賦”的旗號,并讓獲得土地的百姓現身說法,告知遠處親朋,以證梁山泊做事不虛。
王寅、方杰等人,當初跟隨方臘起事,經過好一番廝殺之后,方才占據了州府縣城,每次攻占州郡,必定流血犧牲,這次李俠客發兵造反,眾人都以為也會如方臘一般,四處攻占縣城,都養精蓄稅,準備一場好殺。
哪知道李俠客造反,竟然不用殺人,每到一處,便有潛伏在當地的梁山中人將城內抵抗官員綁縛,迅速接管當地政務,除了抓了幾個官員之外,一切與往常并無什么區別。
城中百姓聽聞梁山來人,夾道觀看,雖沒露出歡迎樣子,卻也沒流出懼怕之情,看的方杰、王寅暗暗稱奇,但同時心中凜然:“圣公起事,死傷不少教眾,方才攻占了幾個州府,可是這李俠客起兵,竟然兵不血刃,毫無阻攔的便拿下了這么些地方!”
石寶身為方臘昔日愛將,最能廝殺,此時見得城
如此容易,簡直難以置信,他看著大路兩邊觀看的百姓,神情木然,喃喃道:“這般輕易便拿下了一座城?我……我刀還沒拎起呢!”
想到跟隨方臘起兵攻城,殺了不知多少人,方才攻占了城池,還要拼命維持城中秩序,可是如今李俠客興兵,收取這些城池時,竟然連抵抗都沒有抵抗,準備好的殺戮,卻完全無用。
石寶想到昔日跟隨方臘起兵時的辛苦,再看此時取城的容易,兩相對比,忍不住坐在馬上當街嚎啕大哭:“圣公若是有李先生一半手段,又焉能兵敗身死?”
王寅勸道:“石將軍,李先生計謀深沉,布局天下,胸中格局之大,你我不得不服,圣公雖然英明,但是與先生相比,確實差了不少。你不要再傷心了,日后若能取得天下,也算是秉承圣公遺愿,到時候再祭奠圣公不遲。”
石寶道:“我只是心痛當初的弟兄!若是當初收取城池也像這般容易的話,哪里會死傷這么多人?”
王寅、方杰聞言,都是心中發堵,雖然不愿承認,但方臘與李俠客的差距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致,怪不得當初李俠客說方臘他們不能成事,怪不得人家一開始看不起咱們!
這種手段,這種計謀,這種種安排,人家李俠客甩了方臘好幾條街不止!
梁山大軍之中,像石寶、王寅這般驚訝的不在少數,便是楊志、魯智深等人也是吃驚不小,攻城略地他們也都知道,造反起義他們也都有心理準備,可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順利,著實出乎意料。
經過這將近十年的發展,幾乎全國重要州府,都有梁山中人,此時梁山大軍開拔,幾乎每到一處,便有獻城之人,旬日之間,從南方江浙之地,到北方大名府附近,幾乎有一半州府,同時掛起來了梁山的旗幟,各地早就埋伏好的兵馬迅速出擊,占領城池,接管當地官員,管理地方,同時丈量土地,均分給百姓。
一時間天下震動,童貫大軍還未到達東京,這告急文書便雪片一般飛到朝堂中來,滿朝文武盡皆吃驚,蔡太師再也不敢隱瞞,急忙稟告崇寧皇帝,崇寧皇帝不聽便罷,聽完之后,驚厥在地,好半天方才蘇醒,連夜召集老臣,詢問對策。
滿朝文武,俱都無言,蔡京獻計道:“賊軍勢大,急不能退,為今之計,不若詔安罷!”
大臣劉韐怒道:“如此大賊,如何詔安?賊子志在江山,不在金箔,你拿什么平息干戈?封多大的官,那李俠客才能滿足?如今勿要多想,只得死守而已!”
蔡京大怒:“梁山泊八面合圍,困住京城,如何能守?還是詔安最為妥當!”
朝臣爭論不休,多日不能定策,待到想要調動所有禁軍準備突圍之時,李俠客已然率領大軍,來到了東京城,酸棗門下。
“諸位請看!”
李俠客跨坐戰馬之上,手指酸棗門樓,對身邊眾人笑道:“當日我在城內斬殺高俅父子,又射殺高廉于這城門樓上,出的便是此門。”
眾人齊道:“先生威武!”
李俠客大笑:“我既然昔日是從此門殺出,那么今日便從此門殺入,諸位,且隨我打開城門,去金鑾殿上詢問趙佶小兒,何得如此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