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藍并不介意他們怎么想,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總得有個過程。
她告訴蔡老板:“你這些毛病可以吃藥調理一下,我給你介紹個大夫吧。就是沂附院四樓的陳副教授,他治這個拿手,周二周五他坐診,你有時間可以過去。”
蔡老板聽了,連忙說道:“別介,小于大夫,你既然都看出來了,應該知道怎么治吧,你看你能不能給我個藥方?”
蔡老板這回明白了,嚴威既然能把這姑娘介紹給他,那就說明她是有真本事的,他跟嚴威打過幾次交道,覺得這個年輕人說話有成算。
蔡老板能這么說,嚴威覺得心里痛快點,他想著小爺是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才給你搭這個橋,你要還是不信,那就沒下回了。
他見蔡老板說得還算誠懇,便幫他說了一句:“采藍,你就別低調了,既然看出來了就給他個方子。”
于采藍沒再客套,拿了嚴威找來的紙筆,借著酒吧昏暗的光在紙上寫好藥方,遞給蔡老板:“這個藥自己不能隨便吃。你現在這樣的實癥才可以用。隔一段要復診。”
“防風、川芎、當歸、芍藥、大黃……防風通圣散……”蔡老板念叨著于采藍告訴他的藥名,連連答應。小心翼翼把紙疊好收到手包里。
見到于采藍把蔡老板的病看得明明白白的,跟蔡老板來的那幾個人就有倆人心動了,人到了中年,多多少少有點毛病,他們覺得這個小大夫挺好相處的,不高冷,便試探著想讓她給看看。
嚴威他們這一桌聊的熱熱鬧鬧,一幫人把于采藍圍在中間,一會伸胳膊,一會兒笑的,看在譚巧麗的眼里,要把她眼珠里的火星子給勾出來了。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不要臉的妖精。”旁邊的姐姐聽了不以為然,哪來的妖精?看樣子那女孩子懂醫術,很明顯是給人切脈呢,人家憑的是實力而不是那張臉。
譚巧麗越想越窩火,她覺得反正她跟路為民也不可能了,以她家里的地位,就算她做點什么,只要不太出格,沒把人弄傷弄殘,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服務生端著一托盤飲料走在半路的時候,覺得有點動靜,回頭看了一下,飲料還是那些飲料,他懷疑自己可能是晝夜顛倒累著了,產生的錯覺,搖了搖頭,把飲料送到嚴威那一桌。
于采藍剛給那幾個人看完病,打算歇一會兒喝點飲料。嚴威則在旁邊幫她做著廣告,告訴這些人,于采藍秋天就會自己開業,讓他們到時候有需要就去她的診所。
剛送來的飲料里除了一瓶汽水,其他都是酒,汽水是于采藍要的,她順手拿起來。
不遠處譚巧麗心里暗喜:快打開,打開呀……咦,她怎么還不打開,看什么看?
偏偏于采藍拿起瓶子的時候,閃爍的燈光亮了一下,她就發現那瓶蓋乍看像是沒動過,可是光打在上邊,就能看出來表面不是很平整。
她擔心有人在飲料里動手腳,便對著光細看瓶蓋,再用手指抹了抹,果然,她沒看錯,瓶子應該被人動手腳了。
她的舉動吸引了嚴威他們,路為民問她:“怎么了,采藍?”
“這瓶蓋有問題,好像打開過。”于采藍說著把汽水推到中間。
嚴威他們一聽,挨個都拿起汽水檢查,最后的結論是一致的,汽水果然動過。
譚巧麗:……怎么辦?他們不會發現是她搗的鬼吧?不管了,到時候她不承認,他們能怎么樣吧?
老板秋陽正好在附近,嚴威叫他過來,很快秋陽把服務生也叫來問他到底怎么回事,這可不是小事。
汽水瓶被開過,偏偏這唯一一瓶是于采藍要的,誰知道是不是被人動了什么手腳呢?毒品、迷幻藥……
在社會上混久了的蔡老板等人一下子都冒出來一堆想法。甚至蔡老板暗中決定,以后這種地方一定少來,萬一自己被人下了套呢?想想也是怕。
秦雨澤把汽水拿過去伸直胳膊用手把瓶蓋掰掉,瓶子里的液體一遇到空氣便化成泡沫噴涌出來,如果不是早有準備,只怕要噴人一臉了。
看來,這是個惡作劇了。譚巧麗那邊一看就知道沒戲了。旁觀的人小聲告訴她:“巧麗,你快走吧,不然他們來找你怎么辦?”譚巧麗嘴硬道:“他們又沒證據,誰看到了?”
從鹿港回沂州探親的女研究員魏新晨也在,看著譚巧麗的所作所為,只給了倆字的評價:幼稚。
嚴威那邊現在已經問明白了,于采藍笑著說道:“路為民,看來我是受了你的無妄之災啦,這事兒交給你了。你的桃花你來處理吧。”
路為民青春期的時候也是個野的,在社會上廝混了多年才變得平和些。這次他們把于采藍約來,本來是想放松一下,沒想到惹出這破事來。對于采藍來說還真是冤。她什么也沒做,要不是她自己機靈,就被惡搞了。
又或者有個萬一,譚巧麗在里邊放的是毒品或者迷幻藥之類的東西,于采藍又沒發現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路為民咬著牙,拿起那瓶噴出一半的汽水瓶,站了起來。譚巧麗眼睜睜看到路為民過來,那種表情是她從來沒看到過的,她一直以為路為民是個儒雅溫柔的人。
“汽水是不是你換的?”路為民平靜地問她。
“不,不是我換的……”譚巧麗否認。路為民一聽,就知道是她換的。如果不是的話,這個時候的第一反應應該是:什么事?什么我換的,你是什么意思……
路為民又問這桌其他人:“是不是她換的?”
有倆人心虛地低下了頭,魏新晨事不關己地坐在一邊,像沒聽見一樣。那位姐姐勸道:“路為民,有事別在這鬧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這其實已經是答案了,路為民沒再說話,瓶口朝下,對著譚巧麗的肩膀,把剩余的半瓶汽水倒了下去。
酒吧里響起尖叫聲,樂隊也停了下來。魏新晨搖了搖頭,背起自己的包,站起來,只跟那個姐姐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