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雷夫人下午還要出院,所以雷少霞和雷少軍再陪了一會兒就走了。這時,單人病房里就只剩下林巧雁一家三口和于采藍。
于采藍想著,該把空間騰出來讓給他們一家人,讓他們談談,交流交流。
因此,她說道:“小彬這個病,你們別太擔心,幸虧不是結核性的。不然的話,要治挺長時間,而且抗結核藥物副作用大。今天吃完這個藥,看情況,如果需要繼續用藥的話隔一天再吃。那三種藥的藥末到時候我讓藥房現磨,這樣效果比較好。明天早上我會過來。另外有什么事記得及時跟值班醫生或者護士說,我先走了。”
林巧雁夫婦倆客氣地把她送出門外,小彬一看到他爸媽關上門轉回來,馬上問他們:“爸、媽,你們不會不要我吧?”
林巧雁看著兒子擔心害怕的樣子,知道今天跟老太太生氣,心灰意冷的時候說出的話,嚇到了孩子。便把他抱在懷里。
小彬爸爸謝愛民拉著兒子的手:“怎么會呢?爸媽都在乎你,你放心吧,不會不要你的。”
小彬聽了,想著他爸爸說話還是挺算數的,覺得比較放心了,就說道:“爸、媽,我有點累,想睡覺。”
林巧雁扶他躺下,拍了他一會兒,他就安穩地睡著了。只是睡著了仍然抓著他爸媽的手不肯放開。直到他睡熟,林巧雁才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于采藍過來了一趟,小彬情況良好,她就去忙了。
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于采藍發現陳露的情緒不太高。便問她:“你怎么了?誰惹你了?不會是汪濤欺負你了吧?”
汪濤正坐在旁邊嚼著饅頭,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聽見于采藍這么問,三兩下把饅頭咽下去,說道:“怎么可能?她不欺負我就謝天謝地了。是工作的事吧。”
“工作怎么了?”陳露一向都比較樂觀,像這樣情緒低沉的時候還是挺少見的。所以于采藍就問問。
“哎,采藍,等實習一結束,我就不知道分配到哪兒去了。我可不像你,水平那么高,連咱們院長都主動張口想讓你留下,我可不行。”
原來是這個事啊?這一點于采藍早就想到了。可這不是她能決定的。沂附院留給畢業生的職位很少,不超過十個,其他人是都要到區縣甚至鄉鎮這一類的地方醫院吧。
于采藍沒說話,陳露怕她誤會,就解釋道:“采藍你別生氣,我不是嫉妒你,就是擔心不知道學校會把我分到什么地方去,心情就不太好。”
倒是汪濤說道:“我倒不擔心分到什么地方,到哪都有病人,水平到位,總會容易混點。我擔心的是我水平不夠。在學校學的大多數都是理論,真讓我看病我心里沒底。”
聽了汪濤的話,馬小喬和謝育民表示他們也有同感,沒有信心。
這,好好的一頓飯,一轉眼成了訴苦會了。于采藍想了想,說道:“擔心分配到什么地方這個我可沒辦法,我也不是領導,管不到這些事。”
“不過擔心技術,我倒可以提個意見。”于采藍這么一開口,陳露他們馬上都讓她快說。
于采藍便說道:“你們都想想對哪一科最感興趣,或者說以后分配到哪個科室,就先集中精力,把那方面搞明白,研究的深一些透一些。全科大夫不是那么好做的,還不如先在某個方面做個專家。比如脾胃為后天之本,可以專門研究這方面的疾患嘛。到底研究哪方面,還要看你們的興趣和機緣了。”
于采藍的話讓汪濤眼前一亮:“小于說的有道理,像她那樣的多面手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咱們能在一個方面有專長就不錯了。”
看著時間不早,食堂里剩的人也不多了,于采藍又說道:“從現在到工作還有一段時間,你們要是有什么問題,可以去請教一下咱們醫院里的專家啊,態度好一點,他們一般是愿意指點的。要是我知道,我也能告訴你們。”
幾個年輕人熱熱鬧鬧回了門診樓,然后于采藍跟陳露汪濤往五樓走去。在路上,陳露問她:“采藍,你知道嗎?咱們科室新來了一個男大夫,頂替尚大夫空下來的那個位置。聽說還是北安那邊過來的呢。而且也挺有名氣的。你說,他這一來,顧大夫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于采藍卻笑笑,“要是別的人可能會有想法吧,可是老顧不會,只要新來的大夫不找事就行。我實話告訴你,要是有人能出出風頭,把顧大夫的壓力分走,顧大夫還巴不得呢。”
陳露一想,顧大夫還真是那樣的人,也許正是因為他在這方面懶得鉆營,不喜歡蠅營狗茍那一套,把心力都用在工作上,所以在專業上才走得那么遠吧?
腦科主任辦公室,顧雷和丘大夫他們幾個腦科大夫基本都在。他們是腦科主任中午給叫過去的,目的是要把新來的關大夫給他們介紹一下。
尚大夫既然已經離職,空下來的位置總要有人頂上,因此劉院長便通過朋友,把北安的關大夫給請來了。
關大夫比顧雷要大五六歲,他是帶著徒弟一起來的,徒弟姓孫,叫孫海波。
主任介紹完之后,說道:“你們既然認識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不出意外的話,以后就要在一起共事很久,你們聊聊,熟悉熟悉。”
丘大夫先問道:“關教授,我有點不明白,我聽說你在北安那邊做得好好的,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怎么會愿意到咱們沂州這邊來?”
丘大夫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就連他的弟子孫海波也是很想問的。沂州,他根本不愿意來。
這里相對于北安那樣發達的經濟政治中心,就是落后地區。換句俗話,那就是鄉下地方啊。
可是關大夫水平不錯,對他也很好,所以他一咬牙,就跟來了。
這時候關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沒什么特別的,你們沒聽出來我的口音嗎?我老家就是沂州啊。”
“還真是,聽口音確實像。”
“是的,我就是這邊長大的,雖然在北安工作不少年頭了,但我父母還在這住呢。現在他們歲數大了,身邊沒什么得力的人。不是說父母在不遠游嗎?所以我這次回來也是照應一下他們。再說沂州這邊氣候和環境都挺好,這幾年發展得也挺快,所以我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