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叔雙手背在身后,開始后退滑行,然后一個旋轉,左腿抬起,身體向前傾,只用右腿獨滑。這些技術場內的一些少年也能做到。可大叔的年齡和身材與他嫻熟靈活的滑冰技術形成鮮明的反差,惹得整個滑冰場上的人掌聲陣陣,還有不少人在叫好。大家都不滑了,全都看著他一個人表演。
江小悠本來滑得正開心,現在被一個胖大叔搶了風頭,好勝的少女心此時是怎一個郁悶了得?這胖大叔也真是的,怎么這樣呢?人家今天特意穿了漂亮的小裙子和黑色緊身打底褲,準備漂漂亮亮地滑一場,多拍些照片,你卻偏偏來搶風頭。江小悠心里覺得好郁悶。
可是這種郁悶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那就顯得太小心眼了。于是美少女悶悶不樂地走到于采藍身邊,換了鞋,不打算滑了。
那大叔的同伴就站在于采藍身邊,之前也看到了這穿裙子的小女孩是全場的焦點,可是他們翟頭一上場,就把小女孩的風頭給搶了。現在見到女孩的表情,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畢竟他也曾經年少過。
他不由得為自己的頭汗顏,跟個小姑娘搶戲,您這可真是……
于采藍當然能看出來江小悠不高興了,不過這大叔聊發少年狂,也是挺逗的。于采藍拿出手帕給江小悠擦了擦,笑著說道:“小悠,別生氣了,看你臉都拉長了。”
“誰生氣了,我才沒生氣呢。”江小悠不承認。旁邊的男子聽了更是為他的頭汗顏,看把人家小姑娘氣得。正好這時候那發福大叔滑夠了,溜過來彎身換鞋,一邊換一邊跟那男子說道:“好多年沒滑了啊,這技術不行了。”
江小悠朝那邊翻了個白眼,滑成這樣還說不行,這不是氣人嗎?
于采藍安慰她:“還說沒生氣,看小嘴噘得都能掛瓶子了,好了,我剛才給你倆拍了幾十張照片呢,保證美美地,出去我請你倆吃東西怎么樣?”
于采藍的話那發福大叔聽到了,抬頭看看這邊,想一想,明白了。自己這一上場,惹來一陣陣掌聲,小姑娘覺得成了陪襯,不高興了。
他搖了搖頭,換上了鞋子,便打算跟著下屬離開。他這也是辦事路過這里,在外邊看到這些年輕人滑得火熱,想著好多年沒碰了,一時技癢,便進來玩了一會兒。過了這個癮,也該去辦正事兒了。
“哎,你怎么摸我?”江小悠的同學已經換好了鞋子,卻被他身邊的一個男青年在臀部摸了一把。小姑娘有點生氣也有點害怕。
“誰摸你了?摸你哪兒了?”那青年還有個同伴,倆人勾肩搭背的,嬉皮笑臉看著江小悠同學。
那女孩怎么好意思說自己臀部被摸了呢,又氣又羞地,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于采藍問她:“誰摸你?”小姑娘朝右邊那青年一指,“就是他。”
那青年見她們就三個女的,還有兩個是小孩,根本就不怕她們會怎么樣,他們在這片經常揩油,很多人都不愛惹麻煩,因此經常得逞。見于采藍看著她們,非但不怕,還吹起了口哨。
于采藍把手里的衣服袋子遞給那女孩,讓她往后站。她則往前走了走,聽到那個揩油的還在說著混話,已經一個拳頭打在他的鼻頭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倆人反應過來,剛要反擊,于采藍還沒動手的時候,另一個小流氓就被打趴下了。于采藍和江小悠都愣了,就見那發福大叔晃了晃脖子,扭動著手腕,還笑著說道:“好久沒打架了,手生了點。”
江小悠看著躺在地上哼哼著的小流氓,再看看一派悠閑的大叔,眼里冒著崇拜的光,就連于采藍也不能不說這大叔好有風采。
江小悠朝那發福大叔伸了個大拇指表示你厲害。那大叔只是笑笑,小姑娘不生氣了就行了。他跟著他那同伴臨走前,告訴于采藍:“這地方有時候有混混小流氓的,女孩子還是不要單獨過來的好。”
于采藍點點頭,表示記住了他的囑咐。然后便帶著江小悠和那女孩子出了旱冰場。
王家衛的電影里有句話:我昨天遇到一個人,感覺他非常有意思,印象深刻。但后來就再也碰不上了,人生就是這樣。也許這位搶戲的大叔就是這樣一個再也遇不到的有意思的人吧?
出了旱冰場,于采藍請倆小姑娘吃了大臉雪糕、話梅、汽水、又一人買了倆茶葉蛋當午餐。把倆小姑娘吃得嘴巴不停,高興得很。最后倆人吃夠了,又一人一個大大泡泡糖擱嘴里嚼著然后邊走邊吹泡泡。
由于剛才遇到了混混,于采藍不放心讓她們自己回家,先送了那同學回去,然后又把江小悠送到她外婆家那個巷子口。
分開時,江小悠眨巴著眼睛,跟于采藍說:“于姐姐,今天花了你不少錢,不好意思哦。不過我會給大哥打電話,讓他到時候把錢給你的。”
于采藍忙試圖阻止她:“哎,不用,我看著你們吃高興,等你以后有錢了也可以請我。別告訴你大哥聽著沒?”
江小悠卻只是做了個鬼臉,跑進了大門,于采藍又不好追上去,嘀咕著:真是人小鬼大。然后離開巷子口去了車站。
隋晴現在是一有時間就往何家來的,這次快到的時候,看到個熟悉的背影。她搖搖頭:“是不是眼花了,她不是不來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會是她,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得是,何況還只是個背影。”
等她走進門的時候,聽到何老太太問江小悠:“你這孩子,去哪兒了,怎么這么長時間才回來?”
江小悠當然不會告訴外婆她和于采藍在一起玩的事兒了,萬一老太太聽了一生氣一著急,發病昏過去了,她還不得嚇死,借她個膽也不敢哪!
隋晴卻一邊跟老太太打招呼一邊犯起了嘀咕,江小悠也是剛回來,難道剛才她看到的那個影子真的是于采藍?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是她的話,怎么都到了何家門口,她都不進來呢?老太太不是一直挺欣賞她的嗎?其實她一直挺奇怪地,老太太為什么不讓于采藍繼續過來了呢?不是說好了要來幾個月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