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小樓,何老太太熱情迎上前來,隋晴跟在何老太太身后。
秦家姑侄都以為隋晴是何宸風的妹妹何漫漫,因為她們事先已經聽何雯惠說過,說何宸風有個妹妹與他奶奶同住的。
何雯惠見到何老太太身后的隋晴卻愣了一下,覺得很不合適,這是何宸風相親的場合,隋晴這個大姑娘跑這來算怎么回事?這算是什么身份哪?
當然,這些話她只能放在心里,怎么好在這個時候說呢?這些念頭只是在心里閃上那么一閃,臉上早就帶了笑,介紹道:“媽,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同事秦姐,秦姐人很好的。”
何老太太忙伸手把秦文君往里讓:“一直聽雯惠說起你,也沒機會見面,今天終于見到了。你看著可真年輕。”
那邊秦文君見何老太太氣質典雅,這整個小樓裝飾得也是雅而不俗,老太太又這么熱情,心里早有了幾分滿意,當下伸出雙手,握住老太太的手道:“早就聽說雯惠的媽媽出身不凡,現在一見,果然氣質特別好。”
何雯惠開玩笑道:“行了,你們兩個就別互相吹捧了,把人家姑娘都冷落了。”
何老太太和秦文君都笑了,秦文君指著身邊的高挑女孩說道:“這就是我侄女了,叫秦羽。”
何老太太打量那女孩,見她鵝蛋臉、肌膚細膩、一雙杏眼,眼尾略上挑,看上去很精神。老太太對這女孩外形還是挺滿意的。覺得這長相也配得上她孫子了。
“快來,快坐下,張媽,給孩子端點水果來。”何老太太忙招呼秦家姑侄坐下。
“奶奶好,您穿這一身旗袍氣質很好。”秦羽因了門外那幾眼,對何家頓生好感,跟何老太太說了句好話。
秦文君有些驚訝,她侄女性子冷清,對人不怎么熱情,眼光又高,以前帶她去相親,大抵都是不冷不熱,最后大都是不了了之。現在侄女這么一說話,秦文君有點明白了,只怕剛才街上一見,侄女看上何家小子了。
可是何家小子人呢?這怎么還不見人?
何雯惠也著急啊,臭小子干嘛去了,怎么還不回來?
秦文君見侄女有心,便不想讓場面冷下來,便問道:“這姑娘就是您的孫女漫漫嗎?”
何老太太還沒回答,何雯惠擔心老太太回答得不好,便搶著說道:“哦,漫漫學校還沒放假,她得晚上才能回來。這個是我媽老鄰居家的孩子小晴,今天是有事兒過來碰巧趕上了。因為挺長時間沒見,我媽就讓她多待會,是吧小晴?”
隋晴見何雯惠這樣說,顯然是怕秦家姑侄因為她在這兒有想法、不高興。可她就是想讓她們有想法不高興啊。但是她知道得走曲線救國路線,不然何家母女以后會厭棄她的。
因此她說道:“啊,是啊,我家跟奶奶做了十多年的老鄰居,和宸風哥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就是這幾年大家都忙,我就沒怎么過來了。尤其是宸風哥,他現在太忙了,有時候幾個月才能回一次家,平時都在單位宿舍回不來,所以我有時間會過來陪奶奶說說話。”
何雯惠聽了隋晴的話,幾乎想捂住她的嘴,她這是來干嘛來的,幫忙有這么幫的嗎?這不拆臺嗎?
何老太太一愣,隋晴平時不會這么拎不清啊?她怎么能這么說呢?說何宸風太忙,幾個月才能回一次家,那人家聽了能愿意嗎?就算真的忙,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啊!還有什么一起長大的,聽著也別扭啊。
連何老太太這么大歲數都覺得一起長大這個詞聽起來不那么舒服,秦家姑侄怎么能聽不出呢?
秦羽盯著隋晴瞅了幾眼,沒說什么。倒是秦文君不愿意了,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何雯惠。這不是給她家侄女介紹對象嗎?擱這兒擺一青梅竹馬是什么意思?
正在這兒僵持著,門外腳步聲傳過來。何宸風穿著草綠色圓領短袖汗衫,下穿同色系褲子扎著皮帶,汗衫被他扎進腰帶里,越發顯得寬肩窄腰,身姿挺拔。見到這樣的何宸風,隋晴更不愿意讓了。
何宸風一進來,見到屋子里的情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小姑這是把他騙回來相親的,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何雯惠怕他不配合,站起來說道:“宸風回來了,快過來坐,正好今天我同事秦姐和她侄女秦羽來玩,你和小羽都是年輕人,能說到一塊去,你們聊聊吧。”
說罷,她走上前拉住何宸風的手讓他坐到秦羽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跟他擠眼睛。
何宸風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無非是讓他配合罷了。
何宸風出于教養,同秦家人打招呼之后,便坐在沙發上保持沉默。
何雯惠擔心秦家人心里不舒服,笑著說道:“我這侄子就是這樣性格,穩重、話少,不太會哄人,可是做事卻特別靠譜。”
何宸風掀眼皮瞄了他小姑一眼:還能夸得更離譜嗎?
秦文君看出來自己侄女對何宸風印象很好,她自己也覺得小伙子不錯。便附和著何時雯惠的話道:“這樣的小伙子挺好的,踏實,不浮躁。”
何老太太一聽,就知道秦家人是挺滿意的。便說道:“風啊,給小秦拿水果吃。”
然后又對秦羽說道:“小秦,到這兒啊,就象來自家一樣,別客氣。”
秦羽笑著說道:“奶奶,水果就不吃了,我們剛吃過飯來的,還挺飽的。”
隋晴聽了,問秦羽:“那秦小姐想喝點什么飲料嗎?我去給你拿,風哥可是最喜歡喝蘋果汁的。就是不知道秦小姐喜歡喝什么?”
秦文君聽了,臉色就沉了下來,這個叫隋什么的女孩什么意思?她看著何雯惠。何雯惠這個時候真是怨她媽媽,怎么把隋晴留下了,這不搗亂嗎?她盯著隋晴看了幾眼,示意隋晴別亂說話。隋晴笑笑就不吱聲了,反正她想說的已經說出來了。
秦羽抬眼看看隋晴,卻沒象她姑姑那么生氣,客氣地說道:“不必了,謝謝隋小姐的好意。我不想喝什么。”
接著,秦羽問何宸風:“聽說你是沂大幾年難遇的高材生,正好我有個百思不解的哲學問題,不知道你能否為我解惑?”
何宸風抬眼看看秦羽,客氣地說道:“那都是別人亂傳的。我就是個搞材料的,哪懂什么哲學問題?”
何雯惠在他旁邊用腳踢了他一下,笑著對秦羽說道:“他呀,就是個書呆子,不象小秦你涉獵廣泛。又懂外語,又懂哲學的。也不知道誰有那個福氣能娶到你?”
何宸風瞄了他小姑一眼:就這么著急把他推出去?
秦文君怕自己侄女尷尬,便說道:“我們家這丫頭就是什么書都愛看,說的話,我經常都聽不懂。不過呢,小何專心做事也很好,專心才能成事。”
“是啊是啊,這倆孩子都挺好。”何老太太說道。
秦羽在何宸風這里遇冷,一時倒不好再提起話題。她也不想冷場,便跟何老太太聊起屋子里的擺件。一件一件地問這些古董的來歷、典故。
現場只聽到幾個女人來來去去的說話,直談了一個多小時,何老太太說飯點到了,請秦家姑侄留下吃點便飯。
秦文君婉拒了,說:“下午還有點事兒,就不留了,以后有機會的。”
于是起身告辭。何宸風出于禮貌,跟何老太太和何雯惠把秦家人送到大門口,然后被何雯惠趕回去。隋晴見沒她什么事了,便趁機告辭,往秦家人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