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真的。”于采藍見徐老不信,那個中年人也不太當回事,鄭重地說道。
見他倆還是不大信,于采藍知道自己是個年輕姑娘,很難讓他們相信自己。
于是她問那個中年人,也就是被徐老稱之為小許的人:“你是不是總覺得有氣往上沖,然后就頭疼,甚至會眩暈?你的頭疼晚上是不是更厲害,連睡眠都受到影響了?”
徐老聽于采藍一樣一樣的說得有頭有尾,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再看中年人都已經愣住了。
便問他:“她說的對不對?”
中年人回過神來:“對,她說的對。”
然后他又一頭霧水地問于采藍:“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
“我看出來的呀,望診。當然,如果能配合脈診的話,自然更好。”
徐老聽了,已是有些信了,“你讓她給你診診脈。”
中年人伸出一只胳膊,于采藍也不推辭,肅然以三指按上寸關尺。
不一會把手放下來,然后告訴他:“跟你說實話你能接受得了嗎?”
小許聽了有點擔心這實話是什么,不過還是點點頭:“你說。”
“你這病長期發展下去,以后時間久了,有可能言語不利,四肢不靈敏。當然還有些別的癥狀,不過這兩樣一旦發生,對你的生活質量會有嚴重的影響。”
“這,那這要怎么辦?”中年人害怕了,向于采藍討主意。
“這個我覺得可以用鎮肝降胃安沖之劑為主,以引血下行兼清熱滋陰之藥為輔。”
中年人雖對這些醫理不大懂,不過既然于采藍能一下子說中他的癥狀,那就應該是有水平的。畢竟這件事除了幾個最親近的人,沒人知道。
“哦!不瞞你說,這個頭疼的毛病時間挺長了,快有兩年了吧。我去看過,好了一點點,還是疼,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我就吃止疼片。要不沒辦法。”
頭疼他還能忍,可是想想要是發展下去,變成說話不利索,行動不便的樣子,那怎么能忍?
也算是要強了半輩子,怎么可能甘心變成廢人?
于是他問于采藍:“那怎么辦呢?”
于采藍卻并沒有開方,說道:“我實習老師顧雷治這個挺拿手的,他現在就在附院五樓腦科,你如果愿意可以去找他給你開藥方。”
于采藍這么說,徐老和中年人便覺得這么做很穩妥,于采藍要是給開藥的話,還真不大敢吃。
“我一會兒要去附院,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啊?”
中年人哪還能不愿意呢?不過想到預定好的會面,中年人說道:“我稍后要陪徐老去見見何氏集團的人,討論下合作事宜,大約三點半到四點之間能趕過來。不如這樣,小于你先去上課,等我趕過來了去你班級找你,你看行嗎?”
于采藍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畢竟生意上約定好的會談不好隨意更改爽約,看病也不差這幾個小時。可總感覺什么事她忽略了。
“小于,你怎么了?”徐老見于采藍好像在想事,不知道她怎么了,就關心地問問。
于采藍終于想出來為什么她剛才感覺怪怪的了,抬頭問徐老:“剛才許叔說你們一會兒要去找何氏集團的人是嗎?”
“對呀。對方公司法人是何茂林,有什么問題嗎?”
于采藍心里想,怎么會沒問題?問題大了。
可是她面上只顯出一點遺憾和猶豫的樣子,說道:“徐老,關于這個何氏,我倒是知道些,他們公司現在有一半都是由何宸海管理的。我聽說這個何宸海手下的項目很大一部分是進出口貿易,不過他這個人嘛,比較愛取巧,經常在報關單或者別的地方做手腳。現在還有一大批貨被扣在海關呢。”
徐老聽了眼皮一顫,問中年人:“你不是說,這件事就是那何家兒子找你合作的嗎?”
“對對,就是那個何宸海通過我一個朋友聯系我的,我考慮這個工程當地政府比較重視,做好了對我們公司聲譽很有好處,就打算跟他們談談,據我了解,他們公司在資金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不然原本是要單獨做這個項目的。”
中年人說完這些話,心里想著,自己這事是不是做的冒失了,還沒詳細了解下對方的底細就答應商談,還好雙方還沒簽署任何書面上的合同和意向。
徐老覺得于采藍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雖然他也有考慮到那丫頭說不定跟何宸海有些恩怨,可是海關方面的事也不是她能作假造謠的,這件事查一查就知道了。
如果對方真是這樣的人,那倒要慎重了。雖然說為商的本質就是逐利,可有些事是有底線的。這事為真的話,只怕不能跟他們合作了,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對方會給你一刀。
只是這個工程他是很想爭取,也許可以考慮下別的途徑。
想到這兒,何老跟于采藍說道:“小于,謝謝你提醒,這件事我馬上派人去查,不過下午這一趟我跟小許還得去。你先去上課吧,那邊完事了讓小許來找你,我就不過來了。”
他畢竟年齡大了,來回跑有點累,還得找人安排調查的事。
于采藍等徐老他們走了之后,拎著帆布袋子,找了個電話亭,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一會兒沒人接,打算晚點再過來試試的時候,電話那邊有人說話了。
“喂,何宸風,你哪位?”
聽到這有磁性的聲音,于采藍知道確實是他。
“是我,猜猜我是誰?”
對方笑了,說道:“藍藍,怎么是你?你怎么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怎么,打擾到你了?那我掛了啊。”于采藍逗他。
“別掛,我就是驚訝,藍藍,我很高興,很高興你給我打電話。真的,能聽到你的聲音太高興了。”
何宸風自從得了伍宇軍面授機宜之后,知道有些話是要說出來的,你不說,對方不一定知道,這樣就會容易誤會。
他確實很高興,想順著電話線觸摸到他的小太陽,他就說了。
不過他這方面詞匯量有限,除了高興高興高興,想不出太多詞來。
于采藍笑他:“你看你,都說了幾個高興了?”
何宸風只是笑,不反駁。
“好了,我有事要跟你說,是這樣的……”
何宸風那邊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得沉肅,然后告訴于采藍:“藍藍,我晚六點左右去你學校找你,你在學校西門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