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大約兩點鐘,頭幾天每天這個時候體溫就會上升,高燒達40度甚至41度。冰#火中文因此一到一點多鐘,病人的媽媽就一直緊張。快到兩點的時候,用溫度計給兒子量了兩次,都是39度左右,并沒有達到平時那么高的溫度。摸摸額頭,也不像那么嚇人了。
她有點不敢相信,才吃藥幾個小時,會這么快就好嗎?不會是她的幻覺嗎?
于采藍當然了解她的擔心,她看著病人的臉色也有好轉,便過去又試了脈,然后仔細地測了溫,39度沒錯。
肝膽乳腺科副主任也在,他跟遲教授都過來觀察了一下病人的情況,最后跟高步軒夫妻倆說道:“病人情況確實好轉了。仍然發燒,但是溫度明顯下降了。這證明小于他們給開的藥是有效的。”
高步軒激動地把于采藍的手握住:“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了”于采藍覺得他有點太用力了,要不是她手上有點力氣,都該被他握疼了。還是一個家屬提醒他:“三姨夫,你輕點,把夫手給握疼了。”
高步軒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慚愧,我太激動了。實在是唐突。”
高步軒是個禮數周到的人,謝過了于采藍,也不忘了感謝遲教授和肝膽乳腺科副主任他們。于采藍說道:“中西醫各有所長。這次病人是因為不適合手術,不然遲教授他們就給治了。”
高步軒說道:“小于,我明白的。”
高步軒的兒子既然已經脫離了危險,遲教授也就打算離開這里了。這時付院長行色匆匆地推門進來,看到遲教授還沒走,松了口氣:“可算是趕上了,我昨天出門去開會了,今天上午往回趕,緊趕慢趕地可算見到遲教授您了。”
別人不知道遲教授的地位,付院長可是很清楚。所以他知道遲教授會來人民醫院的事之后,確實是急忙趕回來的。
在遲教授和付院長他們寒暄的時候,于采藍給病人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后跟病人的媽媽說道:“給他開的藥方,每天吃兩次。有什么情況,及時跟我們聯系,暫時沒什么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
遲教授和付院長說了幾句話之后,聽到于采藍要走,便說道:“付院長,我也得走了,北安那邊還有事兒,改日見了再聊。”付院長急忙客氣地送他出去,雖然也跟于采藍打過了招呼,但親疏遠近還是有差別的。
于采藍也不以為忖,這樣人多的是,沒惹到她就沒必要計較,真計較的話也計較不過來。
遲教授卻叫住她:“小于,一起走吧。”于是,于采藍便跟遲教授他們幾個人一起下了樓,到了醫院門口才分手。因為兩人要去的不是一個方向。
回到沂附院之后,于采藍來看小彬,林巧雁一看到她,就高興地跟她說道:“小余,今天小彬作了檢查,他的積液都已經消失了。”
于采藍走過去,檢查了下小彬的情況,說道:“還真是,恭喜呀。小彬好的算是快的。你們做大人的這一段也辛苦了,等小彬出院以后,你們也好好休息休息。”
這時小彬的爸爸卻在一旁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林巧雁。但是林巧雁才不肯幫他說。
最后,他還是鼓足勇氣,厚著臉皮問于采藍:“小于,我有件事,實在有些難于啟齒,你要是覺得不妥,那就算了,當我沒說就行。”
要是別人,于采藍也許會說:覺得難于啟齒就別說好了。反正她覺得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不過看在他對林巧雁母子還不錯的份上,這句嗆人的話于采藍并沒有說出口,而是告訴他:“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林巧雁瞪了他一眼,他這才說道:“是這樣,就是我媽,她頭兩天說話太沖動了,事后我哥跟她談了談,她也覺得挺不好意思。”
于采藍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一個老太太,活了這么大歲數,這么多年都是這樣的性格,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嗎?她覺得對方應該還有下文。
果然,小彬爸爸又說道:“現在我媽也知道她當初誤會了你了,她”
于采藍打斷了他的話:“大哥,這些都不是重點吧,你到底要說什么?不說的話我可要走了。”
小彬爸爸臉一紅,誰讓那是他媽呢?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小于,現在我媽也知道你們醫院大夫水平不錯,你也看出來了,她一身的病,一直想找好大夫給看看的,這不是正好在沂州嗎?你看你能不能介紹個大夫給她調理下身體?”
原來是這個事兒啊,怪不得老太太能愿意放下姿態呢,原來是有求于她。不過這事于采藍不打算幫忙。林巧雁是林巧雁,老太太是老太太,在她心里是兩碼事兒。
因此她說道:“老太太是在北安住,她的身體要調理好,不是一天兩天就行的。我覺得她可以去北安那邊的中醫院找個合適的大夫比較好。”她想著要是在這邊給老太太調理得好了,萬一她在沂州二兒子這住著不想走了,不是給林巧雁的生活添亂嗎?他們這樣的情況,分開生活比較好。
林巧雁聽了于采藍的話,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她也怕老太太一旦在這邊治得好點了,以后老往這邊跑,甚至住著不走了,那她的生活可就亂套了。
她感激地看了于采藍一眼,然后跟她丈夫說:“小于說得在理,北安那邊也不缺大夫,你讓大哥幫她找找。”
小彬爸爸答應了一聲,便不再說這事兒。
于采藍臨走之前囑咐林巧雁:“大夫給小彬開的調理身體的藥,出院后記得按時吃一段時間。過一段要來復查一下。另外,前兩天給小彬吃的那個十棗湯,自己不可以隨便配藥吃的。那種烈性藥就算在大夫指導下服用了,也得留院觀察才行。”
林巧雁知道于采藍這是不放心,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于采藍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于采藍覺得有點奇怪,最近已經一個月沒見著何宸風了。他以前就是再忙,每半個月也盡量抽時間來見她或者把她接到鹿港去。可這一個月他是打過幾次電話過來,卻都沒提這事兒。
于采藍不是在意這件事兒,她就是覺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兒瞞著她,能是什么事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