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輝等人的動作很快,都是做熟的老手,第二天便帶幾個人過來,先把那一片的院墻拆了,地面清理出來。然后仔細量尺寸、劃線、找平,準備挖土做地基……
王有福則主動提出幫忙,打算用他的小四輪幫忙拉沙子拉磚拉木頭。
于老三家這邊熱火朝天的,村里人有空的便過來看看,現在蓋房子的人不太多,偶爾有一家也是蓋了自住,開店更是頭一份。
要知道,有一部分人住的還是土墻草房,地面也是土地,下雨的時候都有可能漏水。有的人家一下雨,屋子里就得擺上好幾個盆、桶,雨夜里都得聽著雨點的滴答聲入睡。看到于老三家紅紅火火的,羨慕嫉妒都是有的。
于采藍混在人群里,一個大媽撇著嘴酸溜溜地說道:“哎呀,于老三可真是有福氣,攤上了這么好的侄女,連蓋房子的錢都給出了。”
其他人有的不說話,有的跟她一樣羨慕,或許還有嫉妒。
于采藍從后邊走過來,說道:“三奶奶,您吃了多少醋啊?怎么這么酸呢?”
那大媽輩份比較高,雖然只比夏潔大幾歲,卻有很多人管她叫奶奶,輩分雖大,嘴卻不太好。
她剛才沒看到于采藍,見于采藍聽到了她說的閑話,有點尷尬,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順嘴那么一提。”
于采藍笑呵呵地說道:“我爸媽去世的時候,甭管是誰,只要他出錢出力給操辦喪事,然后又把我接過去好好伺候著,在家再白吃白喝幾個月,那我也會幫他忙的。錢放銀行不也是放著嗎?三叔三嬸我信得過,他們短不了我的。”
大家聽了也覺得在理,旁邊的金嫂子打圓場道:“采藍,我說實話,三奶奶話說的是過了點,不過看那邊那架勢,嫂子都有點眼熱呀。我也不瞞你,頭幾天下雨,我家那個草房又漏水了,地上潮乎乎的,衣服鞋都要長毛了,這日子過的。”
于采藍笑著拉住金嫂子,說道:“嫂子,你和大哥都能干活,把地種好了,攢點錢,過幾年就能蓋個磚瓦房的。”
她很清楚,等過幾年,很多人家都會開始慢慢蓋房子的,以后向輝他們會很忙,而那些土墻草房到時候都只會留在人們的記憶中。
對于采藍說的話,這些人還是挺往心里去的,這丫頭二十出頭,想辦什么事就真辦了。金嫂子聽了半信半疑地說道:“小藍,你這話當真?”
“嫂子,您就看著吧,到時候您也能住進磚瓦房里的。”
旁邊一個木匠媳婦聽了,笑嘻嘻地說道:“采藍,你說我啥時候能住新房子?”
于采藍道:“嬸,以后蓋新房的人會越來越多,蓋了房子不要家具呀?叔的手藝那么好,到時候你不用愁的。”
“是嗎?那你看我呢?”又有人接上話頭。一群人再看向于老三家那一片地方,心態就好了許多。因為她們覺得她們也會住上像樣的磚瓦房的。
于運山的老婆劉翠花一大早就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于采藍大手筆借給于運來幾千塊錢蓋房子開店。
她氣得心肝疼,氣都出不順了,告訴她這件事的人還開玩笑:“翠花啊,你這大伯母混得不行啊。”
劉翠花只好強撐了笑臉,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她愛借給誰就借吧。夏潔會說話,不像我這嘴笨,不會說。采藍跟他們親,我也是沒辦法。不瞞你說,當時我這邊就是太忙了,倆孩子都忙著親事,一時半會沒想起來把錢還她,哪曾想這孩子把事兒鬧這么大,你說她這么做,咱們當長輩的也不能跟她一般見識是吧,那就忍著算了。”
“哦哦,這樣啊。”那人打著哈哈笑著說道。
“怎么,你不信我說的話呀?”劉翠花追問。
“信,我信。”那人笑著說道。
劉翠花又說了幾句,就一路往家趕。
到家的時候,見于運山還在慢慢喝著,桌子上的菜沒動幾口,白酒瓶子卻下去了一半。
劉翠花奪過酒瓶說道:“別喝了,你看你那臉都喝成什么樣了?還喝呢?”
于運山瞪了她一眼,伸手去奪酒瓶:“把酒給我,別管我聽著沒?”
劉翠花覺得他那樣瘆得慌,就賭氣把瓶子放下了。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劉翠花覺得今天自己丈夫異常,可是他不跟她說,就是喝悶酒,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于運來家門外的看熱鬧的人群到中午就散得差不多了,畢竟家家都有活,不能老在這閑待著。
于采藍先取了一千五給夏潔保管,留著前期買各種建材,而且中午也要給蓋房子的瓦匠們做飯吃,這都要錢的。
男人們在前邊干活,夏潔則在廚房做飯,楊嬸子和于采藍姐妹倆幫著打下手。
于采藍正忙著洗菜,于亞光跑進來叫她:“二姐,外邊有人找你,說是你高中同學。你出去看看吧。”
夏潔和楊嬸子聽到了,都往外攆她:“你快出去吧,這些活不用你干,看看手都粗了。”
于采微也催她:“姐,你快出去吧,興許是男同學呢?”說罷,朝于采藍眨眼睛。
于采藍……這妹妹想象力豐富了點。沒想到于亞光愣頭愣腦地補上一句:“三姐,你說對了,是男同學。”
于采微笑,被于采藍在腦奔上彈了一記,這才老實點。
是誰呢?于采藍想不出來,原來的記憶并不全。
“你是……”于采藍看著面前高出一頭的男青年,好像有點印象,可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是我,楊文亮。很多同學都說我變化挺大的,你倒是沒怎么變,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你。”楊文亮一邊打量著于采藍,一邊說道。
“哦,是你呀?我想起來了。你是變高了,臉上有棱角了,不過你這一說我就有印象了。”
楊文亮開玩笑道:“你這樣說我可就傷心了,我對你可是印象很深的,你對我才有一點印象。”
“呵呵,你還計較這個?怎么突然來找我了?”于采藍問他的來意。
“我就是來看看你,我高中畢業就不念了,幾個月前才調到咱們縣服裝廠當副廠長。廠子里的工人有你們村的,我最近才聽說你家里發生了不少事,想著你現在該在家吧?就過來看看。怎么樣,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